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塔大陸現在正處于力量低谷時期,拋開一些極其特殊的存在,普通智慧生命能夠在有生之年內達到五階戰王級就足以橫行大陸了。而六階圣域,就是幾大帝國護國支柱,鎮國強者的等級,就比如左德大將軍。
雖然翡翠龍伊瑟拉號稱黑山之恥,是一個連普通的貴族小屁孩都敢當面嘲弄譏諷的對象,然而當她拋開那虛假的人類外皮,展示出真正的龍族姿態時,哪怕她只是圣龍三姐妹中實力最弱小的七階圣龍,也足以讓眼前的任何生物俯首顫抖。
七階巨龍的威壓一沖刷著整個雪獅子城堡,很多人都放棄了抵抗,一些實力弱小的人甚至口吐白沫昏倒在地。那些仍能夠站立的人則顫顫巍巍的拔出武器,準備應對這場毫無獲勝希望的一戰。
屠龍?
根本就是個笑話。
沒有人敢奢望翡翠龍的憐憫,在眾人親眼見到這條可憐的母龍都遭遇了多么殘酷可怕的折磨之后,沒有人相信她還能夠繼續保持理智。
也許已經不能算“活著”的伊瑟拉,她失去了“憤怒”的權利,但他的掌控者,那個身體內流淌著食人魔之血的骯臟之子,他顯然也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五階戰王級在六階鎮國級強者面前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而六階圣域面對七階亞神域的差距則只會更加令人絕望。
“ha…”戈隆的嘴唇微動,一個令在場所有人心膽俱喪的詞匯即將出口之時,卻見他突然間眉毛微跳,眼神中的濃濁殺意一閃即逝。
“算了,我們走吧…”戈隆突然間改口,而那條巨龍的虛影,也在一陣恍惚之后,變化成一個身穿龍鱗細甲,神情木然的女人,靜靜地站立在戈隆的身邊。
這女人的面貌,自然就是翡翠龍伊瑟拉的人類形態了。只是此時的她眼中毫無生氣,更無靈動之意,就像個魔導傀儡玩偶一般。只是轉為人類形態之后,她的身影也不再是那么的虛幻,若不是仔細查看,幾乎和正常人毫無兩樣。
而這個人類形態的伊瑟拉,下一刻也憑空消失,只留下一根插在地上的綠色手杖。
戈隆撿起新龍杖,在姑姑米歇爾的攙扶之下,一大群人跟在他的身后,從左德面前緩緩地走過。
大將軍緊緊捏著雙拳,身軀似乎都在微微顫抖,但他始終沒有下達那個幾次都要沖出喉嚨的瘋狂命令。
直到這里所有的外人全都走光了,約書亞才戰戰兢兢的向左德詢問道:“那個污血雜種,他為什么不命令那條龍殺了我們?”
左德搖了搖頭,有些虛弱的說道:“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這次《屠龍秘要》的轉換并沒有完全成功,那條龍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缺陷吧,或者是它根本就只能嚇唬嚇唬人,沒辦法戰斗…”
“那我們為什么不?”約書亞頓時焦急道,他也是能認出屠龍綱要的人,當知道一件神滅具就這樣從眼前溜走時,他幾乎就要瘋了。
左德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就算那條龍有什么問題,但若我們剛才出手了,那現在死的一定會是我們。”
左德看著身邊的年輕人,說道:“那個污血雜種,他身上肯定還隱藏了其他什么東西,因為就在剛才,我被某個遠比伊瑟拉更加可怕的存在嚴厲警告了。”
“那,我們豈不是…”看著身邊神情有些沮喪的約書亞,左德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說道:“沒有關系,其實今天我們還不算毫無收獲,要知道,我們從來沒有距離一件神滅具這么近過,那個污血雜種就算有再多手段,再多隱藏力量又能如何,只要將他擁有神滅具屠龍綱要的事情散播出去,這整個大陸都將會是他的敵人,而曾與他交過手的我們,至少在經驗和情報方面就有別人沒有的優勢,只要我們做好充足準備,到時候肯定會有機會將今天失去的一切都找回來的。”
不得不說,左德的眼睛真的很毒。
他全都猜對了。
戈隆畢竟是第一次與神滅具屠龍綱要真正溝通,他本身又不是魔法師,甚至以刀塔大陸的職業體系來衡量,他只能算是一個四階薩滿,根本無法發揮出屠龍綱要的真正力量,再加上伊瑟拉最珍貴的逆鱗血也被兩個逆子全都放掉了,所以這一次的轉換應該說是失敗了。
雖然還是可以召喚出幽靈龍形態的伊瑟拉來嚇唬人,但那根本就是個全息幻影,除了能釋放出七階龍威之外,根本無法戰斗。
然而事情也不算糟糕到極點,因為就在剛才,那些強行占據了戈隆擁有的次級位面,躲在他綠杖之中不知倒弄什么的金屬女騎士,突然間也向他這位宿主發來了訊息,先是一大通強烈譴責,抱怨他不經過允許,就對位面之匙,也就是那根綠杖進行位面規則層次的魔法改造,對她們的工作與生活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然后也不等戈隆作出回應,他們又指出伊瑟拉那不完整的身軀與魂魄將被她們暫時扣押,歸還日期不定。
這本來是足以讓小食人魔瘋狂暴走的突發事件,對于將家人看得高于一切的小食人魔來說,這種行為與左德大將軍幾乎無異。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戈隆卻是從那些金屬女騎士發來的簡短訊息當中,感受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于撫慰,明明是一些非常令人惱火的話語,但是小食人魔就是氣不起來。戈隆甚至有種感覺,將伊瑟拉交給那些金屬女人去照顧,會比放在自己身邊更加放心。
這種感覺來得完全莫名其妙,但是戈隆卻完全沒有懷疑,或者說,是他不想懷疑。
從伊瑟拉的身上,他仿佛能夠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巨妖拉法娜的影子。只要腦子里稍微想想,伊瑟拉遭遇的這些磨難,若是落在拉法娜身上的話…
戈隆就算是傾盡全力,也無法將腦海中這些不詳的念頭全都驅趕出去,最后他只能使用一種方法來逃避…
那就是昏迷。
這是一場完全無夢的沉睡,宛如死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