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會兒,庫斯羅伊也不知道抱著什么樣的想法,回了一句,“這樣也好,不過我麾下的士卒多數都不會騎馬,很可能會拖累了速度,到時候作戰還得下馬進行。”
“這都不是問題。”迪帕克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對于北貴而言,多爭取一個禁衛軍就多一份力量,像庫斯羅伊這種從泥漿之中爬出來的達利特,那就更值得爭取了。
至于說得罪婆羅門,得了吧,又不是解放所有的達利特,婆羅門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北貴和婆羅門年年踩線,互相惡心,要真能親密無間的合作,漢室還能像現在這樣將之搞的這么狼狽?
“多謝。”庫斯羅伊沉悶的開口道,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政治智商,這家伙是有的,也知道對方邀請到底意味著什么。
“話說,白馬義從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張飛傳音給張遼詢問道。
“藥膏就在馬背的背袋之中,現在不能用,用了之后,估計半天左右手腕就能恢復。”張遼傳音給張飛,“主要是刀匣里面的刀刃沒有了,我們現在缺少近戰武器。”
“普通刀刃能用不?我還有備用的。”張飛皺了皺眉頭說道,白馬義從用的是特質刀刃這點他也知道,只不過現在沒有這東西,張飛意思是要不用普通刀刃湊合湊合。
“用普通刀刃的話,兩下就不是手腕問題了,而是胳膊沒了。”張遼無語的看著張飛說道,“超高速移動帶來的沖擊力太強,用正常的刀,削死幾個人之后,就會出現阻力問題,胳膊會斷的。”
“那我沒辦法了,長槍你們肯定用不了,彎刀呢?”張飛隨口詢問道,和其他軍團不同,張飛本身就是一人三馬,還背著各種各樣的物資,所以戰備還是很齊全的。
“九十以下用彎刀還行,然而真要打,九十以下沒啥意義。”張遼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你帶弓箭沒,不行等恢復之后用輕弓神速箭,近戰先行放棄算了。”
“弓箭管夠,放心。”張飛聞言點了點頭,白馬義從浪了半年,箭矢已經有些不夠用了,倒不是沒有繳獲的箭矢,只是白馬義從用的武器都比較奇怪,長弓和長箭的意義不大。
“那就好,我們這邊人均還有十根輕型箭矢,等恢復了之后,將多余的給我們轉一些,陪他們玩玩也沒啥。”有了張飛的保證之后,張遼就安心了很多。
失去了近戰能力,對于白馬而言是很尷尬的,雖說進入神速狀態不是沒有遠程的手段,問題是白馬又不是先登,有無限的箭矢,不過張飛帶著足夠的物資,那轉成弓騎兵先磨著也沒什么。
“輕箭能穿透板甲?”張飛突然詢問道。
“認真起來,還是可以的。”張遼點了點頭說道。
神速箭終歸是有威力上限的,張遼在之前就發現了這一問題,理論上是三倍自身移動速度,但實際上在白馬義從速度上升到一百一之后,神速箭的威力貌似就釘死了。
不過就算是釘死了威力,神速箭依舊相當強橫,無法突破音速這點很無奈,但近乎等同于音速也讓白馬義從在中遠程擁有了等同于雙天賦弓箭手的殺傷力。
雖說這種殺傷力對于真正的頂級弓箭手而言有些菜,但作為弓騎兵確實已經算是夠用了。
“那就好,接下來恐怕有些麻煩。”法正對著張遼點了點頭,實際上局勢已經很清楚了,白馬義從自身肯定是沒有任何的問題,隨時都能跑路,反倒是張飛的幽云騎,有可能被咬住,一旦對方確定白馬義從失去了戰斗力,幽云騎就會有些麻煩了。
“庫斯羅伊,考慮的如何?”張飛騎著烏騅往前踏步,在呼嘯的風中對著庫斯羅伊的方向吼道。
“算你贏了。”庫斯羅伊平靜地說道,“下次不會這么容易。”
“身為達利特,你在這個國家完全沒有前途,不如來我們漢室,剛好你身邊就有兩個投名狀,我們三個聯手弄死那倆個家伙如何,我可以保證給于你們漢室正統的出身,并且接納達利特。”張飛如同猛虎一樣,帶著兇性掃過奧斯文和迪帕克,然后落到庫斯羅伊身上。
“抱歉,如果你說的是朱羅王朝的那種,我沒有任何的興趣。”庫斯羅伊平靜地說道,而奧斯文和迪帕克也沒有戒備庫斯羅伊的意思,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你可以多考慮考慮,在貴霜你這輩子恐怕也就是如此了,來漢室,可以為你,為你身后的那些人搏個出身,軍功爵,殺敵即可晉升。”張飛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的蠱惑之意。
“也許其他的達利特會做出這樣那樣的選擇,我身后的這些人,在我看來,已經選擇了道路,他們信我,我自會給他們一個出身,不是靠賞賜,而是靠他們自己的力量,我給了他們希望,他們自己就會擁有力量,就這樣。”庫斯羅伊平靜地說道。
誠如庫斯羅伊所說的那樣,他救不了達利特這個階層,但是他可以給那些理解認同自己思想并且認同這份信念的達利特以希望,由那些人自己去做出選擇。
“我救不了他們所有人,你們也救不了,準確的說發展到這種程度,能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依靠別人,永遠站不起來,你說對嗎?”庫斯羅伊看著張飛雙眼如水一般的平靜。
“對!”張飛微微頷首,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很對。
“我們都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佛,不是任何人的救世主,而且這世間也不需要救世者,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認知那些人,做出自以為救助的方式,是多么的傲慢,我等所認為的正確,未必是他們所想要的正確。”庫斯羅伊已經醒悟了過來。
“至少對于我以及我麾下的士卒來說,堂堂正正的站在這里,不依靠其他任何的外力,站在這曾經連仰望都無法仰望的位置,就夠了,我們不需要你們救助,需要救助的那些人出現在你們面前你們也不會救助。”庫斯羅伊無比冷漠的說道。
“走了,戰場留給你們了。”張飛看了一眼庫斯羅伊,他已經明白對方的想法了,至于說要到他想要的東西,現在的庫斯羅伊給了都不會真的,至于收斂戰損士卒的尸身,這次怕是不行了。
“下一次不會這么容易了。”張飛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奧斯文等人冷冷的說道,而后上萬精騎快速的繞道開來,朝著東方奔馳而去。
“說的不錯,決定你們地位的從來不是出身,沒人救你們只是因為以前不值得救,現在值得了。”迪帕克頗有些直言不諱的意思。
庫斯羅伊停頓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所以這個社會其實一直都是這么的殘酷,從來沒有變過。”
“不,只是你們婆羅門一直如此,我們北方上進的道路可從未關閉過。”奧斯文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從不介意吸收其他人進入我們的圈子,只要你們擁有足夠的價值,而你在我們看來很合適。”
庫斯羅伊沒有說什么,朝著那燃燒的大營策馬奔襲而去。而后奧斯文和迪帕克也追了過去,撲滅了火焰之后,三人放出大量的斥候,保留庫斯羅伊的本部進行防衛,其他人全力收攏潰卒。
很快就收攏了數萬潰軍,然后組織這些潰軍打掃戰場,復原之前白馬義從和幽云騎在他們來之前的戰況。
“這是什么?”奧斯文從戰場撿起來一塊崩碎的錳鋼刀片不解的詢問道,拿到手感受了一下之后,奧斯文皺了皺眉頭,鋒利的不可思議,只是脆到用這種東西制刀很可能一不小心就直接摔碎。
“我們可能被漢軍耍了。”迪帕克遠遠的策馬過來,黑著臉對奧斯文招呼道。
“怎么了?”奧斯文隨口詢問道。
迪帕克直接將一個刀匣丟給奧斯文,白馬義從在突刺性洗地圖的時候,也難免會出現一些意外傷亡,而這個就是貴霜這邊在收斂漢軍尸身的時候找到的東西。
“刀刃?”奧斯文不解的從中抽出來了一片,看著上面寒光大作,不由得面色凝重之色,“好鋒利!”
“這是那些純白騎兵的武器,而存活的內氣離體剛剛告訴我,白馬義從到底是怎么作戰的。”迪帕克面色猙獰的說道,“他們就是用這種直長刀,以超高速,從潰軍的這邊,殺到潰軍的那邊。”
“那么快的速度用直刀是不想要胳膊了…”奧斯文隨口說道,說著說著雙眼爆發出了一抹兇光,他也反應過來了。
“他們快沒武器了!”迪帕克羞惱的的看著奧斯文,被對方以這樣的手段蒙蔽了過去,這可是他們擊殺那支純白騎兵最好的時機。
“走,追上去,砍了那群家伙,就算是追不上那支純白的騎兵,也要干掉那個黑子!”奧斯文雙眼冒火,居然被這么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