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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周倉VS徐晃】

  (感謝大盟,支持不斷!謝謝趙無恤2014、ufg、Λ八戒Λ、云舞殘陽)

  徐晃?!馬悍若在場,定會失驚,這可是三國武將中武力值名列前茅的勇將啊!而他之所以著名,還不止是其勇,更因其治軍嚴謹,擅兵法韜略,堪稱有勇有謀的名將,是為“五子良將”之一。

  可惜馬悍并不在場,所以他也沒法提醒周倉,此人不可力敵。不過即便如此,周倉也敏銳地感覺出眼前這個叫徐晃的騎都尉不好相與,與先前李樂、宋果之流不是一個等級的。

  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周倉一改平日猛打猛沖的勁頭,策馬輕馳,遠遠繞了一個半弧。一是琢磨怎么出手,再一個也是籍此恢復一下體力。別看他干倒兩將只用了兩刀,但不管是斷刀還是削首,每一擊都投入了極大的體力、精力與計算在內。

  斗將、斗將,斗的是自己的性命,那一次出擊不是全力以赴的決死一擊,豈容敷衍?人的體力是有限的,能來得多少次全力一擊?幾十回合?說書人耍嘴皮子而已。周倉這兩刀,已耗去他一半體力,不好好調整恢復一下,那就是拿自家性命開玩笑了。

  徐晃也不催他,就那樣駐馬而立,全身不見任何動作,只拿一雙眼珠牢牢鎖定對手。

  這時身后響起一陣蹄聲,一個低促的聲音入耳:“徐都尉,宋中郎有令,斬殺此賊,方能膽敵寒、破敵陣。奪取李傕軍資,也是向天子敬獻的最好機會。不可留手,立即出擊。”

  徐晃皺眉,宋果這樣做,豈不是要讓自己自毀諾言?宋果雖不是他的直屬上司,但畢竟是左中郎將,比他高出好幾級,此人軍令,又不好有違,這下可麻煩…

  徐晃正為難間。周倉卻給他解圍了,縱馬揮刀,向他馳來:“徐公明,來戰!”

  徐晃心下一松,笑道:“周司馬可曾休整好了?”

  “差一點,但斬你下馬足夠了。”

  徐晃縱聲長笑,催馬而出,左手摘下大斧,右手持韁。目光一落,笑意隱去,殺意四溢。

  得得得!得得得!

  兩騎逐漸接近,刀斧齊揚。在上千雙目光下,即將進行一次猛烈碰撞。

  騎戰,沒有什么絕招,有的只是雙方力量、馬速的碰撞。以千錘百煉的搏殺經驗,在電光石火的瞬間,窺見對手的破綻。趁隙擊之、摧之、拔之。

  徐晃見過周倉兩次出手,以他豐富的騎戰經驗,很快找到周倉的破綻,那就是兇猛有余,變化不足,也就是缺少回勁。也就是說,周倉每一刀劈出,俱是有我無敵之勢,絕不留手。若是對手不如他,很容易就被打趴,但若對手比他高明,避開他的猛擊,他則會因用力過度,缺乏后手應變而為敵所趁。

  徐晃找到了周倉的破綻,但他并不打算避開對手猛擊,一是未必能避得了,二是他在軍中向來也是以勇猛見長,有心要與對手硬碰硬干一下。

  書生才說以德服人,戰士必定以力服人。

  鐺!刀斧相擊,火星四濺,二將身軀劇震,各向馬后仰了一下,都硬生生扛下來,沒摔下馬。雙方錯騎而過,背向而馳。

  徐晃策馬奔出二十余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血氣上涌的臉色才恢復正常。方才一時疏忽,差點落敗。就在刀斧即將交擊的瞬間,徐晃瞥見周倉眼里閃過一絲狡獪,猛然醒悟,對手用的是寶刀!

  一擊斷刀,一刀斬首,若是一般的鐵刀,不斷也裂了,可對手換了馬,卻并未換刀,這說明了什么?眼下這一刀是奔自己的斧柄而來,即便斧柄是堅木包銅,也必定擋不住啊!

  徐晃在最后關頭,猛然一擰長柄,往下一攥,以斧刃與對手刀刃硬碰硬重重磕碰了一下,總算避免了斷斧之厄。但這一下緊急應變,卻差點令他岔了氣,連續吞吐十余息才緩過來。舉斧一看,果然,斧刃正中崩開了指頭大小的一個豁口。

  那邊廂,周倉也是氣血翻騰,暗暗吃驚,此人竟能在最后關頭緊急變招,這本事自己可沒有。而且這一下硬碰硬,他也試出了對手臂力不在自己之下,腰馬之力更甚于己——因為自己有馬鐙,而對手只是繩鐙夾馬腹。

  看來,這一戰,不好打啊!

  兩騎兜轉,遙遙相對,戰場異常安靜,除了戰馬與牛騾的噴鼻嘶哞,只有朔風刮得大旗卷揚的獵獵之聲。

  垂地的刀斧緩緩抬起,戰馬催動,鐵蹄翻飛,第二回合。

  周倉知道這一次對手不會再中招,所以他也不玩花樣,全力以赴,將所有的精氣力神盡數集中在這有去無回的一擊之上。

  哧!哈!

  錚!火花飛濺,戰馬長嘶。

  周倉狂暴一擊,竟將徐晃的大斧震開,刀風疾勁,從幾乎仰貼到馬臀的徐晃面孔上方三寸削過,扯亂了他的濃須,刮面生疼。

  兩騎交錯,周倉還沒來得及從占上風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就見徐晃猝然挺身,看似被蕩開的大斧借著彈飛之勢,如矯龍盤旋,一記回斬,從馬后削向自家腦殼。

  這一刻,周倉渾身血液幾乎凍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伏鞍,至于能否躲過這斬首之厄,全看老天爺了。

  鐺!一聲悶響,周倉只覺腦袋仿佛炸開似地,兩耳嗡嗡直響,什么聲音都聽不到,眼前全是重影。下意識一摸腦袋,觸手不是光滑的鐵盔,而是扎手的蓬發——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這一斧劈中了后腦,卻因是回馬斬,力量勁道什么的自然不能與快馬沖刺時相比,故此雖擊飛卻未能破開鐵盔,只相當于被打了一記悶棍。從這一點上說。還真得感謝徐晃提醒他戴好“安全帽”。

  既便如此,被這樣一記重擊,周倉也被敲得暫時失去意識,似喝醉一般,隨著馬勢顛簸了十余步,終于一歪,摔下馬來。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眼前出現一張倒臉,不斷繞著自己盤旋。周倉用力晃晃腦袋,意識與氣力也恢復了幾分。剛撐起半邊身子,一面豁口的斧刃就擱在自家膀子上。

  “周司馬,你輸了。”徐晃淡淡道,“請下令撤出你的軍隊,將所獲物資上交與我軍。”

  周倉咧了咧嘴:“我賭的是腦袋,不是軍資,你可以砍去我的腦袋,但軍資一個子兒也別想要。”

  徐晃濃眉皺起:“周司馬,我好言相勸。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跟這潑賊廢什么話,宰了便是。不過,在下手之前,先讓老子踩回來。”宋果在扈從的扶持下。一瘸一拐地蹩過來,滿面恨意。被周倉當著上千手下的面踩臉,丟人到家了,不踩回來日子沒法過了。

  白狼軍那邊起了一陣騷動。但主將被制,除了憤聲怒罵,誰也不敢妄動。

  眼見宋果抬起大腳就要踩上來,周倉目眥欲裂,徐晃陷入兩難。與對手交戰兩合,徐晃很是佩服周倉之勇力,至少在西涼軍與白波軍里,他沒找到第二個這樣的對手。他寧愿一斧劈殺周倉,也不欲讓其受踩臉之辱。可是現在動手已來不及了,上司要踩臉,你一斧砍了,這不是打上司臉么?更令徐晃為難的是,他還不得不將大斧壓在周倉身上,因為只要他一收手,周倉隨時有可能一蹦而起,將宋中郎打趴,再一次踩臉。

  當真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收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糾結之極。

  咻——

  一聲撕裂耳膜的銳聲響起,一道烏光貼著宋果的靴底飛過,噗地沒入焦土里,激起裊裊塵煙。

  宋果瞬間定格,就擺著一副抬腳欲踩的造形定格,連扶持他的兩個扈從同樣定住。之所以被嚇成這樣,是因為他們竟然找不到射來的烏光是什么。

  宋果死死盯住數尺之外,那冒著細細塵煙的小洞,隱隱約約,可看到有白色的羽翼…不會錯,是一支箭!宋果的身體開始抖動,他自己也擅射,能開三石弓,能左右馳射,也見識過許多西涼軍中的馳射牛人,但從未見過有人能將箭射得沒土不見的。

  這大營里的土地,被無數人足馬蹄車輪反復踩踏輾壓過,又經烈火焚燒,堅硬如陶,就算奮力以劍戳刺,都未必能入土半尺,居然有人能用箭(羽毛顯示是箭而非矢,矢為木羽)沒土而入,這弓力何等恐怖…

  宋果的身體越抖越厲害,象風中一片葉子——他看到了,自家靴底已經不見,整個被削掉了,露出光溜溜的腳板…

  咻——又是一聲厲嘯。

  宋果條件反射推開扈從,縱身撲倒在地。卻不料這一箭并不沖他,而是沖著徐晃…的長斧。

  喀嚓!半掌闊的鏟形箭鏃,猶如小號的利斧,將徐晃的包銅長斧柄一擊而折。那股強勁的沖擊力,震得徐晃左掌虎口欲裂,整條左臂過電似地發麻。

  戰馬發出希聿聿地驚叫,徐晃勒韁連退數步,駭然瞠目,難以置信,天下間竟有如斯強橫的箭術!

  不知何時,三軍對峙的斗場上,出現數百騎兵,當先一騎,白馬血弓,鷹棱盔下,目如寒星。被冷冷一掃,即便強如徐晃,也有一種渾身似針扎之感。

  周倉一躍而起,單膝跪下:“叩見主公!”

  身后,三百白狼步軍,從軍侯到普通一卒,不約而同齊齊屈膝,聲遏朔風,直沖九霄:“叩見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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