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摘下頭盔,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道:“你們為何待在這里不去城里?這里靠近山區,只怕不安全。”
見楚南真的是人類,這些人都松了一口氣,聽得楚南的尋問,卻又人人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我正想問你這個事,你是從那邊過來的吧。”這中年男子,伸手小心的指了指楚南之前過來的路,臉上神色,有些詭異。
見楚南點頭,這十幾人臉上神色更詭異了。
“怎么可能,難道你沒有碰到鬼屋嗎?”其中一個年輕男子,忍不住失聲輕呼。
“鬼屋?”楚南微微皺眉。
“就是一個小木屋,看起來好像被遺棄很久了,曾經是這片森林護林員巡邏休息的地方…但是,隨著最后一任的護林員在那里死亡后,已經變成了鬼屋,沒有人敢接近。”那年輕男子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恐懼神色:“你從那邊走過來,難道沒有碰到?如果碰到了,你怎么可能活過闖過來?”
楚南明白他們說的鬼屋,應該就是自己之前途中碰到的那間有些詭異的木屋,大量的螞蟻尸體都堆積在了四周,聽得這些人叫那木屋為鬼屋,楚南心中也有些隱隱的發毛。
“我在途中的確看到了一個小木屋,四周堆積滿了各種變異螞蟻的尸體,那木屋難道就是你們嘴里說的鬼屋?”楚南開口尋問,繼道:“你們說明那護林員死在那里又是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子,眼中露出恐懼神色,道:“那還是地震之前就發生的事,誰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個護林員就吊死在了那木屋里。警方說是自殺,可是…雙手卻是被反綁著的,自殺的人怎么會自己反綁著雙手。我們這一帶私下都流傳…說他是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被那東西吊死的…那以后。那屋子,便時常出現詭異的事,地震之后…就更可怕了,我們,不是不想離開這里,而是不敢接近鬼屋,奇怪,為什么你可以平安無事的走過來?”
楚南皺起了眉頭。道:“就算這邊有你們所說的鬼屋,那么,可以走另一邊離開啊。”說完,楚南伸手朝著前方指了指,這個方向,也正是他準備前往的方向。
這十幾個人,幾乎是同時搖頭,示意那里不能走。
“不可能,這里更不能走。”中年男子說到這里,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睜大眼睛道:“難道你準備往這里走?”
楚南看著他們的表現,隱隱意識到了這前方定有什么莫大兇險,便轉過身來。道:“難道這個方向,也有什么類似鬼屋一樣的東西?”
這些人彼此互看,半晌,還是那個中年男子開口道:“那里,有一片叫亂墳崗的地方,只要是活著的東西進去了…都無法活著回來,那里,萬萬不可進去。”
楚南皺起了眉頭。
其中一個年輕男子突然失聲叫了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為什么你可以平安無事的走到這里了…那鬼…那鬼屋…有意放你進來…然后…會將你和我們一樣…困在這里…天天經受…這種恐懼的折磨。我們…我們被困在這里…一開始,有兩百多人…現在…現在死的只有我們十幾個人了…我們天天…都遭受這種無形恐懼的折磨。沒有人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你…你現在也變得和我們一樣了…”
這年輕男子,呆滯的看著天空。喃喃自語著,渾身發抖,一臉驚懼。
楚南看著這些人,一個個都眼眶深陷,面黃肌瘦,似乎遭受了極大的折磨活到今天的。
“天馬上就要黑了…大家…大家快生起火,不然…不然又要恐怖的事要發生了。”中年男子看著楚南,道:“年輕人,亂墳崗不能去,雖然不知道你怎么進來的,可是…想要逃出去…卻根本不可能…”
楚南搖搖頭道:“我有些事,必須要往那里,這什么亂墳崗,正好去見識一下。”
中年男子見楚南堅持,猶豫了一下,道:“那…要不你在這里待一夜,明天天亮了,再去亂墳崗,白天,有太陽在,你通過的機會,會大一些,夜晚…千萬不要去。”
楚南抬頭看天,天色的確已經快要完全陰暗下來,對于他們說的鬼屋和亂墳崗,楚南雖然不懼,但心里也有些發毛。
畢竟中途他是見過那鬼屋的,的確有些詭異,令他心里隱隱生出恐懼之心,不敢接近。
“亂墳崗,聽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夜晚去闖…的確太兇險了,這個世界,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決,還是謹慎小心的好。”
想清楚后,楚南點頭答應下來,準備在這里暫時渡過一夜,再作決定。
當然,對于這些人,楚南也并不是完全信得過,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故弄玄虛,不過,他融合了放大鏡,不論是居毒還是迷藥又或其它的負面狀態一般都可以免疫,這一點讓楚南也不懼怕這些人會不會暗中動什么手腳。
見楚南同意留下來,這些人便將楚南領進了那搭建不久的簡陋房舍里。
這里空空與也,幾乎什么都沒有,只有中心處有燒完的殘余木頭。
這些人看著天色黑暗下來,忙著又拿出很多準備好的木頭堆積在中心處,架空,然后開始生火。
那年齡最長的中年男子尋問楚南名字,同時也自我介紹了一下。
楚南如實說了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了他名字叫王義忠,其它人都習慣性叫他王叔。
火堆被升了起來,十人都圍在了四周。
十一月的夜晚,雖然有些涼意,但也根本不需要升火取暖,但是楚南明顯感覺到了四周的不尋常。
隨著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后,這一片區域的溫度,降得很快,甚至哈氣都能看得到水霧。
不少人都冷得發抖,只能擠在火堆四周烤火取暖。
楚南雖然身體素質和普通人相比幾乎稱得上是超人,但也感覺到了寒冷,烤著火,才稍微好了一些。
“現在知道我們為什么要生火了吧。”王義忠苦笑著:“這陣子,這里一到夜晚,越來越冷了,我們都快受不了了,天天都想著逃離出去,可是…想要逃出去的人,都死了,不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沒用。”
“你們說一開始這里有二百多人,都死了?”楚南尋問。
王義忠點點頭,黯然一嘆:“是的,現在死得只余下了我們這些人,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又死了,因為這里太偏僻了,我們逃不出去,也幾乎沒有什么外人進來,這些天,你還是第一個進來的外人。”
楚南問道:“你說的亂墳崗,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地方?為什么闖不出去?”
王義忠聽他提到亂墳崗,眼里又涌出一絲恐懼,正要說什么,突然這簡陋屋舍外面,吹進了一陣狂風。
狂風“嗚嗚”厲嘯著,將火堆的火焰吹得頓時搖晃不定。
頓時,眾人都停止了說話,一起朝外看去,眼中都露出了恐懼。
外面的風在嗚嗚怒嘯,空氣的溫度進一步下降,令人感覺越來越冷,就算擠在火堆邊,眾人依舊凍得渾身發抖。
楚南瞇著眼,拿著玉中劍,突然站了起來。
王義忠一臉驚恐,低聲道:“別…別沖動…不論外面發生什么事,都…都不要看…不要出去…”
門被緊緊的關上了,風吹得門不斷的發出了“啪啪”震響,楚南不理這王義忠的話,靠近門縫,朝外面看去。
其它人看楚南如此大膽,都露出了驚懼神色,但都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耳朵,甚至蒙住了頭,不敢說話。
楚南戴上了藍色頭盔,將全身都籠罩了起來,就著門縫,能深切的感受到了外面陰風吹刮的嗚嗚聲響,如同厲鬼在嘶嚎著。
狂風四虐呼嘯,外面飛沙走石,夜幕中,這一片區域如同完全變成了鬼域。
火堆邊,王義忠等人都擠在一起,充滿驚懼,楚南站在門縫邊,一言不發。
突然,這一陣陣嗚嗚的陰風中,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楚南耳朵微動,露出了凜然的神色,突然,他汗毛直豎,猛地瞪大眼睛,緊緊貼著門縫,看著外面。
不知何時,那被王義忠等人稱為了鬼屋的木屋,竟然出現在了不遠處。
依靠是這樣子孤憐憐的聳立在黑暗中,距離他們這里不超過二十米。
狂風呼嘯,那木屋的木門被風吹得不斷的搖晃,伊呀咯吱的聲音不斷響起。
而更詭異的是這木屋里,竟然有明亮的火光照射出來。
似乎是燭火,楚南透過那木屋的窗戶,隱約可以看到那里面似乎有蠟燭搖晃的影子。
那若有若無的女子哭泣的聲音,正從這木屋里傳了出來。
透過明亮的窗戶,楚南看得很清楚,那燭光映照著一個女子的黑影,在窗戶上拉得很長。
楚南握緊了玉中劍,背脊上,都隱隱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