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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陳曦一臉糾結的來到蔡琰家門口的時候,隔了很久硬是沒敢敲門,畢竟人都是有自我保護本能的,明知道敲門進去就會被收拾,就算是陳曦這種家伙,也免不了多多思慮一二啊。
然而陳曦在蔡琰家門口等的時間一多,就模糊的聽到了些許的琴音,倒不是蔡琰所居住的院落小,實際上按道理來說在從蔡琰的琴房到大門,哪怕怒吼陳曦也應該什么都聽不到。
可事實上某一些特殊的琴音本身就自帶效果,就像是周瑜的琴音隨意的傳遞到戰陣任何一個角落一樣,理論上講,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在琴道的類精神天賦的激發下,蔡琰心醉其中,不加控制的話,琴音可以遍傳城池。
甚至過分點,其中的情感和思慮很深的話,達到繞梁三日這種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陳曦聽著院內遙遙傳來的琴音,頭上冷汗都滲了出來。
雖說陳曦的琴藝和蔡琰差距相當的大,但所謂琴聲亦是心聲,蔡琰正常的琴聲雖說時常有所變化,但多是婉約清麗,有時會帶有點哀怨,但這次…
陳曦就一個感覺,鐵血殺伐的沙場之音。
別的琴音陳曦可能還需要聽一會兒才能分辨出來琴音里面的包含著什么樣的感情,但是這等激昂肅殺的琴音,陳曦這等歷經大戰之輩還不至于弄錯,莫名的陳曦有點怕啊,這是要剁了自己?
這家伙…陳曦臉頰抽搐了兩下,然后還是敲門了,大致有了那么一個心理準備也好,啊,鐵血殺伐的琴音,莫名有些膽寒。
“見過陳侯。”蔡家的侍女開門,看見陳曦當即欠身施禮,請陳曦入內,其實真要講這已經有些不合規矩了,不過現在蔡家就剩一人,從血統和學識上都可承認其為家主。
盯了兩眼,有點眼熟,不過不大能想起來對方叫什么,于是陳曦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上前帶路,然后對方帶著陳曦前往后院琴房。
現在蔡琰在家里辦的私學已經停止了,接手了姬湘的山門之后,蔡琰講學的地方就遷到了城外山門那里,家里顯得安靜空蕩了很多。
不過和其他大佬所開辦的私學那種天天開講不同,蔡琰的私學,哪怕是在一年最適合講學的春秋時間段,一個月能不能開十五次都是問題,而且每次開講會是什么內容也完全看蔡琰的心情,畢竟除了幾個熟絡的小輩,能去聽課的也就是各家的女子。
從某種程度上,將某些將學院作為人生的大佬和蔡琰這種將學院作為興趣的家伙完全就不是一個層面,前者是事業,后者是興趣,更糟糕的是,后者還壓制了不少大佬,人生著實讓人感覺到無奈…
陳曦越往琴房走,越感心虛,那種鐵血殺伐之音,雖說讓陳曦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人對于危險都有一種本能性的逃避心理。
啊,好想轉身離開啊,不過臨到這里要是跑了,怕是沒辦法給蔡昭姬交代了,哎,去乖乖認個錯。陳曦心下想跑,但是卻死死的按捺住這種想法,默默地跟在蔡琰侍女一旁。
“陳侯,小姐有言,您自己入內即可。”侍女駐足之后,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陳曦聞言點了點頭,順帶有這么一句話,陳曦上下打量了一下蔡琰的侍女,和后面招納的侍女不同,這個侍女陳曦回憶起來一些印象了,是蔡琰從長安帶出來的貼身侍女。
一般來說,這種侍女,蔡琰出嫁的時候會作為陪嫁,古代媵嫁制度的一種變種。
“好的,我這就過去。”陳曦點了點頭,然后朝著琴房走去,琴音在這個位置已經變得非常清楚,陳曦默默地站在門口,靜靜地聽著,等琴音戛然而止,陳曦以為蔡琰已經注意到自己的時候,才推門而進。
陳曦推門進來的時候,蔡琰正在皺眉,很明顯按照感覺和經驗模仿出來的,所謂的擁有神奇力量的琴曲,其中莫名的有些不太和諧。
“呦,這不是陳侯嗎?”唐妃側頭掃了一眼,發現是陳曦,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說道。
“見過太皇太后…”陳曦一挑眉,習慣性的前身施禮,結果還沒施禮就被唐妃打斷。
這倒不是陳曦故意,只是面子上確實需要過去,劉桐進位攝政長公主之后,多余的事情確實沒做,但是卻給伏皇后和唐妃兩位嫂子加封了后位。
不過不管是唐妃還是伏皇后都沒有回未央宮,雖說兩人都接受了進位,但兩人一個在伏家閉門不出,一個名義上在唐家閉門不出。
“你行了,也不嫌鬧得慌。”唐妃不悅的看著陳曦,二十五六歲被人稱為太皇太后,蔡昭姬私底下戲言也就罷了,陳子川你亂叫什么。
“搭把手啊,別讓我今天死得太難看。”陳曦一邊抱歉,一邊傳音給唐姬,好歹有個人啊,蔡琰不至于直接在人前鬧翻的。
“你自己找死,還讓我幫忙,不過蔡昭姬不會找你麻煩的,最多口頭教育兩句,說來你真的很大膽啊。”唐姬輕笑著傳音給陳曦,“敢給蔡昭姬送這種東西,你也是膽大妄為啊。”
“喂喂喂,你怎么知道的?”陳曦差點臉上掛不住。
“我為什么不知道?”唐姬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昭姬,我認識的可比你更早啊,說起來這么多年,還真沒人發現你陳子川人前正人君子,人后也是色中餓鬼啊。”
“小心我告你誹謗。”陳曦義正言辭的看著唐姬傳音道。
“堂下何人,狀告本宮。”唐姬用團扇顏面,輕笑著說出了那句名言。
“…”陳曦無語的看著唐姬,相比于前些年,現在的唐姬跳脫了很多,更讓陳曦無語的是,這句話是他最喜歡說的。
“安心的聽琴,蔡昭姬不會找你麻煩的。”唐姬瞟了一眼一旁面露思慮的蔡琰,相比于外物,對于蔡琰來說琴書才是她的本體,很明顯現在的蔡琰陷入了琴曲之后,根本無心找陳曦麻煩,更何況,就算沒有琴曲這件事,蔡琰也不可能真找陳曦的麻煩。
實際上能讓辛憲英將陳曦找來,這件事本身就意味著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畢竟蔡琰真要處理,其實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看到當做沒看到,然后日漸疏遠。
能讓陳曦過來,找陳曦麻煩,其實心態已經不是正常那種毫無起伏了,只是人都很難自查,尤其是蔡琰這種聰明人,不仔仔細細對比一下,也很難看清自己的。
陳曦找了一處位置坐好,然后就像唐姬所說的那樣安心聽琴,而蔡琰則是陷入琴曲之中,倒不是音律的難度,而是沒辦法表述出琴曲之中的精神。
這些旋律,這些詞曲并不重要,袁家送來的資料已經非常完備,雖說強行翻譯過來和音譯的斯拉夫戰歌由蔡琰來解析有些奇怪,但是靠著對于聲樂的天賦,蔡琰已經把握到了些許的內在聯系,強行轉成琴曲之后,嘗試了一番發現不太對。
停滯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蔡琰再次開始了動作,伴隨著一段高山流水試音之后,再一次恢復了平靜的蔡琰,緩緩地波動了琴弦。
一聲輕響,隨后錚錚鏗鏗的琴音從蔡琰蔥白細長的指尖滑出,比起之前那種鐵血殺伐之音更多了一種激昂慷慨之聲,只是僅僅聽到這種琴音,陳曦就莫名的覺得不對味。
陳曦聽著聽著,有些走神,不由得抬頭看向蔡琰,和以前那種蔡琰彈琴不論如何也能讓陳曦專心聽的情況不同,這一次陳曦不僅走神了,而且心思飄得還有些遠。
蔡琰的琴曲并沒有完整,在有些走神的陳曦的感覺中,最少還有三分之一尚未從指間滑出,就被蔡琰強行終止了。
“還是不行。”唐姬緩緩睜眼看向蔡琰說道。
手指按著琴弦的蔡琰,也同樣面露思慮,她彈不下去去了,雖說已經理解了一部分內容,但是用自己的手法,自己的琴聲去描述自己已經理解的那一部分內容,卻意外的失敗了。
“彈不下去,越往下,偏差越大,越發的無法描述出我內心之中想要描述的內容,甚至連我的精神都無法切入其中。”蔡琰面露思慮狀,看著唐姬連連皺眉。
從小到大,蔡琰就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七歲的時候發現自身在琴音聲樂方面的天賦,蔡琰這一路過來一直是坦途,基本上只要有一部分內容蔡琰就能補全出相近乃至超出的上下內容。
像袁家這次送來的樂經,內容已經相當詳實,雖說非是大家成書,但是內中已經詳細的描述了所有的細節,甚至連原版的音譯和之后的意譯都進行了旋律修正。
不僅僅有詳細版的描述旋律,還有調整成宮商角徵羽的漢室通用音律,然而以蔡琰之能就是彈不下去。
“你們有沒有覺得缺了點什么啊。”陳曦看著連連皺眉的蔡琰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感覺,陳曦是真的覺得欠缺了某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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