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規模的床弩打擊很大程度的遏制了飛橋的使用,一發重型弩矢在命中攻城器械之后,燃爆蝕刻的激發,足夠在瞬間將飛橋轟碎,進而接連十幾發下去,貴霜的飛橋被錘爆了七七八八。
以至于貴霜這邊的攻勢猛地緩了一截,不過隨后調整了一下,就又有一支新的隊伍使用其他的攻城機械嘗試攻打城池,當然挨了箭樓的暴揍之后,貴霜這邊的投石機全都去針對箭樓了。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箭樓的樓臺修的很結實,最后也沒頂住好幾十架投石機的針對,最后無有絲毫意外的被錘塌了。
“漢室的技術比我們更先進一些。”等到下午夕陽西落的時候,奧斯文出現在了薩爾曼的旁邊開口說道,之前打爆飛橋的重型弩矢有一部分因為沒有激發,被貴霜撿拾了回來,在相互對照之后,奧斯文不得不承認,在蝕刻方面漢室的技術更先進。
“天變之后,對方依舊能使用這種自帶燃爆蝕刻的重型弩矢,技術比我們高太多了。”薩爾曼神色平淡的開口說道。
天變對于很多大型戰略秘術都造成了影響,而這些戰略秘術幾乎是貴霜實力的最終組成之一,可惜天地精氣活性化,導致很多秘術排布都需要進行重新的設計。
至于最基礎的蝕刻技術,更是受到了近乎根基性的沖擊,這也是為什么這一次奧斯文使用的弩機都是普通的重型弩矢,而不是那種蝕刻訂制版本的玩意兒。
在現階段,貴霜和漢室儲備的床弩用特大型蝕刻弩矢,基本都因為天變報廢了,至于小型號的那種,更是徹底沒救了。
目前小型蝕刻弩機的蝕刻技術之中,勉強能用的也就剩下李苑手上最原始的技術了,但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我們這邊大概還需要多久才能恢復蝕刻技術?”薩爾曼一邊組織新的軍團收攏戰死士卒的尸體,一邊燃放大型篝火,準備晚上繼續進行夜戰,停是絕對不能停的,耗到漢室疲累,用洪水一錘定音。
“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這次有了漢室的蝕刻作為參考,能省一些時間。”奧斯文望著不遠處的要塞,在夕陽之下,這座新建起來并沒有多久的要塞上面已經多了很多的傷痕。
“上游支流的蓄水情況如何?你下午不是親自去視察了嗎?”薩爾曼頭也沒有回,就這么望著前方整肅著麾下軍團,平靜詢問道。
“還行,實地勘探了一下,問題不大,沖垮這座要塞不可能,但打到精疲力竭的時候,一錘定音沒什么問題。”奧斯文自信的說道。
“那就好,我帶彎刀突擊手沖一波,今天幾次沖上要塞,但人手太少,還是需要用精銳試試。”薩爾曼緩緩回頭看向奧斯文說道。
奧斯文聞言大吃一驚,薩爾曼的本部和他的本部不能輕動,這是這邊的主力軍團,攻城戰的折損非常離譜,現在還沒到最后的時候,讓彎刀突擊手上,實在是損失太大了。
“我已經讓他們著甲了,沖上去看看情況。”薩爾曼整了整自己的頭盔,然后頭也不回朝著前方走去。
在樂進及其麾下士卒吃飯的時候,下方又一次傳來了沖鋒的聲音,樂進深吸一口氣,兩三口將包子吞了下去,再次來到了第一線,大量的飛橋、樓車、楯車被推了過來,精銳的彎刀突擊手在弓箭手的掩護下直接沖了上去。
樂進只是看了幾眼就發現這群在傍晚發動攻擊的士卒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北貴士卒,果不其然,在踏上飛橋之后,這群精銳展現出來的速度和反應力遠遠超過了之前的敵人。
以至于部分剛剛還在吃飯的士卒,準備的不太充分,直接被對方沖上了城墻,樂進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果斷動用了自己預留在城墻上的部分后備隊。
薩爾曼同樣怒吼著趁亂沖了上去,奧斯文見此大喜,他根本沒想過薩爾曼會這么容易沖上去。
慘白的刀光帶著一道圓弧斬向前方,夸張的弧刃切割能力甚至讓人感覺到恐慌,這是變種的彎刀突擊手結合薩爾曼的心象,所創造出來的堪稱震撼人心的效果。
原本普通的彎刀突擊手,作為貴霜特有的兵種,主天賦爆發疾馳,二天賦鋒銳切割,算是相當優秀的步兵。
然而薩爾曼和烏爾都,阿薩姆等人混了這么多年,持之以恒的按照馬辛德臨走之前的教育,開發挖掘自己的心象,將精銳天賦和心象完美的集合到了一起。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這三個人之中烏爾都最為優秀,他算是真正意義上改變了重型彎刀突騎兵的天賦,結合自身心象創造出幾乎算是登臨三天賦的高度的新路線。
準確的說,當初喀布爾河谷一戰,烏爾都力戰三傻的時候,他其實已經達到了那個水準,只是因為被三傻按著打,那口氣始終吐不出來,沒辦法得以徹底釋放,但戰斗力就連三傻也認同。
畢竟這年頭,不吹不黑,不靠花里胡哨的玩意兒,直接拿彎刀平砍,能砍爆西涼鐵騎唯心防御的軍團,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狠人。
不過上次三傻下狠手將烏爾都的本部砍廢,剩下了一千多人,后面哪怕補了一批骨干進來,天變一波砸下來,也將烏爾都的新軍團給打分層了,三天賦的道路也被打折了。
至于剩下兩個,不管是阿薩姆,還是薩爾曼,其面對天變之時,基本都是以滿編的姿態,故而就算是分層了也不至于太嚴重。
以至于這三個家伙現在的各自的戰斗力已然相差無幾,不再像以前那樣,由烏爾都一人獨領風騷。
一刀斬過,樂進的親衛看著明明閃避開劍刃之后,依舊被帶出一條細口的盾牌神色頗為凝重。
作為徐州時代就跟隨樂進的親兵,天變對于他而言基本沒有影響,可正因為如此,他才更能明白之前那一擊到底是什么程度的水平。
一道道慘白的弧光帶著鋒銳切割從空中劃過的真空痕跡斬向周圍的漢軍,第一次面對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漢軍難免有些狼狽,以至于未能在第一時間將對方從城墻上捅下去。
“這到底是什么見鬼的天賦能力。”新補充進來的士卒盡力的用自己的武器進行招架,結果差點被砍死,好在一旁率領他的百夫長直接用手將他按倒,然后抬手閃過蒼白的氣刃。
“天賦的底子是鋒銳切割,可是存在真空道,有些像是真空槍掃過的激波,但是這威力不對,激波強在絞殺,而這更像是切割!”黃巾年間當中央禁衛軍的老兵李炯嘗試用反手劍彈開這玩意兒,結果沒彈開,順手招架,再次失敗,之后用小角度反切,將攻擊掃飛。
這一幕看的斬出鋒銳切割的彎刀突擊手有些發愣,你剛剛那一瞬間變了幾個招式?這全都是本能,而且那么快變招也不是過了腦子的結果,也是本能吧!
“李哥,你和我一起試探。”百夫長直接對這個頭發都花白的小老頭招呼道,鋒銳切割這種東西讓自家的手下試探,可能當場人就沒了,還是他和李老哥試探比較好。
“試探?”李炯搖頭,抄起一旁的長槍當場就掃了過去,在對方招架的瞬間,抄起腰間掛的手戟就是一個飛戟扎在了對方沒有甲胄保護的腳腕,然后又是一槍直接打中后腦勺,將對方撂倒。
“別試探了,底子是鋒銳切割,我之前都給你說了,區別就是這個鋒銳切割的范圍特別大而已。”李炯搖了搖頭說道,“面對這種東西最簡單的應對方式就是,我們的攻擊范圍比他們更大,換長槍。”
李炯純粹是年紀大了,否則伯長的職位不會落到另一個人的頭上,不提因為年紀問題而衰退的個體素質,其他方面他絕對不會遜色于頂尖三天賦,甚至猶有過之。
當然真打起來可能打不過,畢竟拳怕少壯,但經驗和眼力讓他很多時候都能在戰場兼任副手教學的任務。
曹軍麾下這種人很多,這是曹操白撿的長安福利之一,不過著實是年紀大了,否則曹操也不用將這些人編到各個軍團之中。
在李炯這邊得出這一結論的時候,其他各處的老兵也都差不多判斷出來,雖說我弄不明白這見鬼的鋒銳切割為什么這么大的攻擊范圍,但是啊,我比你攻擊范圍更大就行了。
故而幾乎不等樂進下令進行調整,一線已經自發的調換成了手持連枷,長槍,戰戈這些武器的士卒,然后靠著更大的攻擊范圍和更多的人手將沖殺上來,感覺快要站穩的薩爾曼及其本部又逼了下去。
其間樂進只是默默調動著自己的后備隊,以防萬一,而很明顯,這些老兵的表現完全對得起他們的待遇,在擊殺了幾十名精銳彎刀突騎兵之后,薩爾曼迅速退了下去,甚至部分士卒被迫跳城墻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