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瑜那種說歸說,說的再怎么好,腦子突然沒了之后,就開始瞎搞的情況不同,陳宮這家伙屬于來的時候就想好了自己要干什么,絕對不會顛覆自己本次的人設。
比方說,這一次陳宮自知已經來遲,錯過了大好機會,故而來的時候心態擺的非常好,就是臭要飯的,就是來陳曦這邊刷刷臉,看看陳曦能不能看在帝國的面子上拉兄弟一把什么的。
故而之前也說的非常清楚,就是大佬有什么給點什么,什么都行,沒有什么挑挑揀揀這一說。
畢竟是來要飯的,難道還能嫌別人給的飯是稀湯寡水不成,那是人干的事情?開什么玩笑,臭要飯的當然是別人給什么飯,吃什么飯嘍!
至于說,陳侯這么給臉,讓人給擺了一桌,但就算如此也不能心生傲意,那不是自己的能耐,能要來飯什么的,那是陳侯仁慈,這才是正確答案,所以講什么危險不危險,沒有意義,直說了,這飯就算下毒了,也得吃,他一個要飯的,能上桌還說個屁啊!
“呃,你居然不提點建議,按說你現在精神溢出的狀態,起碼也是天下絕頂的智者,很多的東西一覽無余,為什么不開口說呢?”陳曦看著陳宮只是皺眉了一瞬,精神沸騰了一秒,然后就徹底恢復了自然,多少有些奇怪的詢問道,這是什么情況?
“有什么建議的,陳侯給的,兜住就行了,哪怕是坑,我一個來要飯的,還挑挑揀揀不成?”陳宮撇了撇嘴說道,“有啥好挑選的,且不說有沒有這個資格,都這個時候了,機會都錯過了,你能給點,那我不趕緊兜住,還嗶嗶著,那不是沒事找事,就這吧,我回頭去交代一下。”
說完陳宮就準備起身,在他看來陳曦給的東西確實已經很可以了,雖說危險是有那么一些,但這都什么時候,機會都錯過了,還能給這種好處,已經很給面子了,再得寸進尺確實沒什么意思,還不如就這么離去,再說危險什么的,可以自己想辦法解決,沒必要麻煩陳曦。
“你這家伙!”陳曦少有的伸手拽了一下陳宮的衣袖,讓對方坐下,“要是周公瑾在這里,那肯定要表演一番什么叫做軟飯硬吃,以及什么叫做就算是混到了要飯的地步,我也得站著吃頓好的。”
“我又不是那家伙,人是三公之家,天生貴胄,江表第一才俊,我一個土鱉哪里比的了。”陳宮很是無所謂的說道,在陳宮眼里,能準人的玩意兒不算太多,但周瑜無論如何都算是頂尖的存在。
好吧,這年頭,整個世界能把周瑜不準人的家伙,還沒誕生呢,最多三大帝國最頂尖的那些人會吐槽一下周皇帝今天又在搞抽象,說死就死了之類的玩意兒,總之只說能力,背景,出身,才俊,容顏之類的玩意兒,周瑜確實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存在。
從某個角度講,周瑜也算是完成了不可能三角的存在,也就是家室、能力、容貌三者理論上不能同時存在,但周瑜確實是在這三項上都達到了某種離譜的程度,所以產生了某種特別抽象的表現,也算是懲罰吧。
“你這話說的,好像周公瑾比你強幾條街一樣。”陳曦笑著說道,“我想你之前應該也明白這件事里面的難度了,我原本尋思著你肯定會想一想,然后和我討價還價一下,沒想到你就這么答應,直接離席,真要讓你這么走了,倒顯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了。”
“這有什么不近人情的,我來的時候就說清楚了,我就是要飯的,而且說實在話,陳侯家的臺階不高,門楣也沒改過,但敢來這里要飯的人,這世間也沒多少了,搞不好我今天來要這頓飯,已經是多少人不敢想的好處了,既然如此,還得寸進尺,那不礙眼了?”陳宮很是坦蕩的說道。
要飯就要飯,玩什么道德綁架,吃了人家的飯,還討價還價,在陳宮看來實在是太低劣了。
“再說,你給的已經很大方了,危險什么的,那是并州系能力的問題,跟你沒有什么關系,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那是對于我這個來要飯的家伙的考驗,被整死了,算我們活該!”陳宮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覺得陳曦是在坑他的意思,完完全全的實事求是。
“呃。”陳宮這話反倒讓陳曦不好意思說是給指點什么了,習慣了周瑜那種甭管是什么好的壞的,先敲三竿,敲完管能不能吃,先往自己兜里揣幾下的行為,陳曦對于陳宮這種坦誠多少有些不太適應。
你這話說的,讓我有些不好下臺啊,什么叫做我已經很大方了,危險什么的,那不是我的問題,是并州系有沒有能力的問題,是對于要飯的你們的考驗,臥槽,我陳曦在你們眼里是不是有些殘酷了。
“放心,這事我還是能擺平的,大不了,我每隔一段時間從世界里側出來一趟和周公瑾掰扯一下,雖說總體實力肯定不如江東,但江東那人心我看是很有利用價值的。”陳宮表示陳曦你無須擔心,這事就算是危險,但好處在這里放著,我肯定會帶著并州系上的,這飯碗沉歸沉,壓不死我們并州系,大可放心!
“我還沒講完呢。”陳曦很是無語的說道。
當然話是如此,但陳曦心下對于陳宮的評價再次提高了一些,這人確實是一個人物,不過想想這家伙一直以來的表現就是矢志不渝,死就死,怕個屁,老子干這事的時候,就想好了!你說讓我不死,我就不死?開什么玩笑!只要與我的信念背道而馳,你丫的誰都攔不住我的!矢志不渝!
“還請陳侯明言。”陳宮收斂了面色,再次恢復之前那種帶著一抹呆木的冷靜之色,但雙眼之中的精光足以說明陳宮現在很是認真,畢竟這次上來就是為了給并州系爭奪利益,所以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失誤。
“是這樣的,我需要你在長安留到大朝會之后,你不在長安,哪怕是有人給你轉述,恐怕有一些信息也會被周公瑾操控,故而你要在這件事上求個公平,那大朝會的時候,你就得在場。”陳曦看著陳宮很是認真的說道,當然這話并不是在糊弄陳宮,而是以陳曦對周瑜的了解,這家伙真的能干出來這種不當人的事情。
呂布本身就不是什么聰明人,貂蟬腦子到是沒什么問題,也確實是經歷了世家子的正統教育,但要說和周瑜這種人玩心眼,絕對玩不過。
陳曦可以保證,周瑜在收到陳曦發的由并州系對于澳洲畜牧業進行管控和配額分配的消息之后,并不會懷疑這是陳曦后補的操作,而是很是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之前沒交代的部分。
畢竟呂布作為第一個登上澳洲的縣侯,對于開地圖有著先天的優勢,所以呂布是有資格在這份大牧場的利益上切一刀的。
所以面對陳曦在大朝會上正式下發的通知,周瑜不會有任何的懷疑,但沒有懷疑不代表周瑜這個天坑不會找漏洞。
面對其他人,周瑜肯定不會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情,但是面對陳曦,周瑜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鉆空子。
可陳曦又不能給周瑜直說這是陳宮來了之后,他給并州系后補的,只能和之前一樣假裝自己什么都安排好了,在這種情況下,周瑜要不鉆空子才是見鬼了。
呂布在鉆空子上能玩過周瑜嗎?
絕對玩不過,這已經不是玩不過的問題了,這是降維打擊的問題了。
所以這事必須要有陳宮在場,然后由陳宮和周瑜將大框架,利益分配這些做的差不多了,才能讓呂布去守業,否則周瑜能在規則里面將呂布玩成智障,甚至呂布被賣了,還替周瑜數錢,這都屬于非常正常的情況。
更重要的是,做這種事情的周瑜,那是半點欺負智障的感覺都沒有,大概率是懷揣著和陳曦斗智斗勇的覺悟,爆發出120的智力在戰斗。
總之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陳曦覺得,還是得讓陳宮在長安過年。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陳宮大致聽了一下陳曦給出來的講解,帶著幾分疑惑看著陳曦。
“你問。”陳曦點了點頭。
“周都督在陳侯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樣一個形象?”陳宮帶著幾分詭異看著陳曦詢問道。
陳曦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緩緩的開口說道,“大概就是能給家族增光,但回家就變成熊孩子吧。”
陳宮聞言多少有些無語的看著陳曦,這一刻,陳宮是真的覺得陳曦離譜,連周瑜都能定義成熊孩子,陳曦確實是夠逆天。
“算了,別提周公瑾了,那家伙在別人面前也就罷了,在我面前真的是熊孩子,總是要折騰一些沒有必要的花活。”陳曦帶著幾分心累說道,“但是看在他以前的功績上,我又必須要盡可能的給予最大的支持,嗯,這種話,你心里有數就行了,也別說出去。”
陳宮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
“我去一趟世界里側,安排一下阿瞞,然后就回來參會。”陳宮雖說覺得周瑜不大可能有陳曦說的那么抽象,但考慮到陳曦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他要是不來參會確實是有些不當人,于是也就給出了準確的回復。
“其實,你去世界里側之前,最好去見一下孔明。”陳曦帶著幾分感慨說道,昨夜那件事,陳曦回憶當時的情況,沒有想到并州系還有這么一套解決方案,但陳宮挑明之后,陳曦就知道,還有起碼倆人是知道有這么一個解決方案的,可那倆人都沒有動靜。
賈詡沒有動靜,陳曦能理解,畢竟這家伙本身就是一個自保怪,這種完完全全平穩的時候,賈詡肯定不希望有任何的外力介入,并州系不算大,但進入這個圈子也會有一些新的波瀾,賈詡近期很明顯不希望有任何的動蕩,所以賈詡視而不見是完全合理的行為。
可諸葛亮沒有開口,也沒有通知陳宮,那就只能說是陳宮確實是得罪了諸葛亮。
不,不對,不是得罪了諸葛亮,大概是陳宮將諸葛亮屏蔽了。
“呃,去見孔明嗎?”陳宮聞言有些尷尬的看著陳曦。
早先陳宮和諸葛亮的關系還行,但等到曹操的尊位破碎,陳宮和諸葛亮就只能漸行漸遠了,畢竟諸葛亮是真的會整死曹操的,而陳宮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要曹操死的,這就很麻煩了。
這也是在陳宮帶著曹操消失之后,諸葛亮不斷地試探定位,最后卻只能先行放棄的原因,在躲避方面,擁有了界壁的陳宮,很明顯有優勢。
“昨夜,孔明大概給你發了消息,但被你屏蔽了。”陳曦嘆了口氣說道,“理論上來講,孔明定位你存在延遲,但末段發報的信息,你應該是能收到的,但你拒絕了這個通訊。”
界壁確實是能擋住孔明的定位,但使用劉桐的天賦進行密碼交流,諸葛亮還是能做到的,最多是陳宮的界壁方位機制更完善,這種交流會出現巨大的延遲,但不管怎么延遲,最起碼是能收到的。
陳宮愣了一下,趕緊放開界壁對于諸葛亮的屏蔽,然后很多的垃圾信息和定位信息就傳遞了過來。
與此同時在政院干活的諸葛亮愣了一下,陳宮在長安?
那是不是意味著曹操也在長安?
不,縱然曹操沒有在長安,現在陳宮人在長安,還接收訊息,那說明兩人肯定分開了,就算界壁有超額的延遲,最起碼也足以證明兩人確實是分開了,而沒有了陳宮的封鎖和掩護,那是不是意味著?
“孔明,你怎么了?”李優看著諸葛亮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我這邊需要幾個具備定位能力的老兵。”諸葛亮帶著幾分思慮開口說道,李優聞言也沒多說什么,當即派人去召集尹秩等人。
“是曹阿瞞來了?”郭嘉帶著幾分好奇詢問道。
“不知道,也不能確定,但公臺放開了對于我的屏蔽,這說明現階段應該是可以進行鎖定了。”諸葛亮搖了搖頭說道。
“界壁可真的是有趣的東西。”郭嘉笑著說道,“祝你,此次能達成心愿,孔明。”
諸葛亮愣了一下,雖說抬頭不見低頭見,但諸葛亮和郭嘉因為三觀的原因,并不是很熟,畢竟一個恪守規矩,一個放浪形骸,兩人能互不干涉已經很不容易了,至于說成為要好的朋友,那真的很難。
只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郭嘉居然會主動祝愿自己能達成心愿。
“好了,我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我先走了。”郭嘉對著諸葛亮和李優的方向擺了擺手,然后就帶著酒壺離開了。
“昨天的事情,居然引得曹阿瞞也來長安了嗎?”李優帶著幾分詭異的神色,他覺得這事很不現實,就曹操的情況,對方絕對不可能來給劉備磕幾個,按照李優對于曹操的了解,那家伙可以接受其他人來跪劉備,自己絕對不可能跪,所以這個時候來長安?怎么想怎么不對。
“可能是我昨天最后發的信息,被公臺識別了,所以現在在才來長安的吧。”諸葛亮帶著幾分推測說道,他在昨天晚上也意識到了并州系的另一種解題思路,所以就調用牽絲戲這一天賦勾連于不可知位置的陳宮的精神天賦,給陳宮發了一個消息。
雖說這等由波動起伏構成的密碼需要密碼本才能解碼,但按照諸葛亮對于陳宮的了解,對方在離開的時候,肯定專門看了密碼本,所以簡單一些的信息,應該還是能解碼的。
“你給陳公臺發消息了?難得,他居然還會接你的消息。”李優帶著幾分復雜看向諸葛亮,在他看來,陳宮能接諸葛亮的消息,真要說確實是挺離譜的,畢竟這來人因為曹操,真就是漸行漸遠了。
“昨夜那個機會可以改變并州系的處境,我給公臺發的消息是,太尉踏玉階了,并州系還有機會,速來。”諸葛亮平淡的說道。
陳宮接到了,肯定得來,畢竟陳宮很講道理,不可能放棄并州系,就跟陳宮不可能放棄曹操一樣。
相比于陳宮離開的時候給并州系留下來的后手,這種意外性的可以完全改變并州系格局的機會,陳宮只要得知了,就不可能錯過。
反過來講,這就是徐州人的機會了,只要陳宮去處理并州系的事情,徐州人的機會就來了,界壁的信息封鎖對于諸葛亮而言都屬于無解的玩意兒,對于老兵而言那就更是如此了。
可要是將陳宮弄出來,諸葛亮有了最末的定位,那徐州老兵翻地皮遲早都能將曹操給掘出來。
可惜陳宮一直沒有反應,諸葛亮都等到周瑜出現了,最后確定自己的訊息應該是被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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