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晚,醒的早。
天剛微亮,邊學道就從淺夢中醒來。
很淺很淺的夢!
很怪很怪的夢!
夢里邊學道開著一輛造型奇特的鐵甲車,在一個地貌奇怪的陌生星球上疾馳。
車外天空灑下來的光線炙熱強烈,穿透幾層防護玻璃依然讓人的皮膚有一種灼熱感,表明這里的環境跟地球截然不同。
車的自重很大,動力很足,比邊學道開過坐過的所有車都要足,所以開著很爽,有一種裂風馳騁的感覺。
比駕駛更爽的是風景。
車窗外的風景色彩雖然單調,但平原、峽谷和巨峰互相襯托輝映,開闊壯麗得讓人心折。
也許是看風景分了神,開著開著,不知道怎么弄的,就開進一片反氣旋區。車周圍瞬間昏暗下來,大小碎石被風卷著像冰雹一樣“噼里啪啦”地砸在車上,在堅固的前擋玻璃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細小的蜘蛛紋。
不辨方向,難以頭,只能憑著感覺繼續往前開。
結果越開車遇到的阻力越大,直到動力系統亮起紅燈。
然后邊學道就醒了。
醒來后,直勾勾盯著天花板看了足有兩分鐘,邊學道很認真地想:要不要安排一次全身體檢?
動力系統亮紅燈,怎么想都是身體報警。
想到身體,邊學道很是慚愧。
他原本有一個十分全面的健身養生方案,可是最近幾個月東奔西走,飯不應時,黑白顛倒,健身計劃中斷,冥想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除了煙戒的還算徹底,可以說生活方式一點都不健康。
不該這樣!
沒有好身體,賺再多錢又有何用?
而且,任何人都可以不愛惜身體,但邊學道不應該不愛惜。
起身下床,走到窗前,一把拉開厚厚的窗簾,看著遠處平靜的海面,看著玻璃上自己的輪廓,邊學道輕聲自問:“你忘了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
好吧,想到就做,從冥想開始。
拿著坐墊走上露臺,邊學道看見了正在露臺欄桿前吐氣擴胸的章曉龍。
聽見身后有腳步聲,章曉龍頭,見是邊學道,章曉龍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說道:“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你才休息4個小時。”
邊學道隨口說:“做夢嚇醒了,出來透口氣。”
做夢嚇醒?!
這句話太強大了,不善言談的章曉龍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
活動了一下關節,放下坐墊,盤腿坐在墊子上,邊學道問章曉龍:“你有晨練的習慣?”
“沒有!”
章曉龍搖頭說:“干我們這行,半夜發郵件溝通是經常事,早上都起不來。”
“那你今天這是”
“我昨晚一晚上都在想在Kki上加入語音短信功能的事,這真是一個非常棒的idea,我有點迫不及待讓擁有語音短信功能的Kki面世在人們的仰望中一騎絕塵,讓對手跟在后面吃土。”章曉龍罕見地情緒外放,說出一句極不符合他風格的話。
很好!
邊學道對章曉龍的反應極為滿意。
或者說他對Talkbox這個創意給章曉龍帶來的沖擊力極為滿意。
這正是邊學道想要的效果!
章曉龍這種人,高薪捆綁不了他,真正能讓他死心塌地在有道旗下工作的,是一起制作出一款“偉大的產品”。
Kki已屬不凡,但夠不上偉大。
為了避免Kki上線到iphone4出世這段時間章曉龍心灰意冷或者太過無聊,邊學道拋出了一個“偉大產品”的模型,讓章曉龍有事做、有期待、有追求。
邊學道這個擔心并非多余。
從古至今,有才華者無不是心高氣傲之輩,哪怕臉上很謙虛,心中也一定傲骨嶙峋。
章曉龍就是個有傲骨的人。
這樣一個人,擁有有道集團其他部門沒有的自主權,同時受到邊學道的極大禮遇,卻只拿出一款不溫不火的產品,就算集團里其他人什么也不說,章曉龍自己就會不自在。
不自在,要么消沉,要么跳槽,要么單干。
單干且不說,無論消沉還是跳槽,對邊學道和有道集團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防止章曉龍心生去意,所以邊學道拋出了Talkbox創意。
Talkbox創意雖然千金難求,但邊學道并不擔心被章曉龍據為己有。
還是那句話,一個有傲骨的人,他會堂堂正正地明爭,但不會偷。
以邊學道對人心的了解,Talkbox創意不僅不會讓章曉龍生出單干的心思,反而會成為捆在章曉龍身上的鎖鏈,讓章曉龍至少在有道集團工作到Kki語音短信功能上線才會離開。
因為只有這樣,章曉龍才覺得自己對得起邊學道的推心置腹、傾囊相談。
而真到了Kki語音短信功能上線,紅透半邊天的時候,章曉龍會輕易離開嗎?
退一步說,到了那一天,就算章曉龍離開了,擁有智為科技整支強大技術開發團隊的邊學道還怕找不到人完成后續的“附近的人”、“搖一搖”、“朋友圈”、“公眾號”等功能嗎?
再退一步說,離開有道的章曉龍,相關合同限制他加入同類公司參與Kki同類軟件的開發。章曉龍若是不把合同當事,邊學道不會手軟,他會親手送昔日屬下進監獄。
那都是后話 露臺上,晨風中。
盤腿坐在墊子上的邊學道笑著說:“我比你還迫不及待,可是時機還不到,這點你比我清楚。”
章曉龍點頭說:“我明白!無論企業還是礳品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沒有天時,沒有各種條件都成熟的環境和市場,再多資金再好的創意也只能折戟沉沙。大變革就像王朝更迭,沒有王朝末期的沉疴弊政,就沒有一呼百應的水到渠成。”
就在這一刻,紅日躍出地平線,金光萬丈,天地間一下變得生機勃勃。
露臺上。
看著一臉嚴肅的章曉龍,邊學道忽然開口說:“咱倆打個賭吧!”
“咱倆打個賭吧!”
同一時間,香港,祝德貞買下的頂層公寓里,睡眼惺忪的孟婧姞因為不滿被祝德貞這么早就從床上拉起來,撅著嘴說出上面這句話。
“賭什么?”
頭戴發帶、身穿長款襯衫、兩腿光光的祝德貞一邊把削好的水果塊倒進榨汁機,一邊問道。
懶貓一樣趴在沙發上,孟婧姞說:“就賭明天邊學道會不會出現。”
“不賭!”
祝德貞拒絕的十分干脆。
“為什么不賭?”孟婧姞坐直身體問。
祝德貞勾著嘴角說:“本姑娘已經得到消息,邊學道昨晚半夜到港,現在人就在河東花園。”
“啊這樣啊”孟婧姞轉著眼珠說:“那換一樣賭就賭就賭咱倆誰更胖不對,就賭咱倆誰更重!”
祝德貞聽了,笑吟吟地說:“這世上最讓人高興的幾件事之一就是我比你重但你比我胖。”
“豐滿!”孟婧姞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跳到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這叫豐滿!我要是生在唐朝”
“停!”祝德貞打斷孟婧姞的話,說:“要論豐滿,鐘家那個鐘佳倩也不比你差多少。”
“鐘佳倩?”孟婧姞昂起下巴說:“那種女人除了能日還能干什么?”
祝德貞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還能當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