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x!U3tccOy'_]ǖMo&0hJ4U大盟!謝謝趙無恤2014、ufgw、s0514024、九月自在天、漠長空、殘雪朝陽、紫影月魂、天亮請開燈、噬日魔、道公子枳宏、藍書悅、佛祖不見了)
火焰熊熊,釜水沸騰,粟米傾下,谷香四溢。
火光映照著一張張笑臉,馬悍逐一看去,大喬、小喬、陳到、阿蘇、古奇、鷹奴…以及守衛木樓各處的悍衛。
馬悍舒坦地吐出一口氣:“若有燒烤,就是完美的野炊了。”
木屋、篝火、噴香米飯、男女同伴,可不就是后世的野營聚會么?
阿蘇嘿嘿笑道:“外面倒是有很多肉,就怕兩位小娘子吃不慣…”
大小喬先是一怔,隨即醒悟過來,齊齊難受捂嘴,狠狠盯著阿蘇。這小子最后吃不住勁,趕緊說:“我去巡視。”拔腿開溜。
“其他人來,我不奇怪,沒想到你們也來了。”馬悍拍拍鷹奴與譯員的肩膀,溫言道,“傷得不要緊吧?”
鷹奴與譯員并非龍狼悍騎,而且還屬非戰斗人員,尤其是譯員,主要為馬悍傳遞鷹訊時書寫及翻譯密語,其實就一文員。他在垂降的最后一刻,松手跳下時崴了腳。
鷹奴與譯員齊齊頓首:“我等之職,俱為主人所需,職責所在,豈敢惜命。”
二喬姊妹看得感動不已,為馬悍手下有這樣一群忠義之士既欣慰又難過。欣慰的是,如此危險的情況下,他們還義無反顧沖入重圍,與主人同生共死;難過的是,如此危局,只怕是能進不能出了…
在馬悍刺殺雷薄到獨自拒敵這段時間。陳到等人都沒閑著,他們按照事先約定,奔赴潛山。那群喬塢門客及塢丁都不敢同去,陳到只得讓他們返回報信。自率二十余將軍衛隊登山。
登山途中,正好碰見一座賊人設在高處的崗哨,而賊人正在做晚飯。
于是,將軍衛隊的悍騎們老實不客氣一鍋端了――是真正的一鍋端,非但將崗哨里的數百斤谷米一卷而空。連剛煮得半熟的米飯也連鍋(釜)端走。
當他們走到后山崖邊時,二十余人分散,仔細搜尋,終于找到標記,并看到了一截截的山藤、樹皮搓成的粗糙但結實的垂降索。趴在崖壁往下望,可以看到每隔數丈,就有一根鐵矛或鐵戟頭牢牢插在石壁縫隙中,將垂降索固定住,同時也可供踩踏歇腳。
盡管不止一次目睹這位主公的神奇,但看到這一幕。陳到與龍狼悍騎們除了吸氣,什么話都說不出。
當馬悍嘯聲震天時,陳到一行趁著濃煙迷漫,視線不良,抓住機會,吊索而下。在賊兵包圍之前,勝利突入木樓,順利匯合。
匯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開飯。
樓內開飯,樓外也開飯。時近傍晚。夜風凜烈,將濃煙盡數吹散。看到沒什么明顯效果,賊人也懶得再添柴了。
草草填飽肚子,馬悍接過陳到呈上的弓囊。扯開絲絳,露出半截血色弓與锃亮的精鋼滑輪。
二喬俱好奇瞪大眼睛,完全搞不懂那精亮的鋼輪做什么用。小喬更是伸出手,撫了一下弓臂,贊嘆道:“這朱漆很亮啊,還刷成眼睛的樣子…咦!這、這不是刷的!”
魔瞳弓的血色。驟然一看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朱漆,但只要一摸,那手感完全不同。當意識到這是天生的血紋時,小喬再看那雙血瞳,只覺心頭一顫,慌忙縮回手,埋首阿姊懷中,不敢多看。
馬悍輕撫弓臂,如撫愛侶,慨嘆道:“若方才有此弓在手,趁敵混亂,說不定可突出重圍,射殺樂就,如此,賊人可平。可惜…”隨即將四囊箭袋提在手里,笑道:“但愿射完這二百箭,事件能有個了斷。”
古奇匆匆從后門跑回來:“賊人已挖深壕、立木柵,截斷了通往崖壁的道路。”
馬悍淡淡道:“樂就想多了,我們既然來了,不把賊窩端掉怎么會走?”
日上三竿,馬悍被人搖醒。昨夜他基本沒睡,一直在監控。賊軍發動了兩次偷襲,都被他指揮衛隊輕松剿滅。直到黎明時分,天色透亮,賊軍才消停。馬悍也就只在那個時候才合上眼,細算起來,也就只睡了一個時辰。
馬悍一睜眼,立即抓向身旁的血弓:“有情況?”
搖醒他的陳到點頭:“賊軍進攻了,拿出了攻城的架勢。”
馬悍穿上內甲,佩上鋼刀,掛好鐵流星,提起血弓,拎起四袋箭矢,走了兩步,扭頭望向二喬。這對姊妹花也是一臉倦容,強打精神,很顯然,也是一夜未睡好。
三人六目相對,時間凝固了一下。小喬輕啟朱唇:“千萬小心。”
大喬沒說話,只是默默注視。
馬悍點點頭,自信滿滿:“放心,今日與昨日不同,沒人能近我身。”
魔瞳弓在手,又占據有利地形,這天下間能近馬悍之身的人…嗯,有是有,不過已經死了。
古奇正扒門縫監視敵軍,見主公過來,趕緊讓出位置。馬悍湊眼望出,這才明白陳到所說,賊軍“拿出了攻城的架勢”是什么意思。
數百賊軍正于二百步外排隊列陣,攪得煙塵滾滾,陣前堅起一架架云梯、鉤梯。看這架勢,樂就打算利用對方人手不足、難顧周全的劣勢,來一次全方位、多角度突破。尤其令人心驚的是,云梯之上的射臺,還堆放著大塊石頭與滾木,顯然是打算靠近后直接將木樓催毀。
很明顯,這是攻打皖城的攻城器,不過眼下先用上了。
“這個樂就,下手還真是夠狠。”馬悍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眼里涌起一股興奮,“很好,這樣才夠勁。”
“打開門窗。弓箭手準備!”
門栓砰然落地,大門吱呀開啟,馬悍大步而出,將箭囊扔在樓臺上。迎著朝陽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后沖數百步外的樂就大笑:“三百人攻我三十人?太少了!樂就,給你個忠告,趕緊增加人手,還有機會與我一拼。勿謂言之不預也!”
距離太遠,樂就無法第一時間聽到,待聽得前方的賊兵轉述之后,一雙鏟眉生生倒豎,牙齒磨得咯咯響:“混蛋!哪里蹦出如此囂張的家伙,連劉曄、陸俊、陸遜,都不敢如此輕視我軍…傳令,刀斧手列于陣后,曉喻進攻將士,有進無退。回首者斬!敗退者斬――若十倍于敵都拿不下木樓,還有何用?一個都別想活!”
隨著這聲殺氣騰騰的命令下達,三百賊兵驅使近百役夫,推動攻城器,呼喝震天,向木樓撲來。
陳到環顧木樓,再遙望那三架高達數丈的龐然大物,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握住長槊,低啞著聲音道:“做好準備。目標云梯,絕不能讓它靠近,更不能讓滾木擂石砸下來。”
阿蘇手執雙刀,錚地互碰一聲。低笑道:“陳大哥,要不要打個賭?”
“什么?”
“賭那云梯靠不過來。”
“什么!”
同樣的字眼,但情緒完全不同,一個疑問,一個驚訝。
馬悍沒有聽到身后二人的打賭,他的五感全部鎖定三架巨型云梯。他同樣看出,這是摧毀木樓的殺器。他與馬鈞一起研究過這個時代的所有攻城器與守城用具,對這種形如木屋,四輪推動,高達三丈,疊梯展開長達兩丈,并有射臺提供掩護的云梯的構造非常清楚,也了解它的弱點。
轟隆轟隆,車輪滾動,仿佛碾壓一切。
吭吭吭吭,腳步密集,猶如僵尸圍城。
馬悍從容調整弓弦,半響,撩起眼皮子,目測云梯已推進百步,右手一抹,一支鑿子箭入手。半掌寬、形如小斧的精鐵鏟面映著淡淡的日光,反射出晃眼的光芒。
滑輪轉動,絲弦一點點張開,雖無聲卻蓄滿著越來越強的勢能。
樂就立于臨時筑就的木臺之上,引頸而望,隱隱看到一個人引弓而向。縱然距離甚遠,他仍能從那人的衣著與身形辨認出,正是早前那個以一敵百的猛人。
樂就有一種直覺,這個家伙在那擺半天造型,不會僅僅是為了射殺一卒那么簡單,他想干什么呢?樂就發現,他居然饒有興趣地產生了一絲本不該有的期待。
咻――
樂就看到了,箭矢掠空,去勢疾勁,他從未見過那么快的箭,百步一閃而至。喀啦一聲大響,擊中云梯射臺前擋板。然后樂就聽到了射臺上的四名投擲手發出驚慌失措的大叫。
樂就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前面發生了什么,他劈胸揪過一隨從,厲喝:“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隨從慌忙點頭,但剛跑出幾步,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將他整個人定住了。
咻――
第二箭,同樣擊中前擋板,可以看到飛濺的木屑與碎裂的木塊從空中掉下,引得推云梯的役夫們一陣驚呼。
下一刻,驚呼變慘叫。
嵌合得非常堅實的前擋板,竟從半空墜落,砰地砸下,當場砸死砸傷數人,而這僅僅是個開始,接下來令人魂飛魄散的一幕出現了。
失去了擋板的阻擋,堆得高高的石塊、滾木轟然傾泄,那情景,如同山體滑坡一般。而在射臺上的四個投擲手,也隨著亂石墜下,半空中發出的凄厲慘叫,令人毛骨悚然。
推云梯的役夫、列陣而進的賊兵,全亂了套,抱頭鼠竄。
但這還不算完,隨著四箭呼嘯而至,另外兩架云架的前擋板榫鉚咬合部位同樣被擊碎,亂石滾木傾泄而下――那場景,簡直就象攻城戰時被防守方以大量滾木擂石屠殺。
四百賊眾完全亂成了一鍋粥,狼奔豕突,亡命狂逃。而擁擠與踩踏非但造成大量人員傷亡,更將一架云梯擠得傾斜,最后轟然坍塌,不知砸死多少未及逃散的賊眾…
漫天煙塵中,傳來馬悍清晰的聲音:“樂就,我說了,三百人太少,還不夠你的滾木擂石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