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霄,你居然敢這般折辱我等!”粉紅女仙滿面通紅,以元氣化作法衣,暗中捏碎一面玉符。
玉符波動傳出,半路自動散去,被龍霄仙人扣下,面色冷淡:“你是不是想多了,折辱?本仙是要將你等誅殺。”金袍少年屈指一彈,勁氣炸碎女仙肉身只有元神懸浮空中。
突然,黃氣涌現,龍霄仙人下一刻出現在一片懸浮大地之上。大地中央有一顆巨大青木,上有一顆長生果懸掛。長生果逸散長生青木靈氣,在大地上空遮掩天機。
“地玄界的人?”龍霄仙人行禮,對面也回了一禮。“道友,將這些人放了吧,區區一些棋子算得上什么?”
龍霄仙人仔細辨認,在樹下看到一團光影,心中一動,上前拜見:“見過地祖。”
光影以大地祖氣遮掩,只朦朧可見杏黃色法衣。
“你回來的倒是及時,看來風靈找人阻你并不成功。不過那人跟你互為劫數,這是頑石道君的手段,你且小心吧。”頑石道君,是虛空某一位道君的外號,龍霄仙人自然曉得那位執掌三災九難的大道君,點頭應是。不過他可不敢這般稱呼那位道君。
稍后,黃袍道人才道:“大劫亦是機遇,不單單是九州界,對你也是如此。”
“所以地祖是故意放任諸界融合?”龍霄仙人心有所悟。
“破而后立才有正果。而且那個‘秤砣’既然預言此界必然有道君出世,那我等何必太過在意。”
“也就您敢把玄鈞天那位道尊稱呼為秤砣吧?”龍霄仙人暗中腹議,不過也知道這兩位道尊道君都是靈感寰宇的狠角色,連名號都不好真正呼出。
“不過那個秤砣看好的人選好像是紫陽?”地祖懶懶道:“不是紫陽也是那個叫做玄沖的小子。說白了,也就是執掌元陽之根的人。”
地玄子身邊有黃霧盤繞,朦朧之中不見真身。或者說他的真身仍然在地玄界中,如今僅僅是一尊化身在此,以長生神樹遮掩天機。
樹上雖枝繁葉茂,但僅僅是元氣幻化,只有一根樹枝才是真正的神木所化。樹枝上懸掛長生果和十二片青葉。如今青葉正在挨個飄落。
“玉不琢不成器,九州界中成仙種子從來不缺,缺的僅僅是幾分機遇。如今四界融合,大劫掀動。這大浪淘沙中怎么也會有你幾位同道誕生。不過…”
“不過什么?”
地祖看看眼前少年,見他真不明白,便道:“為何九州無數年來無人成仙?”
“自然是昔年人妖之戰將世界打壞。”龍霄不假思索道。
“是嗎?可瀚海界區區一個玄級世界都有幾位仙人得道,難道破損的九州比瀚海還要弱?”
龍霄突然愣了,涼風吹過。第五片青葉落下。
猛然間想起自己在其他世界游歷時看到的景象。不錯,不少玄級世界都能成仙,為何九州不成?“應該是法則有損的緣故吧。”龍霄仙人驚疑不定道:“可能是關乎超脫之道的法則損毀,故而難以引發仙劫。”
地祖低聲笑了笑:“這里被我籠罩天機,你無需擔心其他人的窺探,還是說你信不過本座?”
“地祖到底在說什么?”龍霄心神失措,隱約覺得這次談話可能會改變自己一生的命運。
“好吧,那么再換一個問法。當初是誰最先提議開辟九州,而其他幾位大尊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者說,當初九州界最初一共有幾位天仙或者天妖級別的存在。”
十位。當然是十位。龍霄仙人剛要說話,忽然想到一個人,順帶想到其他不少事情。
等等――
龍霄忽然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模糊,有些片段似乎有問題。下意識捂著額頭,從自己誕生靈智開始不斷回溯。
第六片青葉飄落,第七片,第八片…
地祖遮掩天機的時間緩緩流逝。
直到第十一片葉子將將脫落的時候,龍霄恢復過來,面色驚恐。
“看樣子,反應過來了?那么本座直接問了。九州界到底有什么,能夠讓那個秤砣死死盯著九州界不放!”
“自萬年之前原始大陸大戰后,有至少十位道君隕落,同樣也有眾多道君轉世歸來。也有旁人證道不朽。這其中不少人的機緣不遜色昔年天陽。那為何玄鈞天那人獨獨看中九州界,將此視作重塑原始大陸的基點?其他道君證道的世界都是天級世界,難道不比一個地級世界更合適?是玄鈞天那人在九州有謀劃,還是九州本來就有東西,然后引來了那人?”
逐漸變了臉色,龍霄諾諾道:“不知道。”
“不知道?”仔細探查。發現龍霄沒有說謊,地祖連連叫好:“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這樣也好,這樣一來總不會跟某些人一樣無緣無故身隕。當初那個泰山神可真是倒霉啊。”
突然提及一位早已身隕的存在,龍霄心中一突。但他的確不清楚,當初十位大尊中他僅僅是跟著天陽走,心智還不成熟,很多事都沒在意。但如今想來,當初幾位大尊之間的爭斗隱約間有些不對頭的地方。
只聽地祖又道:“本座在意的只有一點,原始大陸融合,此關乎本座道途。因此才說什么庇護九州界的話。本座不希望有意外波折,不希望九州中途出事,你且好好護持九州。記得今日的話,你什么都不知道!”第十二片葉子枯黃,隨后落下。
不知道,才能活下去。
龍霄心中陰霾。“或許,即便是作為創世大尊的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東西。”
“還有,這五個仙人僅僅是棋子,不單單是玄玉仙界,后面還有別人。對他們,留著比較好。”長生果跌落在地化作塵埃,被遮掩的天機再度顯現,地祖消失不見。
黃氣散去,龍霄再度出現在彭搖面前,而時間仍然遺留在那一刻。面前是五位瀚海仙人。
“時間凝滯?還是虛空開辟?”震驚于地祖的手段,龍霄大袖一揮,五仙跌落虛空消失不見。
然后目光望向九州界,紫色星光。無量星光穿透九州界來到虛空。
星辰!新的紫微星和九州紫微星融合!
在陽溟界升天后,紫微星仿若受到感召一般,自動飛入北斗星域。而陽溟界墜落在北海填入北海寒淵,在極北之地開辟新的大陸。
陽溟界的本源不足,天地胎膜在四個世界中最薄弱。輕而易舉被元清煉化天膜。地膜則是落入寒淵和大地瞬間融合。
四界融合,羽成真人勉強操控本源轟擊不遠處的千光界,兩界本源相互吞噬,無形間分擔九州壓力。還有一卷《仁經》以道德之氣和人皇龍氣相互抵消,這是月季先生動手。同時,一座浩然境自爆,浩然之氣化作大手拍向千光大陸。逼得對方連忙防御,陳昕也不由分心他顧。
幽冥,真正的幽冥世界,四個世界的冥土合而為一。一片黝黑冥水出現在北方。冥河神被大日金幡鎮壓。這時,金幡離去,羽成專心鎮壓大地,完成大陸扎根融合。
“玄皓,你該死!羽成,你這個千古罪人!”這是冥河神歇斯底里的怒吼。
天空中,姜元辰手臂微微一顫,冥冥中陽溟界的本源感應到姜元辰的存在,天君之位再度加持。顯然是世界期望這位“道友”來挽救陽溟界的大局。
只是兩顆紫微星融合,天穹法則被九州界同化。陽溟界的本源成為九州界的一部分,姜元辰靜靜旁觀。甚至無數寄托在紫微星中的天魂飛入天冥之地。
“抱歉。”陽溟界最先完成和九州的同化。陽溟界的無數天魂被打入九州印記,成為九州之民,納入九州法則的運轉之中。
兩個世界太像了。姜元辰就是按照九州法則來救助陽溟界,此刻除了冥土之外陽溟界徹底被九州同化。因此九州本源大增,又將瀚海和千光兩界本源壓制下去。瀚海界和千光界所有生靈天魂都被打入九州印記。
“天魂主命運,日后再無三界,唯有九州一界主宰眾生。”
只是四界融合,九州雖然占據上風。但三界各自也有自己特殊的法則銘刻在九州。并非完全同化,瀚海界的海域法則和冥土法則,千光界的人道火德法,以及陽溟界的紫微體系都融合九州,成為九州界的一部分。只能說,在九州整體內添加微末枝節。
紫微星融合,姜元辰身上氣勢再度把高,紫微星中的帝氣也比原先多了一倍。這是陽溟界的人道帝氣,被姜元辰紫微星執掌的帝氣。
“陳昕,最終還是我贏了。”壓下心中抑郁,姜元辰重塑肉身,操控紫微星反擊。
紫微星出現在千光大陸上空,紫氣下垂,下方一條赤龍自發反抗。但星辰高照,匯聚兩界紫微之力的姜元辰穩穩壓制赤龍,加上浩然之氣以及龍王遺留龍氣輔佐。最終赤龍一聲哀鳴,一道帝氣被姜元辰奪取。
帝氣繞著紫微星飛快旋轉,星辰表面土石崩碎,不斷有紫微帝氣和先天氤氳紫氣重新覆蓋星辰表面,將整個星辰的本源不斷提升。
四界融合,紫微星在天地協力下居然有了寶光界紫微星的勢頭,假格天星,距離真正的天星只差一步!
“玄皓!本殿才不會將帝氣掌控權給你。”伸手探入胸口,陳昕面目猙獰,從七竅玲瓏心上取出精血抹在今昔劍上。
一縷帝王之氣強行激發,神霄天王的力量護持在千光大陸上空隔絕星光。
“玄皓,只要東方大陸明光帝朝不滅,你別想將帝氣合一,紫微星提升到帝王之星的層次!”陳昕拋出今昔劍,插在千光大陸中央的帝陵,牢牢鎖住大地龍脈,不讓姜元辰順利完成帝星的進化。
天星,以先天元氣塑造的星辰,同樣也有運轉天命的權能。紫微星,自然是掌控人間帝王之道,乃群星之主。如今一部分帝氣在外,將成未成,紫氣在紫微星周圍涌動而不曾散去。
姜元辰默默不語,坐在紫微宮門口,身上點點光暈散去,從通明之境跌落。“終究是我有愧啊!”沒有理會陳昕的叫囂,姜元辰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陽溟界中。
剛剛陽溟界本源在消失之前,最后一縷紫氣仍然纏繞姜元辰身上,世界本能要求姜元辰幫忙挽救世界。
但姜元辰的旁觀,使得自身道心崩潰。通明心,天道法,本就是在陽溟界參悟。如今心中有愧,道心有瑕,難保通明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