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今天有安排么?”
吃早飯的時候,劉一忽然問道。{.經過一個早上的‘溝通’,倆人已經和好了。
“唔…一會兒去店里看一下,下午要錄節目。”sunny想了想說道。
“哦。”劉一把最后一口粥喝下去,道:“今天是公司搬家的日子,我可能會很忙,晚上之前給你打電話吧。”
sunny蹙起眉頭,道:“什么意思,不回家?”
“有可能。”劉一起身走向臥室,道:“所以我才說給你打電話啊,如果我回不來,你就來找我啊,正好我們在鄉下住幾天。”
“哦。”sunny應了聲,心想這樣也好,在鄉下住的話,應該是二人世界了吧?
忽然劉一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sunny拿起來看了看,喊道:“oppa,yuri的電話!”
“你幫我接!”
四十分鐘后,yuri家附近的咖啡館里,劉一和yuri見了面。
yuri經常來這家咖啡館,和老板以及服務員都非常熟了,也沒做什么偽裝,就穿了一套很平常的運動服就過來了。劉一面前的這杯咖啡就是她親手做的,咖啡上面有漂亮的拉花,看得出是有一定技術含量的。
“嘗嘗吧,味道怎么樣?”yuri微笑說道,端起咖啡杯放在唇邊,沒有喝,而是看著劉一。
劉一盯著咖啡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這是個什么花兒。他對花兒的興趣也不大,聽到yuri的話沖她點點頭。端起咖啡杯一飲而盡。
yuri半張著嘴巴合不攏,這是什么啊。有這么喝咖啡的么?
“有點兒苦哇…”劉一吧嗒吧嗒嘴,給出了評價。
yuri見他這樣,不禁心里有些怨氣,不自覺地嘟起了嘴巴,道:“人家做了好久的,你就這么喝了啊?”
“啊?”劉一有點兒懵,傻傻道:“不這么喝,那怎么喝?拿吸管喝?”
“…”yuri驚呆了,這個男人怎么會這么粗俗。這么沒有情調!yuri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去,道:“算了,不和你說這些了。”忽然她想到了今天約劉一的目的,忍不住抿嘴笑,道:“想知道我約你做什么嗎?”
劉一搖了搖頭,道:“不想。”
“你…”yuri就算脾氣再好,也差點被氣得爆發,道:“你不想那為什么來?”
“你約我啊。我要是不來,你不就生氣了么。”劉一沒正經地笑道:“為了你不生氣我才來的。”
‘我現在都要被你氣死了!’yuri心想,忽然有點兒后悔約他過來。這樣想著,心里更加期待一會兒他出糗的樣子了。
“你看這個。是你嗎?”yuri把照片從兜里掏出來放在桌上,雙手拄著下巴,期待地看著劉一。
“照片?你怎么可能有我的照片…”劉一不以為然。但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眼,卻蹙起了眉頭。這確實是他的照片。而且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yuri手里的照片,因為這是一張二寸免冠的檔案照。大學的時候貼在實驗室出入證上面那張,別說網絡上搜不到,就算他現在想找這張照片都困難。
劉一皺眉想了想,承認道:“是我的照片,大學一年級時候的照片,你怎么得到的?”
“是在我哥哥那兒拿的。”yuri把怎么得到這張照片的過程告訴了劉一,連和權赫俊的對話也說了出來,一點兒也沒有隱瞞和保留。
劉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忽然從心底升起了一絲不舒服的感覺。他一直都知道權赫俊的另一個身份,雖然沒有戳破,但是他相信在李銘勛死后,權赫俊也應該知道他的身份暴露了。現在他在調查自己,難道那天和崔成國說的話沒有遮掩過去?他們發現了什么端倪,還是想用這種方式試探自己?
“喂,不至于皺眉吧,一張照片而已啊。”yuri見劉一發愣,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笑道:“這是幾年前的照片啊,怎么是蘑菇頭啊?”
劉一清醒過來,眉間的川字消失了,道:“大概七八年前吧,這個發型不是我故意弄成這樣的。當時我在實驗室里已經蹲了三個月了,突然被叫出去要照相,說辦什么出入證,就照了這么一張。”劉一指著照片上自己的眼睛,道:“看到這兒么,黑眼圈,當時我好像是三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了。”
yuri湊近看了看,道:“果然黑眼圈挺大的。”抬頭看看劉一,道:“看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難想象你那時候的樣子,你真的三個月都沒剪一次頭發呀?”
劉一清了清嗓子,道:“事實上,那半年我都沒剪過,差不多有…”劉一想了想,道:“就和我老婆現在的頭發長度差不多吧。”
“喲,老婆老婆的呢…”yuri揶揄了聲,把照片往前一推,道:“拿去給你老婆吧,我已經和我哥哥說了,他不會再調查你了,我這么坦白的都說出來,就是不想有什么誤會,你…能明白的吧?”
劉一看了看yuri,把照片又推了回去,笑道:“我老婆天天對著我這個真人,照片沒有什么必要了。倒是你這個現在還沒上我的人,才應該需要每天多看看。”
yuri有點兒臉紅,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人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難道所有女人都一定要喜歡上你么?
劉一起身,沒正經道:“這次你請,下次我請,就當是約會了,偷偷的,別讓我老婆知道了。”
“沒有下次了!”yuri終于被撩撥出了一絲火氣,氣哼哼地說道。
“下次我約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劉一走向門口,頭也不回地抬手晃了晃,yuri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抿一口咖啡,忽然想起了經典的‘泡沫kiss,如果對象是劉一的話…
“哦么,我在想什么啊,真是…”
開車去橫城郡的路上,劉一一直在想剛才的事情。但他不是擔心自己,而是在擔心大光頭。對于他來說,權赫俊的調查根本影響不到什么,就算給他查出來他和大光頭的關系也沾不到他身上去。撇開身份不談,這件事本身他也是真的不知情。
他所擔憂的是,大光頭現在的情況,看得出韓國人對李銘勛的事情非常重視,以他現在的情況,能逃得掉么?
他更想知道的是,李銘勛到底是不是大光頭殺的,如果是,那他被抓到了也是活該,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雖然看重兄弟之情,但是沒有達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如果大光頭真的殺了一個無辜的人,他不會給他提供任何幫助,最多也就是不提供任何消息給警方罷了。但如果他是冤枉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能幫上的一定要幫,多困難都要幫。
劉一忽然有點兒后悔當天為什么沒問清楚,想了想,他給二念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仁川港附近的一個漁村,一派繁忙的景象。
和附近的所有漁村一樣,這里也有碼頭,漁船,以及各種來路的‘漁工’。所謂的‘漁工’,就是跟大船出海打工的人。韓國沒成為發達國家之前,仁川釜山的人大都是‘漁工’出身。但是在經濟轉好之后,年輕人普遍不愿意做這么辛苦的工作,而且因為成本的問題,太高的薪水漁船主也不可能出。
于是兩種人成為了漁工這個行業最歡迎的人,一是‘逃北者’,二是來自中國的朝鮮籍人員。這些人都沒正式的身份,在韓國算是‘黑戶’,所以需要求的薪水也少些,甚至有些無良的漁船主賴賬不給錢也是時有發生的事情。
只要身體健康,就能在這兒找一份工作。‘黑戶’沒關系,海上不需要身份證,不會打漁也沒關系,現在都是機械化,不需要什么技術。
“明天就出海了,還差一個人。哥,要不咱們就找一個本地人吧,別等‘黑戶’了,哪兒那么多黑戶啊,再說咱們這名聲,黑戶也不會來了。”碼頭邊上,一條中型漁船旁邊,兩個面目很像的人蹲著聊天,倆人嘴里都叼著煙,煙灰就直接抖進海里。這兩位是漁村里長兒子和侄子,崔勇大,崔榮大,漁村一霸,沒人敢惹。哥倆兒雇傭黑戶打漁經常不給工錢,收獲好的時候能給結算一點兒,收獲不好的時候就直接賴賬了,名聲非常不好。
“再等等,說不定…”崔榮大的還沒等說完話,忽然面前一暗,出現了一個健壯的身影,光頭,帶著個帽子,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還招人么?”
兄弟倆對視了一眼,崔勇大開口道:“大個子,黑戶?”
“對,北邊來的。”大個子指了指肩膀,道:“讓當兵的打了一槍,快好了,不影響干活兒,給多少錢都行。”
崔勇大樂了,起身拍拍大個子沒受傷的那邊肩膀,道:“放心,好好干,虧待不了你,干得好我幫你辦戶口,我爸爸是里長!”
“那可謝謝了。”大光頭咧嘴笑道,一口白牙露出來,像海里最危險的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