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那一部分的將校,直接沒有出現在這個場合,依舊在管理軍團,在皇甫嵩離開之后,跟著袁家安排好的人員先行前往城西的營地,吃飽喝足之后,則日前往顯城,皇甫嵩多年的經驗讓他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會留下一定的轉圜余地。
進城的時候,夏侯對于教宗甚有興趣,但是看教宗有時候巧笑嫣然的對袁譚說話,已經估摸出來兩者的關系。
因而就算有心想要知道知道這見鬼的少女是怎么修煉的,夏侯也做不出來越過主家去溝通對方家主側室這種無禮的事情。
袁譚倒是注意到了其他人的眼神,實際上帶教宗出來其實也是為了此事,老袁家雖說現在能湊一打精修的內氣離體,但真正能鎮場子的也就是教宗了,這位可是實打實的破界級好手。
然而袁譚就算是知道了夏侯等人的想法,也不會搭理他們想要和教宗交流的,畢竟教宗表現得實在是過于歡脫,另一方面教宗真的只是一層華夏皮,內里還是一個沒有經過世家教育的少女。
要是打發去交流的話,沒有袁譚看著,鬼知道會出現什么樣的情況,還是盯著點比較好,撐撐場子,證明老袁家沒衰敗就夠了。
當然這要是一個男的那就更有排場了,可惜教宗是不介意穿男裝,問題教宗的顏值有保證,硬生生將一身諸侯服袍穿出了女王的氣勢,讓袁譚實在是有些不忍直視。
自然最后的結果就是袁譚大大方方的將教宗亮出來,然后看好,省的教宗搗亂,至于說更進一步的約束什么的,那就別想了。
席宴上,袁譚將老袁家半數的猛士都拉了出來,不為別的,武力這種東西是他們這種諸侯最為攝人的力量,就連夏侯看到六七個精修的內氣離體肌肉疙瘩都感覺到有些慎重。
等到荀諶等人一一入席,在配上老袁家那一直以來都非常豪華的中層將校,夏侯突然感覺為什么別人都稱袁本初為天下楷模。
果然是虎死余威在,就算沒有了那位,袁譚手上的袁氏依舊是展現出來了足以讓中原側目的力量。
皇甫嵩同樣在默默觀察,相比于夏侯只能看到表層的東西不同,皇甫嵩看得是人,看的是基礎,如果是夏侯只能看到在場的這些,皇甫嵩已經能感覺到袁家積蓄的氣勢。
潛龍在淵不是說笑,縱使以蠻人為根基,軍制民政依舊平穩推進,袁家確實是大有可為,對此就連皇甫嵩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酒宴過后,袁譚為表誠意,直接將真正的袁氏版圖拿了出來,看著那廣大的版圖就連皇甫嵩也陷入了沉默,相比于已經得知了這些的各大世家,只是大致了解的皇甫嵩,看著那廣闊的地圖,看著那標注幾乎全部都是平原的沃土,震撼的無話可說。
“自東往西,查不到五百余萬平方公里,其廣不亞于漢室,盡皆為平原,然天氣寒冷,一年只能耕作一季。”袁譚拿著桿子指著地圖上的位置講解道,最后在將大框架說完之后又補充道“地廣人稀。”
皇甫嵩默默地點頭,如此廣大的平原,算上老袁家遷移過來的人也才勉強五百萬人,一平方公里只有一個人,這已經不是稀疏了。
“各種礦產一應俱全,銅礦鐵礦,金礦銀礦,以及一些寶石礦,應有盡有。”袁譚在這一方面未作絲毫的隱瞞。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只需要躲在烏拉爾山脈以東,坐看羅馬就好了,他們根本過不來。”皇甫嵩比劃了幾下比例尺之后,緩緩地開口說道,羅馬距離思召城,太遠太遠。
同樣漢室距離思召城也太遠太遠,這個位置,可能真的能興起一塊霸業,對于雙方而言,袁家都太遠,這是高筑墻,廣積糧的基礎。
“這也是我們初期的對策,但是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我們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荀諶起身開始講解道,“一方面是東歐本身的價值,另一方面羅馬是存在統治東歐,并且壓制中亞那片漢室藩籬的能力的,將軍請看這里。”
荀諶伸手指了指地圖,皇甫嵩盯著看了好久,最后確定,那里有兩條支流,然后盯著那兩個支流尋找干流,皇甫嵩的神色瞬間出現了變化,頓河通往黑海,伏爾加河通往里海。
“一百公里左右嗎?”皇甫嵩慎重的詢問道。
“是的,一百公里。”荀諶點了點頭說道,皇甫嵩直接陷入了沉默,這簡直是老天爺不想讓袁家和漢室好過,如果羅馬能將船開到里海,那漢朝在中亞地區的利益基本完蛋。
哪怕雙方現在關系特別好,可真要說國與國之間有什么永恒的友誼,都是利益,就算是皇甫嵩也清楚這一事實。
“修通運河的難度有多高?”皇甫嵩緩了口氣詢問道。
“平原也有一定的落差,兩河的落差大概在四十米。”荀諶嘆了口氣說道,四十米的落差,一百公里的總長,這么說吧,如果換成其他國家,甚至往后一千五百年間大多數的國家,都沒有這個本事修建,然而很不幸,這個時代不管是漢室和羅馬都有修建這個運河的能力。
皇甫嵩默默地點頭,這條運河就難度而言,對于漢室根本沒有,因為一百公里四十米的落差,相比于先秦靈渠三十七公里,三十三米的落差根本毫無難度,甚至漢室需要的話,還能將這條運河修的非常平整,連纖夫都不要,以修靈渠的方式修的根為平滑。
整個漢室沒有人思考過羅馬有沒有這個技術,因為漢室考慮羅馬直接是以己度人,差不多就是我們能做到的,對方差不多肯定能做到。
實際上羅馬還真能做到,雖說很崩潰,但是羅馬的數學比漢室的數學水平要高一些,再過幾十年丟番圖出來之后,羅馬的數學差不多就開始以爆表的方式推進。
至于同時代,羅馬也修過運河,八十五公里,落差三十多米的引水渠,同樣是公元前后,古典時代足以被稱之為開掛的帝國,很不幸羅馬也入選了。
因而真要說的話,羅馬如果要修建這條聯通用的運河確實是有難度,不像漢室那么輕松,畢竟漢室是真的有模板,有經驗,祖上有人修過難度比這個大了十倍的靈渠,三十七公里,落差三十三米的運河!
順帶一說,靈渠修出來就是秦始皇用來運兵的,而且是真的能運兵的,哪怕是每次只能用小船運兵,可放到一百公里總長,四十米落差的程度,漢室八成能給修成那種足夠將五代艦開進來的運河。
“所以這就成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我們不能讓羅馬人修通。”荀諶理所當然的說道,“甚至更進一步,我們都不能讓羅馬發現這件事,當然以后等我們強大了之后,能將造船廠開到里海,然后由我們主動將這條運河修通,到時候地中海可就不僅僅是羅馬人的澡盆了。”
皇甫嵩點了點頭,對此表示理解,看到這么一個東西,他當然能明白其中的戰略意義,未來必定是要修通這條運河的,但主動權必須在漢室手上,不能在羅馬手上。
“我大致明白了你們一定要固守東歐的意義了。”皇甫嵩點了點頭說道,這條運河要是落入了羅馬手上,那少說也相當與轟轟烈烈的向天又借了五百年,更重要的是,漢室整體都會因此而陷入被動。
“對,因而我們的戰場被迫得安排在這里。”荀諶甚是無奈的說道,頓河和伏爾加河的秘密不能說出來,這種事情沿河的百姓沒有這種認知,而能像漢室這樣一點一點勘探整片大陸的更是少數。
實際上皇甫嵩和荀諶都明白,羅馬人發現這一事實的可能性很小,但只要有這一個可能現在的他們都不敢賭,為了帝國續命數百年的機會,塞維魯能拿出什么樣的本錢來戰斗,他們都心里有數。
“我明白了。”皇甫嵩不喜歡勞師遠征,但是有些事情攸關的太多,他也不得不謹慎應對,而這種為國運計算的事情,就算是冒險勞師遠征,皇甫嵩也會認同,畢竟要是讓羅馬人這么得了便宜,他皇甫嵩后世怕是得釘到恥辱柱上。
“多謝將軍諒解。”荀諶欠身一禮,他們上來就和皇甫嵩開誠布公的原因就在這里,這現在真的不是他們袁家一個家族的事情了,真搞砸了,讓羅馬將運河修出來,那他們以后怕是都得掛恥辱柱了。
“分內之事,本應如此。”皇甫嵩在大事還是靠譜的,得知真正原因之后,戰斗的又強了三分,畢竟相比于保護袁家這種無聊的李優,為帝國而戰,為華夏千秋,子孫萬代而戰更有動力。
“不過羅馬人已經咕咕咕了,今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走到東歐邊境又回去了。”荀諶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說道,皇甫嵩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