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啊…過來讓歐尼看看有什么變化沒?”次日一早到了練習室,崔秀英就被姐妹們慘無人道地圍觀。鄭秀妍和tiffany想到自己當初第二天疼得走路都困難的樣子,更是好奇地圍著崔秀英左看右看:“秀英你為啥走路還挺正常的?”
“呀!”崔秀英氣得直哆嗦:“你們還少女時代呢!有點少女樣子嗎?”
“歐、歐尼…”徐賢臉紅紅地道:“好幾個都不是了…”
“徐小賢你…”崔秀英沒想到捅刀子最狠的居然是號稱最古板正直的徐賢,堂堂發言擔當竟被噎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只不過徐賢這話其實開的是地圖炮,自動為崔秀英聚攏了隊友,鄭秀妍一把就捏住了徐賢的臉:“小賢你跟誰學得這么壞!”
徐賢依舊臉紅紅:“我、我只是說出一個事實…”
“哎西…”不是少女的三個少女氣得沒轍,崔秀英索性一把掀翻了徐賢,喊道:“oppa,來施家法!”
一旁看戲看得正high的安正勛笑道:“小賢又不是我家的,你們做歐尼的自己看著辦唄。”
“啪!啪!啪!”三女一人抽了一巴掌,徐賢捂著屁股都快哭了:“歐尼你們不能這樣…”
林允兒跳了出來把徐賢護在身后:“不許欺負小賢。”
崔秀英嘿嘿笑道:“等你也不是的時候,看你還護著她。”
林允兒美目瞥過安正勛的臉,幽幽道:“人家看不上我。”
安正勛終于沒法裝木頭人了。干咳兩聲,說道:“好了好了。排練。”
“切!沒勁。”對于安正勛大煞風景的舉動,眾女紛紛表示鄙視。但卻也知道孰輕孰重,還是老老實實地列隊。
安正勛靜靜地看了林允兒片刻,林允兒躲開他的目光,面無表情。安正勛知道這丫頭應該是有些被傷到了,可他也無可奈何。他和林允兒之間確實緣分最深,交集最多,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差了一點什么,沒有和崔秀英那樣水到渠成的感覺。
安正勛覺得真是有些看不懂自己了。少女時代的門面。前世無數宅男的夢中情人,飛蛾撲火般地飛向自己,可自己居然一直沒有下手,反而在等一種感覺…這事和金泰熙她們說,估計能嚇呆她們一整天。
其實不止是林允兒,昨天下午權侑莉的表現他又豈會看不出來?說實話在安正勛心里,這個時段的權侑莉才是少女時代最漂亮的一個,換了往年早就下手了,怎么可能還裝著沒事發生憋著自己去洗臉。這簡直都不是他了。
到底是因為這些少女在前世心里地位特殊導致,還是因為現在的自己真的沒了獵x艷的心思?或許兩個原因都占了一部分?
安正勛心里嘆息,正事也沒停下,反復糾正了少女們舞蹈的一些細節。終于可以看見前世《gee》舞臺上的模樣了,于是吩咐大家休息,說道:“已經差不多了。相信以你們的專業水平,其實自己也懂得怎么做微調。這些天我就不再過來了。你們練熟之后,我們再錄音和拍攝mv。”
“是。”少女們齊齊向他鞠了一躬。無論他們之間到底有怎樣錯綜復雜的關系,在這一刻,他是制作人,她們是idol。
離開sxm公司,安正勛心中還盤旋著她們齊身鞠躬的一幕,微微搖頭。這些少女,究竟是何苦?只要她們愿意,隨時都可以跟著他揮金如土地過日子,卻始終堅持回到那讓曾經她們傷心的舞臺,又苦又累的活受罪…
idol是什么?偶像。這種偶像和人生偶像有本質的區別,說白了根本就是一種塑造給粉絲們意淫的對象。她們人氣越火爆,在臺下意淫她們的男人就越多,說實話安正勛是很不希望如此的。但他卻必須幫她們,因為不在舞臺上的她們,就不再是他心中的少女時代了。
他沒想到的是,一邊在想著idol的事情,一邊就有一個妹子找上門來做idol。
車子快開到loen公司的時候,他接到了泰格的電話:“少爺你這兩天跑哪去了啊?”
“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快到了,什么事?”
“有個小女娃昨天已經賴在這里一天了,攆都攆不走,說和你認識…你再不回來,估計她今天又得賴一天。”
“…誰啊?我認識的女人沒幾個你不認識吧?”
“我還真不認識啊。”
“不認識你也讓她賴著?要你這保安干什么吃的?”
“長得太可愛,不忍下手…”
“我去…砍金泰妍那一手刀倒是干凈利落啊。”
“那是因為天黑看不清,其實那小不點也很可愛啊…”
“好了好了,我到了。”
“好,我們在保安室呢。”
安正勛停下車,快步來到保安室,一走進門就看到一個蘿莉樣的萌臉,撲閃著眼睛纏著泰格問東問西。安正勛無力地捂住額頭,他的預感沒有錯,果然和這個賣萌貨還是會有交集的…
“全寶藍,你偷偷跑這里來,你媽媽知道嗎?”
“啊!oppa!”全寶藍一蹦一跳地跳到他面前,作勢欲撲。安正勛急忙一把按住她腦袋:“這是你妹妹才會做的事,你別裝。”
“哦…”全寶藍撓了撓頭:“我演技真的這么差嗎?”
“這和演技沒關系,你知道世界上還有種東西叫做邏輯嗎?”安正勛無奈地道:“說吧,你跑這里來干什么?”
全寶藍不再裝傻,認真地道:“我想做idol。”
“…”安正勛無言。這世道究竟怎么了?有演員不做非要做idol。要讓李孝利知道了保證不打死你…
看著賣萌貨難得流露的認真神情,安正勛沉吟片刻。嘆道:“跟我來。”
全寶藍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來到社長室,社長室的門開著。劉仁娜正在里面擦桌子,見到安正勛進來,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躬身道:“社長。”
安正勛皺眉道:“哪要你來干這種活,清潔工干什么吃的?”
劉仁娜低著頭:“我過來看你在不在,順手就…”
安正勛的心微微抽動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輕撫她的秀發,低聲道:“只是秘書。”
“恩…”劉仁娜點點頭。抬眼就見到一個小妹妹好奇地盯著他倆看,頓時臉紅了,有些慌亂地道:“有、有客人?我去泡茶。”
“不用,把我的茶具拿過來,我泡中國烏龍給你們喝。”
劉仁娜抿嘴一笑,安正勛曾經親手泡過功夫茶給她喝,對她來說那也是一個很難忘的回憶,因為這個,她如今也養成了喝茶的習慣…
安正勛目送劉仁娜出門。沒好氣地轉頭對著全寶藍道:“坐。”
全寶藍藏起眼中的八卦之火,縮手縮腳地坐在一邊。
人的氣勢這東西,有八分是靠環境襯托的。全寶藍之前和安正勛相處也沒感覺他有啥特別,可這回坐在寬闊的社長室里。面對厚重肅穆的老板桌,想著剛才女秘書恭敬的躬身,全寶藍忽然覺得眼前的安正勛變得高大了許多。身上好像散發著無形的壓力似的,讓她不敢再裝傻賣萌。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像等老師訓話的小學生一樣。
劉仁娜取來茶具燒了水,安正勛隨意擦拭著杯子。說道:“上次我曾經問過你這個問題,最終你沒有回答。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放著演員不做,非要做idol?”
全寶藍抿了抿嘴,沉默了一會,才道:“你們都看不起idol。”
安正勛淡淡道:“是不是很諷刺?一個推出idol的音樂經紀公司,其實偏偏看不起idol。”
水壺燒開,濃濃的蒸汽從壺口散發出來,全寶藍茫然看著,神情有些無奈:“其實現在idol已經是韓流的代表之一,我爺爺奶奶抱有老眼光看待就算了,可oppa您身處高崗,理應看得更通透。”
安正勛伸去拿水壺的手微微一頓,詫異地看了全寶藍一眼。上帝…這話居然是這個在他眼里只會裝傻賣萌的傻丫頭說出來的?
劉仁娜也是一臉驚奇,認真地看了看全寶藍,驚嘆道:“小妹妹還在讀初中吧,居然就有這樣的見識…”
“噗…”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點肅穆氣氛頓時破壞殆盡,全寶藍尷尬地摸了摸臉蛋,安正勛哭笑不得地開始沖燙杯子。
過了片刻,安正勛開口道:“說我看不起idol,其實也不對。作為音樂經紀公司,是要把idol推向市場的,說白了是一種產品,看待idol的角度是和別人不同的。推心置腹的說,太尊重也不大可能。”
“可是為什么oppa你也認為演員地位就該比idol高呢?”全寶藍握著小拳頭:“idol那么辛苦,為什么不能得到應有的尊重呢?”
那么辛苦…這話讓安正勛想到八億飯,搖頭笑道:“你既然知道辛苦,為什么還想做?”
全寶藍低頭道:“其…其實,我演技不好,抒情曲也唱不好…”
mlgb原來是這樣!說得那么高大上,乍一聽還挺能唬人的,原來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對做演員和傳統歌手沒有信心嘛!安正勛無奈搖頭,開始泡茶。
烏龍茶濃濃的茶香隨著安正勛的沖泡散發在空氣中,全寶藍立馬忘了那點小尷尬,抽了抽鼻子,驚嘆道:“好香!這就是中國茶道嗎?”
安正勛不答,把第一泡茶水又沖了一遍杯子,盡數倒了。全寶藍小臉都扭成了一團,心疼得直咂嘴。
安正勛終于分了茶水,分別夾給兩女,淡淡道:“第一遍是洗茶。寶藍你可知道每年有多少idol像這泡茶一樣被洗到桶里,看都沒人看她們一眼?”
這個比喻略殘酷,全寶藍小臉微微一白,小小的茶杯端在手上,忽然感到有千鈞重。
安正勛道:“寶藍…”
“啊?”全寶藍如夢初醒地抬起頭。
“其實,我是支持你做idol的。”
“啊?”莫名反轉讓全寶藍目瞪口呆,oppa說了那么多,搞了半天來了這么一句,這是鬧哪樣?可認真想想,oppa確實沒有說過勸她別做idol這種話啊…
安正勛喝了口茶,淡淡道:“你說得沒有錯,如今idol已經是韓流文化的代表之一,你追求你的夢想,并沒有什么不對。身在圈內,想必你對idol也有很深刻的認識,將會遭遇什么、將要付出什么,都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全寶藍默默地喝著茶,感受著沁人的茶香,輕聲道:“我知道。”
“以你的家庭,如果家人支持的話,想必一些糟糕的規則不會落在你頭上。說實話,我對你的idol之路,還是很看好的。”
全寶藍眼睛一亮:“那oppa愿意收我進公司嗎?”
安正勛搖搖頭:“寶藍,我的女團企劃,沒有你的位置。”
全寶藍的小臉一下就垮了下去,撅著嘴看著安正勛,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看得劉仁娜都覺得心疼。
“別來這套。”安正勛不為所動,淡淡道:“你來找我,無非是想借我的名望讓你家人沒話說,難道還是真心看上我loen公司不成?”
“呃…”被一語道破那點小心思,全寶藍臉紅紅地撓了撓頭,索性說道:“oppa幫我一把嘛…”
這回劉仁娜也認清了這萌貨的真實屬性,無語地喝茶,對剛才那點心疼感到萬分慚愧。
安正勛又好氣又好笑地道:“我的鐵桿粉絲是你妹妹,又不是你,我用什么立場來幫你?”
“看我這么可愛的份上還不行嗎?”全寶藍又開始賣萌:“要不然從今天開始我也做oppa的腦殘粉好不好!”
“去去去!”安正勛被她氣得笑了起來:“腦殘粉是說做就做的嗎?那是腦殘不是粉。”
全寶藍眼珠一轉,正要說話,安正勛的辦公電話響了,劉仁娜起身過去接起一聽,然后捂著話筒說道:“下面來了兩個人,說是寶藍的父母…”
全寶藍的臉色刷地白了,求助地看著安正勛,嘴唇都有些發抖。她的惶恐讓安正勛微微心軟,無奈地嘆道:“你…這樣吧,你先跟著我的公司練習著,以后有適合的機會再安排。”
全寶藍坐直身子,眼里散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