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誅魔,真人劍法冠絕我輩。”紫微星上,姜元辰和姚離俯視人間,笑道:“放眼陽溟界,就是兩位天魔也不可跟靜元真人比肩。”
姚離心中衡量一番,他距靜元真人的劍法還有差距,畢竟靜元真人號稱太虛道宗最強劍手,千年經驗積累非他可比。
“道兄劍術也不差,只是自己不好好學罷了。”元清捧著玉盤,上面是剛剛沏好的茶。
姜元辰和姚離坐下,搖頭道:“劍于我而言不過護道之用,我修行之道乃求真問道,執著劍道非我所求。”姜元辰很明白自己的路子,即便劍道天賦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以他心性很難修行至極高境界。與其費那個心力練一門神通,還不如專心夢界以及星辰的修行,以此參玄悟道奠定道君基業。
“我輩之中,藏淵、青微的劍心都比我純粹,就是大師兄的力劍道法也不遜色于我。”
喝著茶,姜元辰又道:“如今黑魔澤阻攔周兵,我等牽制兩位真人。”姜元辰寫下書信:“元清,你讓喜兒走一遭,去幽冥將這份書信給陰間天子。如今我們金陽山出手殺敵,他也不能閑著。我等在黑魔澤對付黑魔、骨魔兩人,讓他去牽制對付血魔真人。”
姜元辰又對姚離道:“你看好了,只要殺魔真人出現在七殺峰之外,你立刻下手將他擊殺。元清和我坐鎮紫微宮,應付天魔宮那兩個家伙。”
猶豫下,元清道:“道兄,你明知計俊要以魔法吞噬五位魔道真人,為何還要順水推舟?”
“哼,他們所求不過是收斂氣運。最后一役把整個魔門氣運加持在兩人身上,破而后立,以莫大神通將我等一一誅殺徹底魔染天地。到時候。他只需再開一脈魔道,稱王做祖即可。”姜元辰冷笑:“放心。我有對付計俊的辦法,雖然冒點險。”閉上眼,姜元辰一道靈識投入夢界,安排沈靜荷渡劫之事。
周國大軍被阻黑魔澤,沈靜荷心中冥冥有感:我這劫數應該也就應在這里。
周元看魔澤之中有黑氣涌動,對沈靜荷道:“如今黑魔真人道場在此,還有逃難的骨魔真人,不知師門會有誰人起來?”
“靜元真人當會走這一遭。”沈靜荷思忖下。道:“擺香案靈果,搭石臺云殿,等待真人們前來吧。”
黑魔澤中,黑魔真人凝思苦想,心神不定:“如今兩位天魔大人不肯出面,雖說是對方牽制,但我等被一一擊殺,他兩人難道就有勝算?”
依照黑魔真人的意思,自然是兩位宮主出來,帶領魔道真人們和對面硬拼。可如今二人沉默。他隱隱也察覺不對勁。只是受制于人,自身道果都是計俊幫著凝練,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罷了。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黑魔請來骨魔真人,骨魔真人為了躲避靜元真人一劍,不得已碎了白骨舍利才以真身逃過一劫。但如今法力低微,勉強保持元神境界。
兩人坐在一起商議,還沒有一個結果時就見不遠處有兩輪紫陽落下。
“金陽山的真人!”兩人心中一震,連忙走出來查看,只見空中羽成和靜元二人落在周國大營之中。
紀純熙也帶上官梁等人從鹿門關趕來:“拜見兩位真人。”
靜元打量紀純熙,面帶微笑,畢竟是門中十代弟子之首。靜元真人對紀純熙很是看好,頗給他幾分顏面。
“你家師尊請我二人來此坐鎮。如今四位魔道真人合該身隕。”羽成真人緩緩道:“不過黑魔真人精通咒法,他那魔澤之中有萬道魔咒守護。我二人也不好輕易破除。而且,靜元真人九難加身或有詛殺之厄。到時,你們師兄妹來主持大局。”
劫數?紀純熙一驚,見靜元真人面色平淡,點頭:“看來真人已有成算?”
靜元真人指指身邊,笑而不語。
紀純熙心中一動,恍然:是了,太虛道宗最大底牌之一可是護法神!靜元真人有一尊元神級別的護法神守護,能出什么事?
“不過戲要做全,你我還需前去黑魔澤走一遭。”羽成提議后,兩位真人前往黑魔澤誅魔。
黑魔真人頓時有感,立刻讓屬下前往黑魔澤各處引動咒法。羽成、靜元兩位真人趕來后只見陰風慘慘,鬼哭神嚎,有諸多魔頭在沼澤之中催動魔咒。
陰火從澤水竄出,青磷鬼火,三陰魔火,焚魂毒火等等各種陰邪手段齊齊而出。
羽成真人大袖一卷,五色毫光照耀。羽成真人氣煉五行,以五行神光掃蕩魔火。靜元真人閉目凝神,鋒銳劍意沖天而起遙指沼澤深處洞府中的黑魔、骨魔兩人。
黑魔真人察覺劍氣侵蝕,連忙祭起本命靈器,黑幡蕩動,無數詭異魔咒密布身邊,以魔法消除自己二人的存在,不斷在黑魔澤中變化位置。
另一邊…
紀純熙同門三人和一群修士相互論道,忽然沈靜荷臉色一變,腰間風袋破空而起,連忙上前鎮壓風袋。
但風袋口打開,無數黑色鴰風沖向諸人。
“師妹,用風火蒲團!”紀純熙一聲大喝,讓其他人躲在風火蒲團保護之下,自己和沈靜荷上前鎮壓風袋。
驀然,一聲唳鳴響起,紀純熙和沈靜荷魂魄一沖,陷入迷茫狀態。
乾元金盤自發護主,紀純熙最先醒來,只見上空兩只丹紅爪子對沈靜荷天靈抓下。“師妹小心!”一掌推開沈靜荷,紀純熙以紫霞寶衣護體,擋下鳥爪攻擊。
抬頭一看,只見空中有一只巨大蒼色兇鳥,青羽朱爪,遍體逆毛,九尾修長。
“是鸧鴰!”紀純熙臉色大變,從沈靜荷處取來北冥如意祭起。不是往常的龍虎二相,而僅僅是一只飛天白虎。雙翼震動。虎頭逐漸尖突化作鳥頭,虎尾散開化作鳳翼。
一只半虎半鳳的怪異神鳥出現,紀純熙噴出精氣:“碎!”怪異神鳥被血氣沖散。只有一縷純粹鳳氣伴隨天風沖天而起。
空中遮天兇鳥被紀純熙這一驚,立刻撲扇翅膀嚴陣以待。打量對面朦朧白影天鳳。
紀純熙看準機會,立下乾元金盤救來沈靜荷。白影天鳳散去,鸧鴰察覺被人愚弄,大怒之下沖向紀純熙二人。但此刻兩人回到大營之中。周元和周凱以龍氣屏障擋下兇鳥。兇鳥不住盤旋,叼著風袋不肯離去。
周國大營被兇鳥攻擊,羽成和靜元二人對視一眼,借此由頭直接回返周國大營,但靜元真人一縷氣息留在黑魔澤被黑魔真人捕捉。
周國大營。沈靜荷心神未定:“方才那只兇鳥就是鸧鴰?”
“不錯,師妹你的風袋應該就跟它有關。”紀純熙面色凝重:“鸧鴰,鴰風,難怪…”
“鸧鴰是什么?”上官梁等人不識外面兇鳥,便追問道。
“鸧鴰是一種古之兇鳥,亦是九頭鳥的變種,號稱九尾兇鳥,完全體的鸧鴰就可羽化成九頭鳥。”紀純熙道:“鸧鴰者,兇風精靈,一身逆毛。一身九尾。按照修行界普遍三等對照,凡類、靈獸、神獸。鸧鴰就等級來說和青耕鳥類似,都具備靈性。但鸧鴰比青耕鳥厲害些。青耕鳥可從疫氣化生,可自鵲鳥卵生,這鸧鴰也如此。不是從逆風中誕生,就是凡鳥孕育。青耕鳥演化方向是青鳥鸞鳳,而鸧鴰則是九頭鬼車。”
“鬼車,也就是九鳳?”周元回憶道,關于鬼車和九鳳,姜元辰和姚離說話間時常提及。
“差不多,但也有不同。神而九鳳。魔謂鬼車。鸧鴰本就是兇鳥,除非有什么大的變異。不然它的前路一定是鬼車魔鳥。我看這只鸧鴰已經是煉氣化神圓滿階段,只要再進一步就可成就鬼車兇鳥。那時候一只元神魔鳥,只能請師尊出手了。”
“但萬物相生相克。”周元道:“這鸧鴰兇鳥可有對頭?”
“據說鸧鴰出身不是逆風之中精靈幻化,就是山雞這種“啞鳳”之鳥中誕生異種。小妹看這只鸧鴰雖有黑風相伴,但亦是血肉之軀,應該是凡類山雞中誕生而出?”沈靜荷揣測道。
“不錯。誕生之時一身逆毛,不合群類,故性子兇戾,化作兇鳥。”紀純熙道:“但此鳥也有些山雞習性,方才我用如意擬化鳳氣,便是為此而來。沒想到,居然賭對了。”
沈靜荷和紀純熙在九州修行,見識廣博。沈靜荷道:“古有流傳,山雞與鳳比美,落敗自羞而亡。因此只需引動鳳氣,自可讓它小心提防。”
“但僅僅是障眼法,若師尊在此以如意演化銀鳳,此鳥不戰自敗。”紀純熙暗嘆:“此鳥兇戾,雖然真人出手都可降服,但幾位真人自持顏面,斷不肯以大欺小,恐怕需要我們出面應對。”
周元不比二人見識廣,但忽然想起一件事:“聽聞師尊手中有一道九鳳精魄?”
沈靜荷和紀純熙齊齊一愣,沈靜荷喜道:“倒是忘了那物。鬼車九鳳相互克制,師尊手中那面精魄妖牌,可制一應九頭鳥種。”
隨即沈靜荷沐浴焚香,請姜元辰賜下九鳳妖牌。
蠻棋獸牌是九州常用的一種游戲,獸牌封印精魄,也可看做一種攻擊手段。姜元辰手中有一枚九鳳精魄獸牌,借給昔年被太虛道宗掃地出門的半妖董彥。
董彥這些年在外游歷,以蠻棋獸牌的御獸法門也闖出一點名堂。這日正在打坐練氣,忽然供奉的九鳳玉牌大方光明。
“咦?那位前輩賜下玉牌怎么放光了?”董彥倍感訝異,連忙查看情況。卻見玉牌處站著昔年那位前輩。
“董彥拜見前輩。”
姜元辰看董彥以香案擺放玉牌,很是滿意。扭過頭,對董彥道:“百年不見,你道行也總算小有所成。”金丹二重,放眼太虛道宗算不上什么,但作為散修也很不錯。
“你如今自保有余,又尋得一枚元神級別的精魄獸牌護身,此物我就取走了。”姜元辰收起獸牌,對董彥道:“不久之后殺劫將起,你留在洞府誦讀道經,不出山門當可無恙。”看到董彥頭頂絕氣,姜元辰好心提點一句,隨后消失不見。
沈靜荷以清香祭拜,不久后空中墜落一枚玉牌在香案上:“多謝師尊!”
接過玉牌,沈靜荷自感有克敵之望。
“不好了,不好了!”上官梁匆匆趕來:“仙子,靜元真人出事了!”
沈靜荷心中一動,頷首道:“知道了。”想必是黑魔真人的詛咒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