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端摸著看著倒了一地的尸體,又看了看已經刀碎人亡躺在一旁,身中數十箭的朱墩,心中隱隱出現了三分的畏懼。
曾經的他比朱墩,比郭升陽這些人更強,但是在之前那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朱墩表現出來的戰斗力,遠遠超過了郭端最巔峰時的戰斗力,要不是郭端足夠謹慎,而且帶的人手夠多,郭端搞不好就死了。
“終于死了嗎?”郭端看著朱墩倒地的地方,有些不太想過去,哪怕對方整個人被扎成了刺猬,哪怕那由蒲元制成的神刀已經斷成數塊,郭端依舊不像過去。
朱墩太邪門了,到最后絕對是以神御刀的范疇,那柄刀真的被朱墩練成了近乎自身分身的程度,若非郭端人多,今天死得絕對是郭端。
“可怕。”郭端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隱約有冷汗滲出。
不僅僅是郭端,就連周圍的護衛也都被朱墩震懾住了,之前動手的時候,他們幾乎看不清朱墩是怎么出手的,朱墩沖上來的時候,這些人只能看到朱墩周圍的士卒陡然斷成兩半,血濺四方而死。
這種恐怖的殺傷力,讓這群士卒現在都沒緩過來,就那不到小半炷香的時間,朱墩頂著弓箭差點殺穿了郭端麾下的護衛。
“呼呼呼,你們過去將朱墩拖走,跟郭升陽他們一樣,掛在城頭,我倒要看看還有誰干亂來。”郭端平復了一下心態,對著身旁的護衛下令道,而護衛明顯被郭端那恐怖的戰斗力震懾,沒敢上前。
最后還是在郭端的呵斥下,才拿著武器靠近了朱墩尸體的旁邊,這個時候朱墩已經死了,哪怕朱墩的神意志已經能保證他在死后維持著相當的戰斗力,但人力有時窮,沒有了身體這個后盾,哪怕以朱墩的意志也維持不了太久。
當天,已經戰死的郭升陽,朱墩,周川等人被郭端掛在了城墻處,用以震懾河間不法分子,畢竟今天這群人的出手,已經證明了郭端對于河間統治的脆弱根基。
老實說,要不是郭端在清洗的時候,已經干掉了不少的老兵,就郭升陽這群人在今天這種生猛的表現,無所顧忌的情況下,將郭端當場襲殺都不是問題,如果人手齊全,像前兩年那樣有好幾十人弟兄,今天死得絕對是郭端了。
孫二看著被掛在城墻上的郭升陽等人心生不忍,雖說今天被朱墩搶走了好幾匹馬,還將家里的店鋪給搶了,但真要說孫二其實沒什么惱怒的,他和朱墩挺熟的。
雖說朱墩有些混不吝的意思,但這人確實是一口唾沫一根釘,一臉橫肉,看誰都像是要動手,可人還是挺不錯的。
“郭端那個畜生。”孫二在看到郭升陽那些人被吊到城門樓上之后,原本準備得過且過的孫二,回頭從床底翻出自己斬馬刀,三棱短劍,以及大砍刀,會園子里面去摸刀了。
“當家的!”孫二的夫人回來看到孫二在后院磨刀就知道大事不妙,關了大門拉住孫二,想要勸孫二別作死,但是看著孫二身上的氣勢,愣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斬馬刀上的銹跡每磨掉一絲,孫二的氣勢便強上一絲,當斬馬刀磨的锃亮,刀刃出現一抹鴻光的時候,孫二將斬馬刀斜跨在背后,然后開始摸大砍刀,原本已經如刀鋒一樣的氣勢,開始回落。
“你帶著兒子先回娘家去吧,我去殺人。”孫二去院里面牽馬,手上提著斬馬劍,他忍不了,之前你們打你們的,我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看著河間也沒亂,所以不想管,但現在,我雖說還是不知道誰有錯,可將曾經的老戰友掛在城頭,絕對不對。
“我…”孫二的老婆有心想要說什么,但是看著孫二的樣子最后愣是什么都沒說,結婚這么多年,孫二老婆說啥是啥,但這次,她清楚自己的夫君絕對不會聽他的。
“我這輩子啊,最得意的事就是,老子一個泥腿子,還跛了,居然能娶你這么一個世家女,放心,我會回來了,河間除非來了內氣離體,我無敵!”孫二無比自信的說道。
一個泥腿子,還跛了,能在當年陳曦組織相親的時候娶到一個世家女,除了不要臉,還有這家伙是真的能打。
“你記得回來,我在家里等你。”孫二的老婆抹了把眼淚說道,孫二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速去速回,然后不等孫二離開,他老婆帶著哭腔喊道,“你要是回不來,我就回清河,你兒子也會改姓張。”
孫二當即一個趔趄,但最后還是沒有回頭,翻身上馬離開,而出門便聽到了自己老婆的哭聲。
騎馬直奔河間府衙而去,而經歷這么一天動亂之后,整個河間已經徹底戒嚴,甚至云氣防護都已經開啟,但就像孫二說的那樣,沒內氣離體無云氣降維打擊,他無敵!
練氣成罡的基礎素質,陷陣營出身,七個天賦熔煉,整個中原都找不到的稀有怪物,放任何軍團都能穩穩作為屯長的變態,就這么騎著馬走直線殺到了府衙。
速度快,力量猛,出手穩又準,沒什么花里胡哨的,就是剛。
騎兵本身爆發力就強,而且白天動亂之后,河間雖說戒嚴,但還真沒想到會有人這么肆無忌憚,以至于孫二出手之后,幾乎無一合之敵,輕易的打穿了整條長街。
“郭端,出來受死!”孫二手上的斬馬劍鈍兵器打擊,力量爆發,力量整合的操控下,直接錘爆了府衙的大門。
相比于今天郭端所見到的其他的老兵,孫二純粹就是力量變態,速度變態,外加防御力離譜,整個就是一個無短板六邊形戰士。
至于唯一的缺點,也就是被人打斷腿,騎著馬,影響不大。
“你是誰?”郭端雖說被孫二的氣勢壓制,但好歹也經過大風大浪,知道不能亂,不過他確實不認識孫二。
畢竟孫二這人比郭端要早幾年退伍,雙方基本沒啥交集,等郭端等人來到河間的時候,孫二已經安置好了家業,當一個富家翁。
也虧孫二是并州狼騎,而且是陷陣營出身,各方面素質均衡,而熔煉天賦要的是對天賦的了解,對于戰斗的要求并不高。
不過饒是如此,孫二在出手的時候也有些生疏,太多年沒動手,現在真就靠著硬素質碾壓,好在動手之后,很多本能就被激活了,抵達府衙的時候,孫二的經驗和身體反應經由暖機一樣的長街碾壓,已經恢復了曾經的九成。
“殺你之人。”孫二確實沒弄明白河間的斗爭是怎么回事,他比這群人早好幾屆,而且原本也不是河間人,所以和河間的官方并不是很熟絡,但掛戰友尸體的絕對不是好東西,這是最基本的事實。
更何況朱墩什么為人,孫二還清楚,所以沒什么好說的。
策馬直撲郭端而去,郭端面色陰沉的組織著麾下的護衛列陣,然而經由之前朱墩那波亂殺,護衛對于這些人明顯都有些驚懼。
畢竟官僚體系的現狀在那里擺著,既沒有各大世家的雙天賦種子,又沒有足夠的資源。
普遍性的兵役,靠著時間的堆積能堆積出來單天賦的正卒,以及稀少的雙天賦,但這是在規模很大,數量很長的情況下。
大多數時候,這些正卒都應該以老帶新的方式,由河間的老兵統帥,也就是說,正常應該是由郭升陽帶弓箭手,周川帶甲士,朱墩帶突擊隊,然后都尉郭端指揮。
如果是這樣的構成,孫二就算是練氣成罡,熔煉了七個天賦,軍魂出生,也是被吊起來的錘的節奏,可惜不可能,那些能作為老兵骨干率領這些正卒的人,都已經被郭端弄死了。
以至于在人手不齊全,氣勢衰敗的情況下,近百人面對孫二一個人居然無法拿下。
“死!”不過這邊畢竟是郭端的大本營,孫二只是一時之間未能擊穿戰線,很快就來了更多的人,而且是帶著強弩而來的。
然而就算如此,孫二也沒有絲毫的恐懼,依舊在不斷地逼近郭端,我今天肯定弄死你。
在靠近到郭端十步的時候,密密麻麻的箭矢覆蓋了下來,孫二的戰馬人立而起,然后孫二怒吼著以戰馬發動了重擊、卸力和力量整合,目標就是腳下府衙的青石鋪就的地面。
戰馬哀鳴一聲,但恐怖的威力直接踩碎了青石地面,那一瞬間,距離十步之外的郭端都有些站不穩,作為沙場廝殺了多年的老兵,他下盤之穩超乎想象,然而就算如此,也差點直接倒地。
至于原本在孫二周圍圍剿孫二的護衛,這一刻可謂是人仰馬翻,更多人直接被飛濺的碎石打的頭破血流,原本已經衰敗的氣勢,在這一刻直接一泄到底,徹底失去了戰斗力。
郭端則是頭皮發麻,正因為夠強,所以郭端能看懂孫二是怎么做到,可正因為能看懂,才恐懼,然后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