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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國教學院少年們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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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騎士二十余歲,眉眼細柔,卻自有股冷漠貴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看著國教學院破落的院門,仿佛根本沒有看到匆匆趕來的陳長生三人,顯得驕傲至極。

  陳長生三人來的匆忙,唐三十六用手挽著發髻,看到眼前的畫面,不由呆住,待聽見那名騎士說的話,他的眼睛瞇了起來,看了一眼后,竟不發一言,轉身便往國教學院里走去。

  軒轅破沒有看那些騎士,只是看著倒在積水里那匹奄奄一息的戰馬,他是妖族少年,傷勢恢復的極快,右臂還需要陳長生治療,左腿已經好了,不需要拐杖,慢慢地走了過去。

  陳長生一個人站在國教學院的門口,看著那些騎士,還有那名冷漠驕傲的青年貴族。

  破門砸鍋是最暴烈的手段,如果不是有不可化解的怨仇,絕少使用,他不認識這名青年貴族,但能猜到對方為何而來,他緩緩握緊雙拳,然后才想起自己把短劍忘在了小樓里。

  軒轅破走到那匹戰馬的身前蹲下,看著這匹本應該雄駿的戰馬倒在雨水里奄奄一息的模樣,看著戰馬唇處噴出的血沫,這名妖族少年的眼神漸漸冷了起來。

  清晨再次微雨,雨點落在水里,激起很小的水花,落在那匹戰馬的身上,顯得很寒冷,軒轅破低著頭,摸著這匹戰馬漸漸變冷的身體,伸出右手按住馬頸,微微用力。

  喀喇一聲悶響,雨繼續下著,那匹戰馬閉上眼睛,得到了解脫。

  軒轅破站起身來,望向馬上那名青年貴族說道:“要破我們家院門,可以用石頭砸,可以用樹頂,為什么非要讓它拉著車來撞?就因為你覺得這樣會顯得很強悍?不,這只能顯得你更無恥。”

  那名青年貴族沒有理他,因為妖族少年雖然與那件事情也有一定關系,但不是他今日前來的主要目標,他居高臨下看著陳長生,神情冷漠說道:“你就是陳長生?”

  陳長生沒有回答,因為一陣風自他的身側掠過。

那陣風破開與晨光一道降臨國教學院的微雨,向院門外那十余騎卷了過去  那人是唐三十六,他先前和陳長生一樣,把劍落在了小樓里,見著院門處的畫面,他話也不說一句,便回到國教學院,不是畏懼也不是想去找援兵,而是要回去拿劍。

  劍在手,才能殺敵。

沒有任何言語,唐三十六握著劍從國教學院里沖了出來,毫不停頓時便向那名青年貴族和那十余騎殺將過去汶水劍泛起道道寒光,微暗的晨雨里,驟然出現一輪太陽,紅色的光線向著四周散去,并不溫暖,一味肅殺夕陽掛  院門被人故意撞破,這是何等樣令人憤怒的事情。

唐三十六很生氣,出手便是威力最大的汶水三式  晨雨中微暗的院門處,驟然間亮若正午。

  那名青年貴族雙眉微挑,座騎提前動了,向后退了數步。

  兩名騎士出現在他的身前,手腕一翻,兩枝精鐵打鑄的長槍,便出現在了風雨之中,迎向唐三十六的劍。

  大周最強大的北軍,才會配備這種鐵槍。

  看到這兩枝鐵槍破風雨而起,唐三十六知道,這十余名看著鮮衣怒馬,如京都游俠兒般的人物,竟然都是自北方歸來的軍中好手,但他哪里會理會這些,汶水劍帶著殺意凜然的血色,依然向前卷了過去。

劍鋒所過之處,雨水嗤嗤化作白煙兩聲震耳欲聾的脆音,暴響于晨雨之中兩柄鐵槍變作四截,橫橫向雨絲深處飛去,重重落在地面,濺起雨水,震破青石板,砸欄了街邊一座建筑的外墻,鐵槍斷處隱隱發紅,雨水落在上面,瞬間便被蒸發那兩名騎士悶哼聲中,被擊下座騎,倒在雨水之中,胸前出現兩道清晰的劍痕,鮮血汩汩而出這便是汶水三劍夕陽掛的真實威力  前夜在未央宮殿前與七間那場戰斗,考較的是勝負不是生死,又有陳長生在旁指導,唐三十六有些束手束腳,不得快意放肆,哪像今晨這般挾怒而出,真正地把實力盡情地釋放出來。

  當然,那兩名騎士都是大周北軍的強者,唐三十六暴怒而擊,一劍斬斷對方鐵槍,將對方擊落雨中,也付出了些代價,剛用手挽好的發髻松垮,黑發披散在肩,臉色有些微白。

  他握著汶水劍,站在晨雨中,看著那些人,神情極為傲然,哪里有受傷的樣子。

  先前只是瞬間,他便把真元提至巔峰,經脈里如有巖漿流淌,汶水劍剛剛生出一輪太陽。此時雨水落在他的黑發上,他的身上,也落在劍鋒上,盡數變成白煙。

  他就像站在煙中。

  那名青年貴族看著唐三十六,猜到他是誰,眼睛緩緩瞇起,仿佛柳葉一般,眼光愈加鋒利,寒冷的話語,從他薄而無情的雙唇間逼將出來,也變得鋒利了很多:“好大的膽子,居然敢…”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唐三十六喊了一聲:“還等什么?別讓他說完”

  他說還等什么的時候,軒轅破便已經從雨水里掀起了一大塊木板的一角。

  國教學院的院門是無數年前修的,前段時間教樞處整修時,也沒有換掉,因為還足夠結實,院門足足有兩人高,厚約兩掌,先前如果不是被那匹戰馬帶著馬車以生命為代價沖撞,很難被撞破。

  院門現在破了,軒轅破現在掀起的便是院門破損后的殘塊,依然有兩人高,厚約兩掌,樹起來就像是一座假山。

  就算是洗髓很徹底的修行者,也很難憑本力把這片院門殘板舉起來。

  軒轅破右臂有傷,左臂卻能發力,憑著妖族的血脈天賦,硬是把這塊板子舉起來。

  有數名騎士注意到他的動作,為了保證那名青年貴族的安全,他們向那邊靠了過去。

  這時候唐三十六說完了那句話。

軒轅破怒吼一聲,憑著單臂舉起小山般的院門板,向著那名青年貴族便砸了過去  轟一聲恐怖的巨響,在晨雨里響起,無數煙塵破雨而起。

國教學院前的地面,微微震動,地上積著的雨水仿佛都要跳將出來兩聲悶哼  兩名騎士化作兩道黑影,遠遠地落向晨雨深處,重重摔落在地。

他們依然握著鐵槍,但鐵槍已然彎了那名青年貴族的座騎見機極快,旁撤數步,他沒有被軒轅破砸中,自然受傷,卻被濺起的污水與煙塵,污了衣裳,先前冷漠的眉眼,再難保持住矜持的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握著馬韁的右手微微顫抖。

  不是畏懼,而是憤怒。

  他的目光落在國教學院院門外這三名少年的身上。

  拿著劍站在煙里的唐三十六。

  拿著門板站在雨里的軒轅破。

  站在院門殘破的雨檐下,沒有出手,連衣服都沒有怎么打濕的陳長生。

  他真的很憤怒。

  他付出一匹戰馬的代價,撞破了這座破院的院門,他覺得這很鐵血,很符合自己高貴而強大的身份,待這座破院子里的人出來后,他準備出言訓丨斥,立威,然后發飆。

  結果,不要說發飆,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便有四名下屬被打成重傷。

他把國教學院的院門給破了,結果對方竟扛著這扇破門,讓自己如此狼狽晨雨破院的氣勢,至此嚴重受挫,這讓他非常不舒服,非常生氣  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他憤怒起來,會導致怎樣恐怖的結果發生。

在他盛怒的時候,就算是周通,也要保持沉默  他看著雨中的三名少年,就像看著三個死人。

  “很好,很好…”

  這名青年貴族怒極反笑,蒼白的臉頰上現出一絲腥紅的顏色,顯得很不健康,又有些陰森。

  在青年貴族再次開口之前,唐三十六便對陳長生說道:“等會兒他說話的時候,不要讓他說完。”

  軒轅破也望著陳長生,他們倆先前已經出手,現在輪到這個家伙了。

  陳長生看著他,不解問道:“為什么?”

  “不要給他發飆的機會,憋死他”

  “就像前天夜時最開始你的安排?”

  “是的。”

  “這很重要,因為我很不高興,所以他也別想高興。”

  唐三十六看著已經變成廢墟的國教學院院門,面無表情說道。

  陳長生看著破敗的院門,沉默不語,發現自己也很不高興。

  就在這時候,那名青年貴族的聲音在微雨里響起。“很好,很好…”

  陳長生下定決心,抬頭望向對方說了一句話。

  他說的時候有些遲疑,很不習慣,有些抵觸。因為他從來沒有說過類似的話。但除了這樣,他不知道怎么打斷對方的話。而且就像唐三十六說的那樣,雨中國教學院的破門讓他很憤怒。

  “好…”

  他看著那名青年貴族,認真又拘謹地說道:“…你姑奶奶的。”

  從西寧鎮到京都,他沒怎么罵過人,臟話都很少說,所以他此時說的很生疏,甚至有些生硬的感覺,中間停頓了好幾次,就像是孩童最開始學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

  按道理來說,對方有足夠的時間打斷他的話,但沒有。

  陳長生心想自己終于做到了,雖然顯得有些笨拙。

  他望向唐三十六,想要得到些表揚,卻發現場間的氣氛有些怪異。

  晨雨中的國教學院院門一片安靜,廢墟里的煙塵都被雨水濕在了地面,不敢升起。

(第二章在夜里,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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