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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道渾圓的血柱,有如噴泉一般從無頭的頸腔中噴了出來,足足噴出十幾丈居然,兜頭噴向季夢展 季夢展見狀臉色大變,卻是應變迅速,騰空而起,那道突如其來的血箭從他身下穿過,并未沾染到他身上,只是灑出了一道血路。
無頭尸體頹然撲倒在地,將大地也砸得震顫了一下。
眾人心頭,也隨著震顫了一下。
鴉雀無聲 又是一招。
只是一招甚至還不到一招,只是一手奪兵,一手斷喉,當真未必能算一招一如那位“趙兄”預測的一般天元四品的秦五,從氣勢如虹的沖將出去,如果不算他蓄勢的前九步,僅從他出招一瞬為始的話,到敗亡,乃至到身首異處,死得慘不堪言,就只不過是數息時間甚至,敵人連他怎么死,死的方向,方式,都想到了,最后那一道沖向季夢展的血柱,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是秦五的生命之血換言之,那尸體的最后一轉,非是恍如計算好的一般,而是就是計算好的,就是要的那個方向風之凌竟能在如斯激戰之際,兀自將整個戰局全部計算通透,甚至連那么細微的細節都計算完美,這等戰斗智慧,又豈止是可驚可怖,簡直就是驚世駭俗,駭人聽聞此外,所有人還都同時想起來一件事:那位風君座的手,在變作了金色的那一瞬間,可是曾經正面迎上了刀鋒的或許之前的閃避尚不足以說明他的實力深淺,但,那一刻的撞擊,卻是貨真價實、毫無花假的正是那次撞擊,令到天元四品巔峰實力的秦五,原本前進中的身子就此停滯了一下,自身狂猛至極的攻勢,已因此頓挫 然后,才是那位風君座從容的伸出了他的右手,完成最后的擊殺…
而在整個動作過程中,他沒有絲毫停頓,一如行云流水,順暢已極 這豈不是說,那一下正面碰撞,不但是風之凌完勝,而且還是占據絕對優勢的全勝,沒有哪怕一的影響?
季夢展的臉色,至此,終于變得有如竭斯底里一般的猙獰。回過頭,狠狠的盯著那兩個老者,黑著臉,牙縫里蹦出來幾個字:“這就是你們認定無疑的天元二品實力?”
兩個老頭面紅耳赤,一時間吶吶不能言。
在此之前,他們辨識對手實力極罕有失誤,就算真的偶爾失誤,卻又沒有如今天這般接二連三的失誤,而且預判與事實相差得天差地遠,不可以道理計數然而事實就在眼前,就是他們錯得太離譜了 可是,這個風之凌分明比自己等人修為要低,自己卻怎么會看不透呢?
就算一人失誤,但兩人同時失誤,同時看錯的機會,當真是微乎其微的 良久良久,那曹姓老者囁嚅的說道:“老朽老眼昏花,或許有誤,那風之凌或許是天元五品,又或者更高也說不定…”
季夢展大怒,咆哮一聲:“你的意思是,讓我再派幾波人上去送死?再試探一次?又或者是再試探幾次,直到擊殺風之凌為止?是這樣么?那還叫試探么?”
兩個老者張口結舌,啞口無言,半晌無語。
該怎么選擇,怎么決策,你是大統領,全都由你說了算。怎地如今死了人,卻將責任全部推到我們身上…而且將我們兩個人還當做了出氣筒…
以往我們每每準確洞悉敵人實力的時候,怎么不見你說這種話?
真真是豈有此理 “這個風君座的實力,雖然一定不會很高。但其對敵手段卻是千變萬化,眼力見識更是驚人,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選擇最正確的應對策略,破敵關竅,還有就是,其自始至終都沒有暴露出真實實力,且迄今為止都沒有用過兵器…若是你再派人上去,恐怕也只是多搭上幾條性命而已。”
一邊,那位‘趙兄,目光異常慎重地上下打量著葉笑,淡淡道:“倒不如讓我來出手試探他一下。”
季夢展聞言頓時臉色一喜,道:“趙兄高見,如此那就勞趙兄大駕了。”
這位趙兄的淡淡的頭,臉色一如既往的疲倦,緩步走了出來。
瘦削的身材,還只是一邁步,就帶出來一陣孤零寂寞的味道。
黑色的披風,隨風飄起,他的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游走在人間的幽靈鬼魂,一步步走來,為人間帶來無盡凄苦與悲涼。
葉笑的眉頭首次輕輕地皺了一下。
這個人,自從被包圍一開始,他就在關注著。
或者應該說,由領導季夢展的殺手隊伍無論怎樣強橫,陣容又是如何的盛大,但強度上限就是那么高,葉笑還真就沒有怎么將之放在眼中,打固然是打不過的,但,想要全身而退的話,葉笑還是蠻有把握。
無論是季夢展本人,那兩個天元境八品的老者,又或者在最外圍防線駐守的三個統領級高手,都不能對葉笑造成太大的威脅 這也正是他始終不著急的根本原因所在,表面顯現的從容不迫,真的不是故作鎮定,乃是心底的真實寫照。
只要我想走,天元九品也追不上我 唯有對方陣中的那個黑衣人,讓葉笑感覺很怪異,甚至是很不安。
這個人自從到來伊始,就只得一片沉默。
但,他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時候,給葉笑的感覺,卻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
渾身發涼。
那是一種源自直覺的強大危險如果說天宇帝國屠神隊這伙人中,又能夠對葉笑造成威脅的,此人必然排在首位無疑 而這個人此際往外一走,那份孤獨的感覺,孤零寂寞的感受,讓葉笑感覺更加清晰。
還有就是,他的臉色始終淡淡的,臉上的疲倦,以及那份漠然的厭倦,無不讓葉笑感覺到了一種很特殊很古怪的味道。
似乎,這個人對這個人世間,再也沒有任何的留戀…
隨時都在準備著,擁抱死亡。
此外,在這個人的身上,還籠罩著一股極度森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