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現在恐怕沒辦法救你們出來…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囚禁你們的人能量很大,雪景山莊被毀,那么多的警車救護車消防車去了,竟然沒有人發現你們,沒有人理會你們,甚至沒有警察攔截你們…”
“即便我在這里或者到達目的地后把你們放下車,現在是冬天,天寒地凍,你們又身無分文舉目無親,也根本跑不了多遠。與此掙扎一頓被人抓回來,還不如就這樣暫時呆著,至少穿的暖吃的飽。”
“反正這世界并不是真的,就好像是薛定諤盒子的世界,只要盒子沒有打開,盒子里發生的一切就都不算是真的…”
干掉了守衛,向著這些人,肖凌艱難的開口解釋。
結果換來的,只有麻木,呆滯,幾乎不存在的反應。
仔細盯視著這些人的表情,肖凌忍不住苦笑,短短時間里第二次,心中的憤懣怒火幾乎壓抑不住:既然聲帶舌頭是不需要的器官,耳膜與聽力同樣也沒有必要嗎!這些人不光啞了,還是聾的。除非會唇語,否則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吱吱吱…”背包里,雪地松鼠拉開拉鏈探頭出來。
似乎感覺到了肖凌的異樣,跳上肖凌肩膀,揪著他的頭發拉扯起來。
肖凌的怒氣漸漸平息,恢復了理智。光生氣是沒用的,那些無法無天的家伙,自己有辦法收拾他們,只是…只是,不是現在,不是此時罷了。
自己向來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可這些人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佛也有火啊!
罷了罷了,好不容易搭上這趟到哈市的特快,且先好好構思一下接下來的行動吧…
緩緩呼吸幾口,肖凌從幾個守衛的尸體上拔下了他們的槍械。兩把手槍,一把05式微沖,很好很不錯,三把槍用的都是5.8毫米的手槍彈。而且05式微沖的體積比一把手槍也大不到哪里去,又是四排供彈,彈容50發,續航力相當強了。
肖凌搜刮了三人身上的所有子彈,包括槍膛里的、手槍彈夾里的。竟然湊了滿滿三個彈夾。
還有三個錢包,包括身份證,駕照,銀行卡什么的。
似乎這次隱秘行動每個人都領了一筆一萬塊的獎金,于是肖凌身上的現金一下就三萬多了。
然后肖凌又扒幾個人的衣服。自己身上現在除了外衣就是短褲,好歹得有兩件襯衣秋褲什么的才像話。
“俘虜”們呆呆愣愣看著肖凌忙碌。
揪頭發扯耳朵奮力在肖凌肩膀上站定的雪地松鼠,卻突然對肖凌的臉產生了興趣,又蹦又跳的往他臉上撲。
肖凌連連阻擋無濟于事,還是被它一下撲到,爪子掃過了眉心。
肖凌的動作猛然停住。雪地松鼠和爪子和他眉心接觸的一瞬間,瞬間一種異樣的感覺生出來。就仿佛是…
肖凌放眼四顧,最后瞄上了“俘虜”籠子里的金屬餐盤。看樣子這些人雖然被關著,每天吃的東西還算不錯,有魚有肉有菜有飯,葷素搭配,營養美味。也是,這些人是至關重要的器官提供者,身體不健康,器官有問題。那不一切都是白忙嗎?
掏出一只餐盤來,拿手巾擦擦擦,擦的錚亮。肖凌將餐盤捏在手里發動能力,光學四定律的能力。調整餐盤的反射率,調整餐盤光線的反射角度…
直到最終,餐盤就仿佛鏡子一樣,清清楚楚映照出了肖凌的臉。肖凌才發現,自己臉上巫四海題的字并沒有完全消失掉…在眉心位置還留了個“巫”字,正在漸漸變淡的巫字。
不應該啊。當時肯定是完全消失了,自己看的清清楚楚,什么時候又冒出來了?
肖凌疑惑伸手,按上了這個巫字,猛然一股意念涌入腦海。
他呆住了。徹底呆住了。
那是一種,曾經有過機會,但是忽忽悠悠錯過;曾經有過寶貝,但是買櫝還珠失手…諸如此類的復雜情緒。
肖凌猛然扭頭看向了肩膀上的雪地松鼠。雪地松鼠此刻此刻,正一臉深沉的站在他的肩上,伸出爪子看看,再蹬蹬腿,似乎有點不明白自己這是什么狀況?
猛然抬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肖凌的臉,“啊”一聲慘叫,渾身的毛發包括那只掃帚一樣的大尾巴都豎起來了:“老夫,老夫變成了什么玩意?”一個倒翻栽下了肩頭,肖凌趕緊伸手接住了他。
依稀,似乎,巫四海原來不是徹底消失不見了,而是用一種獨特的手段,和肖凌切斷了聯系,藏在了肖凌的臉上。那應該是類似于進入任務空間后,他就閉口不言裝死以瞞過主宰檢查的手段,只是不知道這回他要瞞住的到底是誰?
依稀,似乎,當滿足某種條件,他就會重新浮現,這個時候只要肖凌伸手觸摸到額頭上的巫字,他就會返回肖凌的身體。
這回他要瞞的對象似乎不像主宰似的,會任務全程時時刻刻監控掃描,關鍵就在進出的剎那間。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估計誰也不會想到,第一個對眉心這字產生興趣的不是肖凌自己,而是雪地松鼠。小東西十分好奇的去摸那字,然后…巫四海就悲劇了,從肖凌身上,移到了雪地松鼠的身上。
“你現在…是一只松鼠。”肖凌既是愕然,又覺好笑的回答了巫四海的問題。主要是高興,這千年老鬼在的時候,自己煩的不行不行,可當他消失了,還真有點舍不得。沒想到這消失只是暫時的。
也對,他留言里都說了,自己不存在了,他也不存在了…自己既然還在,他也沒道理是真消失。
“吱吱…”落進肖凌掌中的雪地松鼠似乎醒了,對自己失足墜落肖凌肩膀的舉動還有點疑惑,小爪子摸著腦袋,茫然不解。
“啊啊啊,這么只小畜生哪里容得下老夫的神念?用不了幾天就會精氣耗盡掛掉的!”巫四海繼續慘叫起來,和雪地松鼠一體雙魂,詭異的跟拍鬼片似的。
“啪啪啪…”雪地松鼠狠狠抽打著自己的臉。似乎奇怪,嘴巴為什么會不受控制的吐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聲音。
隨著它益發清醒,巫四海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就好像收音機沒電,電臺找不到信號。
在那同時,也清晰可以看到,一股黑氣圍著雪地松鼠的周身繚繞,讓它的皮毛變的失去了光澤,讓它的精神十分疲憊,就好像要睡覺了一樣,眼睛半睜半閉搖搖晃晃。
顯然巫四海說的不是假的,他的魂魄相對于雪地松鼠來說太重了,就好像小孩舉大錘,這樣堅持不了多久的。
“你沒有辦法再出來嗎?”肖凌既是擔心又覺好笑,皺臉問道。
巫四海有口難言:小樹移一次容易活,老是移會死的。不過…誰又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呢!忽然它皺縮鼻子聞嗅起來,精神大震:“人參…這里有…人參的…味道。快快快…”
不需要他說完,肖凌已經明白過來。其實他的嗅覺早就問到夾雜在一些皮貨里,一股馥郁的藥香了,只是并沒有意識到那是什么味道,直到此刻。
循著味道,他三兩步就找到了皮貨中間,裝在一只只精美盒子里的人參,足足十幾只。看那個頭,看那包裝,都是有年頭的上等野山參。
“呼,暫時…有救了!”巫四海吁了口氣,勉力控制雪地松鼠,撲向了肖凌打開的那根老山參。“咔嚓咔嚓咔嚓…”松鼠的嘴巴上下搗鼓,速度奇快,啃蘿卜一樣啃起了老山參。
這段應該就不是巫四海控制的了,是雪地松鼠感覺到了小命的危機,本能自發的行為。
一只老山參,兩根指頭那么粗,沒有一會兒就進了雪地松鼠肚子,將它撐的好像懷孕了一樣。吃飽喝足,它爬起身,搖搖晃晃幾下,倒在裝老山參的盒子里酣然入睡。
小小的身軀青光湛然,中和著周身繚繞的黑氣。
“盡快把甜甜放出來,讓她幫你。”酣睡中,雪地松鼠咕噥著,好像說夢話一樣。肖凌當然知道,這是巫四海說的。
“你說的倒輕巧,把甜甜放出來是要花天命的,我現在上哪兒弄天命去?”
“…”雪地松鼠沉默不語。信號似乎徹底斷了。
愣愣看著雪地松鼠沉睡的樣子,忽然肖凌心思一動。打開了自己的系統界面,雖然沒錢了,系統界面還是可以看的。翻看卡片薄,他目光投到了楚甜甜的卡片上。有錢的時候,楚甜甜的卡片界面是會動的,雖然并不流暢,幀數很低,但是通過思維的念波幾乎可以交流溝通。
可是隨著肖凌天命幣被抽干,楚甜甜的卡片也隨之而凝固了,這點肖凌自來到這個世界就檢查過了,絕對沒有問題的。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楚甜甜的卡片竟然又一次動了?
卡片上楚甜甜被七只幽靈包圍著,看向肖凌的方向,臉上是一副欲言又止,有話要說的表情。
一股明悟涌上肖凌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