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剛剛開始,賭王的氣勢就輸了一籌,看著面前淡然的王子川,何炳來微微搖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聲威赫赫的賭王怎會如此窘迫,竟然以女兒為翹板逼迫對方讓步。
王子川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提議道:“何先生,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正事,賽馬場的事情好像與主題無關!”
“叫我伯父吧,怎么說我也是阿瓊的父親!”賭王笑呵呵的應了一句,既然搞不清楚王子川的想法,那就暫時放一放,賽馬場就在他眼皮底下,什么動作都瞞不了他?
王子川趁勢笑道:“伯父,您今天特意抽出時間,總不是和我敘舊的吧!”
今天一定要談出個結果!王子川不停警告自己,既然新義安已經決意妥協,向化強背叛盟約,那么洪興社定是獨木難支,賭王回去隨時都可以質問向化強,兩方一聯系,他的把戲可就穿幫了。
賭王緩緩點頭,附和道:“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咱們就談談賭場的事宜,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唯一的條件就是收購‘東方帝皇號’。”
“伯父,‘東方帝皇號’我是不會賣的!”王子川毫不猶豫的拒絕,這可是軍艦改裝來的游輪,上面還有不少防御設備,雖然對付不了軍艦,但應付一般海盜是綽綽有余,這樣一艘游輪,他怎么舍得賣出去。
賭王皺眉道:“阿川,我可是很有誠意的,‘東方帝皇號’一定要掛在葡京酒店的名下,否則一切免談,這也是我向其他股東做出的保證。”
王子川辯道:“伯父,您收購‘東方帝皇號’好像沒什么用吧?”
“一艘賭船對我來說的確是雞肋。”賭王表現出煩悶神色,‘東方帝皇號’他上去過,收購價格最少也要幾百萬美金,這是一筆龐大的開銷,但是他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
“不收購‘東方帝皇號’,難道你能主動停業嗎!”
王子川笑道:“當然可以!”
“什么!”賭王第一次仔細打量王子川,細說道:“阿川,在這里說話可不能當兒戲!”
王子川道:“只要您的條件誘人,我可以讓‘東方帝皇號’退出賭船行業!并且與葡京酒店聯手,一起打擊公海賭博。”
賭王屏住呼吸,問道:“你要什么條件!”
王子川忍不住興奮起來,終于到了關鍵時刻,能不能打入葡京酒店內部,就看他能不能說服這位未來的岳父大人。
“我的條件就是以我個人的名義入股葡京酒店,股份不少于20,并且以洪興社的名義承包賭場內七個包間!”
“這不可能!”賭王聽罷,毫不猶豫的拒絕,惱怒道:“阿川,你不要太過分了,葡京酒店根本不可能抽出20的股份,頂多3!這已經是我能幫你的底線,酒店內部勢力盤庚錯節,你別看我表面風光,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勢力想要取我而代之,每做一件事,我都要小心翼翼,唯恐被對手抓到把柄,還有…包間也不可能是七間,我只能勻出兩間包間!”
看著義憤填膺的賭王,王子川嗤笑,如果不是何朝瓊提醒,他此時說不定真被蒙混過去。
“伯父,說到底咱們都是自己人,我娶了阿瓊,您就是我的岳父,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因為咱們是一家人,如果誰敢不服您,交給我來解決!”
最防的就是你!賭王暗暗氣惱,心中嘀咕不定,這個王子川竟然獅子大開口,還把他女兒綁過去,此人野心勃勃,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遲早有超過他的一天,再讓他娶阿瓊,以后豈不是覬覦我自己的家業!不行…絕不能讓他娶阿瓊!
賭王撫平心中焦躁的情緒,對于王子川和何朝瓊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兩個人交往可以,結婚萬萬不準,除非何朝瓊愿意脫離何家,與他斷絕父女關系。
王子川只能干瞪眼,對面的賭王面色陰晴不定,陰沉時候居多,肯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事情,剛才自己提到了阿瓊,難道這位老岳父反對這門親事?
賭王乍然瞪著王子川,宣布道:“我答應給你7的股份,這已經是我最后的底線,賭場內五個包間可以交給洪興社運營,當然這些份額交給你來分配,新義安那邊能分到多少我并不干涉。”
“成交!”王子川心滿意足,何朝瓊說賭王的底牌是5的股份,現在增加2,也算是意外收獲,至于包間,那是交給洪興社的利益,他不想謀奪。
新義安的份額,王子川自動忽視,既然向化強不仁,那就別怪他不義,這些利益他不會讓給新義安一絲一毫,未來賽馬場也是如此。
賭王神色復雜,他已經多少年沒有遇到過這么棘手的人了,上一次的經歷還是葉瀚,獨霸葡京酒店的時候,如今老而彌堅,反倒是栽在王子川這個小年輕的手里。
王子川笑道:“伯父,既然談完了,我們是不是簽訂個合約什么的。”
賭王點了點頭,吩咐道:“阿來,你去準備一下。”
“阿來!”
“是,何先生!”
何炳來身體顫動,立即反應過來,邊走邊嘆,葡京酒店有多出了一位強勢股東,好在股份對何先生構不成威脅。
十分鐘后,何炳來拿著合約返回,事先準備的合約根本派不上用場,里面數額與商定的數額相差太大,無可奈何只能從新打印一份。
王子川翻看了合約內容,滿意道:“伯父,簽了這份合約,我們之間就冰釋前嫌了,以往的恩怨,咱們誰也不許放在心上…以后還請多多照顧!”
賭王深有同感,王子川忌憚他,他更忌憚王子川,不說他白道上的背景,單講洪興社,簡直就是一頭失控的野馬,到處肆無忌憚的擴充勢力,目前為止,公認、名副其實的國際性社團,以香港為中心,臺灣、澳門、日本、澳大利亞、美國,特別是東南亞各國,到處都設有分部,無論是規模還是實力,都超過了新義安,14K,他面對這個勢力,都頭疼的很,沒有一點辦法。
“咚咚咚!”
何朝瓊見何炳來已經準備合約,在門外等了十分鐘,敲門進來。
“爸爸,阿川,你們都談好了吧!”
王子川上前,柔聲道:“都已經談好了,你看,我還和伯父簽了合約!”
今天能平安度過危機,都是何朝瓊的功勞,順便還撈到了大便宜,葡京酒店7的股份,只是開始,只要他在澳門有了立足之處,他完全可以撇開賭王單干!
何朝瓊被一聲‘伯父’打動,神情愉悅,只要王子川和她爸爸不成敵人,她就可以謀劃自己那一番小心思,左右逢源。
賭王看見何朝瓊,仿佛明白了什么,瞬間失態,神色微變,對何炳來招了招手,小聲吩咐:“你去給新義安向氏兄弟打個電話,跟他說明這里的情況。”
何炳來疑惑道:“何先生,為什么還要給這個二五仔打電話,今天要不是他騙了我們,您又何至于此…還讓王先生占了這么大的便宜!”
賭王暗嘆:上了王子川的大當了!如果阿瓊把向化強的事情提前告訴王子川,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能說通,為什么王子川占了上風,反而催促他攤牌,為什么王子川敢獅子大開口…因為他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底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子川事先布好的圈套。
“不用了!”
何炳來心里一慌,他在葡京酒店干了幾十年,還從來沒見過賭王露出如此頹然神色,好像瞬間老了幾十歲一般。
“何先生?”
“我沒事,你下去吧!”賭王慢慢閉上雙眼,他這一生中經歷了無數次背叛,可是第一次被親生女兒出賣,為了一個相識幾面的男人,狠狠捅了她親手父親一刀。
王子川早就察覺到賭王的異常,身體擋住了何朝瓊目光,如果讓她發現這一幕,她一定會傷心的。
“阿川!”賭王輕輕喚了一句。
王子川牽著何朝瓊一起上去前,“伯父,您有什么吩咐?”
賭王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詢問道:“你究竟對賽馬場是什么心思?”
王子川含糊道:“伯父,您怎么又問起這個了?”
何朝瓊看了看王子川,又看了看頹然的賭王,自己的父親好像變了。
“爸爸,其實阿川想要開發賽馬場!”
“噢,我還以為阿川看上了那塊地皮!”賭王恢復了少許氣勢,心中開始謀劃賽馬場的利益,他不知道王子川能不能搞起賽馬場,但是提前入股,這是一定的。
“阿瓊,你…”王子川無語,剛剛出賣了她老爹,又來出賣他,真是傻的可以!
何朝瓊眼圈發紅,小聲道:“阿川,對不起!”
賭王拍了拍王子川肩膀,苦笑道:“現在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王子川無言,賭王既然知道了這個消息,他想獨占馬場利益,絕無可能了。
“伯父,打算要多少?”
賭王豎起五根手指頭,笑瞇瞇道:“50!”
王子川嗤笑,“那我還不如全送給你了,最多20!”
“35,不能再少了!”
“成交!”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