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結束之后,秀英累得不行,呢喃了兩句誰也聽不清的話,嘴角掛著幸福的笑意睡了過去。劉一靠在床頭摟著秀英,看著這一片狼藉的床,還是沒有多少實感,甚至從心里往外覺得荒唐,他不是覺得秀英荒唐,而是覺得自己荒唐。
他決定和秀英發生關系,其實是這些天想法轉變的結果。首先Sunny默許了Tiffany的事情,劉一覺得這代表她已經過了心里這道坎,可以接受自己有別的女人了。有了這個前提,他才會做這些事情,否則他肯定還會繼續等。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秀英屢次強調她要做‘情人’,她想做‘情人’。而在劉一的印象中,‘情人’和‘愛人’是分開看的,情人是情人,愛人是愛人。情人需要付出的是錢,愛人才需要付出愛。
不需要情人的原因。在轉變想法之前,劉一確實覺得自己不需要情人,在他的愛情觀里,情欲是需要愛來驅動的,沒有愛的情欲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通過這些天的思考,他漸漸的覺得,他在這方面的想法動搖了。這幾天閑著的時候,他總能想起秀英說的那句話。
“劉一,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可能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秀英當時說話的表情和語氣,原樣不動地在他腦袋里面一遍又一遍刷新。次數多了,他就動搖了。他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既然Sunny已經允許Tiffany了,那也不差一個秀英了。
他是這樣想的:雖然自己確實對她的感情沒有對Tiffany或者允兒那樣深。但是至少她這樣說了,肯定是愛自己的。而且她只是想要一個情人的身份而已,以自己的身家,養她根本不構成任何負擔…
說白了,這個男人學壞了。都是‘情人’二字惹的禍,在劉一眼里如果只需要付出金錢,那就等同于沒有付出,秀英想做情人,那就不需要感情。美好的東西誰都想要霸占,腦海里晃過秀英的那雙美腿。他實在是無法忍受被除了他之外的雄性擁有。
他的想法很單純,只是想要霸占這個女人,僅此而已。
一個有節操的男人在幾天的內心掙扎之后,節操碎了一地,他想做一次混蛋,霸占一個女人,他覺得秀英也交過男朋友,又沒有那么深的感情,情人這個身份真是太適合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完全打亂了他心里的計劃。他本來的想法是,既然是情人,給錢滿足她的物質需求就行了,他甚至都沒打算跟Sunny說這件事。他甚至還想了。以后只在Sunny來例假的時候過來找秀英,混蛋嘛,當然要混蛋的徹底一點。他自己還安慰自己。是秀英自己說想做情人的,沒人強迫她…
想得是很美好。但是現實卻不怎么美好。劉一平生第一次放下節操排除心理障礙準備做一次混蛋,‘一針見血’瞬間教他做人。
劉一現在覺得非常荒唐。怎么可能碰到這樣的事情,交往了四年多啊,鄭京浩難道是個太監?但是他也沒不要臉到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程度,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如果以后鄭京浩折在了自己手里,姑且饒他一次,算是謝謝他這四年守身如玉了。
因為情人這倆字,他才和秀英發生關系,因為他覺得不用負責任。但是現在,劉一覺得自己太幼稚了,就算秀英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關系都不可能不負責任,他只是那么想,想得很簡單,實際情況完全做不到。現在這種情況,他更加不能把秀英當成他所想的那種情人對待了。
但是怎么和Sunny解釋呢?如果是Tiffany,她或許還能接受,突然冒出一個秀英,以前都沒打過招呼,她能接受得了么?
劉一在心里模擬了一下Sunny可能的反應,得出了結論,她絕對接受不了。不但接受不了,而且她還會懷疑除了秀英之外,他和別人是不是也有什么,甚至把他所有接觸到的女人都懷疑個遍也不是不可能。
劉一渾身打了個寒顫,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感情可是會出現大危機的啊。
“看來得慢慢的透漏給她才行了…”劉一捏了捏鼻梁,忽然有一種裝逼不成反被打臉的感覺,就好比拿破侖帶著百萬法軍進攻普魯士,結果迎面一個滑鐵盧,敗了,而且非常慘。
劉一不禁有些憤憤,難不成富一代還不如富二代了,想混蛋一把怎么就那么難呢?
“冷…”秀英閉著眼哼了聲。
劉一趕忙把秀英摟緊一點,被子拉上來,柔聲哄道:“不冷不冷,乖啊,好好睡…”
誰的女人誰不疼啊,什么情人愛人的,那是只有擼sir才會有的幻想!想那些!
“Oppa,你怎么又發呆啊,聽到我跟你說的話了么?”
“啊?”劉一恍過神來,趕忙拿著手里的刀叉把牛排大卸八塊往Sunny盤子里撥,道:“你喝點兒這個,絕對好吃。”
Sunny哭笑不得,道:“Oppa,這是牛肉啊,我怎么喝啊。”
“不想喝?”劉一端起酒杯,道:“那吃點兒這個,干杯!”說完不等Sunny答話,仰脖子咕咚咚一杯紅酒進肚了。
“Oppa…”Sunny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已經無語了,這都沒聽懂嗎?看來是因為明天的路演緊張了呢。
劉一抬手示意身后站著的侍者倒酒,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道:“老婆。這個紅酒味道真不錯,你應該喝一點。”說著他看向正在倒酒的侍者。問道:“這玩意兒哪兒產的,給我來一箱。我要帶走。”
侍者聽到這話,頓時懵了,酒都快漫過杯沿才反應過來,慌忙連聲道歉。要知道在這種米其林級別的餐廳倒酒是有嚴格標準的,第幾次倒酒倒多少,都是有嚴格流程的,絕對不可以出絲毫的差錯,否則會被懂紅酒的客人認為不專業,那可是對米其林西餐廳的極大侮辱。百分之百是被炒魷魚的命運。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在這家米其林西餐廳工作了三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用‘這玩意兒’和‘一箱’這兩個形容詞來形容紅酒的,如果不是知道劉一的身份,侍者真想像腦殘偶像劇里面的劇情那樣,做一回勢利眼,把這個渾身散發著無知氣息暴殄天物的暴發戶趕出去。
雖然心里腹誹了這么多,但她是米其林餐廳的侍者,還是有著良好的隨機應變的能力。道歉過后,沒有廢話,馬上開始了講解。
“我們餐廳的酒品都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V.D.Q.S級別紅酒,葡萄產自法國波爾多市。水取自阿爾卑斯山最純凈的冰泉,每一支都有唯一的編號,是獨一無二的。一箱是沒有的。”
Sunny出于禮貌,認真地聽著。但是劉一卻不以為然。他可不是那種喝個酒都要洗手凈面的‘酒奴’,在他看來。酒就是一種飲料,和紅牛沒啥區別,好喝就多買兩瓶,反正買得起,法國的買不起還有‘農大紅’呢,何況他的舌頭也分不出來‘農大紅’和‘法國波爾多’有啥區別。
劉一最討厭的就是所謂的‘貴族氣質’,這也是他煩卓一航的主要原因。卓一航喝紅酒的時候就是一個裝逼犯,端著看半天,也不喝光聞,然后就像這侍者似的,嘚吧嘚吧一大堆,一瓶破酒祖宗十八代都能嘚吧出來。倆人第一次喝紅酒差點打起來,從那之后劉一在卓一航眼里就淪為了土鱉,卓一航被劉一關進了監獄,因為他是一個裝逼犯。
無論是什么酒,喝了都得尿出去,在這一點上,可不會因為‘農大紅’或是‘波爾多’有什么區別。
侍者說的話不中聽,劉一擺擺手讓她滾蛋了,自己拿瓶子給Sunny咕咚咚地倒酒,道:“老婆你別聽她說的那么邪乎,我喝著其實也就一般,王老吉你喝過嗎?王老吉加上葡萄味美年達再扔冰箱里面凍半小時,就這味兒,一模一樣。”
“Oppa,你別開始胡言亂語了。”Sunny擔心劉一說話那么大的聲音被別人聽到會對他的形象造成影響,橫了他一眼,壓著嗓子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今天怎么這么反常?在家里不住,非得拉著我到酒店住,吃個飯一直在發呆,還胡言亂語。你說,你到底怎么了?”
劉一心里一突,難道被看出了什么蛛絲馬跡?不可能呀,換了衣服,洗了澡,噴了她的香水,絕對不會有秀英身上的味道啊,怎么還能被發現呢?
劉一清了清嗓子,放下手里的酒瓶,小心地瞄著Sunny的表情,故作鎮定道:“老婆,明天的路演就在這家酒店啊,我是怕明天匆忙,所以就早一天過來了,有、有什么問題嗎?”。
“真的?”Sunny盯著劉一的眼睛,微微嘟著嘴巴稍顯正色,一副我不會被你騙到的表情。
劉一喉嚨動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道:“真的啊,還能有什么?”
“其實我早都看出來了。”Sunny把劉一的手拿過來,輕輕握住,溫柔道:“你緊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