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里一片狼籍,一截巴掌大的石頭從斷裂的墻礕上掉了下來,啪嗒一聲摔成粉碎,碎石向著四周濺去,正好濺在一雙帶血的手上…這只手的主人是湯成,他靠在破碎不堪的墻壁上,右腿已折,左手扭曲,右肩的刀痕幾乎將他的肩膀劈開,他受傷很重,但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痛苦,有的只是幾分疑惑。(文學館)
在他對面不遠處的地方,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的,正是皇義。
湯成和皇義的這一戰最終還是他贏了,可他贏的并不輕松,甚至可以說,比起他當初對戰蟻王和黑化小杰還要困難。
遠處,兩道人影飛快的掠至,眨眼間已是來到湯成的身旁。
看著湯成幾乎已經無法行動的身體,瑪奇眉頭大皺,她已經看出來了,湯成的傷勢非常嚴重,本來以湯成可以自由操縱身體的能力來說,即便是攻擊心臟的致命傷,他也可以通過心臟移位,讓致命傷變成皮肉傷,但此刻,湯成的好幾處傷勢都是致命的。
“團長,你別動,我馬上進行治療!”沉聲中,瑪奇當即將亞路嘉放下,肉眼可見的念線出現于她的手中,飛快的縫合著湯成的。
此刻,瑪奇的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因為湯成一早就吩咐過,如果亞路嘉完成了三次強求之后,就盡量用微小的愿望解除亞路嘉的請求,以避免下一次的強求難度提高,而她也按照湯成的吩咐去做了,可是…如果她能夠把那個請求的機會留著的話,以亞路嘉的力量,肯定可以瞬間治愈湯成的傷勢。
“大哥哥…”亞路嘉站在湯成的身側,臉上有些擔心。
湯成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對于兩人的接近也沒怎么注意,但聽到她們的聲音終還是轉過了頭。擠出一個笑容,“放心,我很好。”
瑪奇雖然不如亞路嘉那么萬能,但作為一個治療系的念能力者,連血管神經這種東西都可以縫合,凡是的傷勢幾乎都可以治愈,很快,在她的念系縫合下,湯成的身體就已經恢復如初…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問題。
但是收針后,瑪奇的眼中還是有著一層憂慮。因為她知道湯成的傷勢并不僅僅是上的,還有一種她說不表道不明的東西,完全不在她的能力范圍之內。
湯成起身,揮了揮雙臂,笑道:“瑪奇,去聯系飛艇吧。”
“現在嗎?”
“當然。”湯成點頭,“既然刺客已經解決了,我們也就沒必要在路上浪費時間了,我可不想等我趕到獵人協會的時候。新會長已經選舉了出來,那就太無趣了。”
“但是你的身體…”
“放心吧,我好得很。”湯成微微一笑,仿佛之前的傷勢完全不存在一樣將亞路嘉抱了起來。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說道,“你的念系縫合加上我自己的自愈能力,我的已經完全恢復了,不用擔心。”
恢復的也只是吧…瑪奇暗自想道。但既然湯成都這么說了,她倒也不好再反駁,當即聯系預定的飛艇。
離去時。湯成不禁又回頭看了皇義的尸體一眼,眉頭微皺。
不久后,三人就已經登上了飛艇,或許是因為先前玩得太累的關系,一上飛艇之后亞路嘉別變得昏昏欲睡的,湯成便找了一個房間將她安置下來,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將她哄睡,之后才起身離去。
打開房門,瑪奇正像門神一樣守在門前。
“你不去休息嗎?”湯成笑問道。
瑪奇搖了搖頭,目光從亞路嘉的房間收回來,再度望向湯成,終于忍不住說道:“團長,你對待亞路嘉的態度和對待其他人大有不同,難道…你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你吃醋了嗎?”湯成莫名的一笑,但瑪奇卻似乎覺得這并不好笑,面無表情,湯成知道她的擔心,也不再轉移話題,道,“雖然和蟻王一戰后,我的腦子里稍微多了點東西,但還不至于那么多愁善感,至少誰是誰我還是分得清的。”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讓亞路嘉治好你的傷勢?”
“哦,你是說這個啊。”瑪奇的問題并沒有讓湯成感到意外,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其上仍有一層淡淡的黑影,“這東西我不太了解,在我的記憶里完全沒有,我很好奇。”
如果千反田在這里,估計會把湯成當做知己。
瑪奇沒有這種感覺,只是有些意外,“所以你并不打算除去它,是為了探究它的底細?”
“可以這么說。”湯成點頭,“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對亞路嘉的能力并沒有完全的了解…歸根究底,我還不知道她體內的不明物到底是什么東西。當然,我并不是因為不了解而不敢使用,不管是許愿還是治療,這其實都沒有什么問題,而且如果是治愈系的請求,亞路嘉是不會提出過分的強求的,只是…我總覺得亞路嘉體內的不明物還和另外的某種東西牽聯著,我想要找到這個答案,要是現在就把她的請求用在我身上,大概會驚動‘對方’,或許…這次會長選舉結束以后,我們也該前往黑暗大陸了。”
“黑暗大陸?!”對于湯成這番莫名其妙的話,瑪奇聽得云里霧里,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但是聽到黑暗大陸這四個字,饒是她也本能的眼神一變,隱隱有著幾分忌憚。
湯成笑了笑,并不解釋,“有點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待瑪奇離開之后,湯成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接著從懷中掏出手機,拔出了一個號碼。
春天最近比較忙,忙于新會長的選舉,雖然她不認為自己當上會長的希望會高于十二地支,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總是要努力一下的,畢竟如果她真的當上了會長,那她就能得一份無比強大的勢,然后再去對付那名藏身于人類政府的議員就輕松得多了。
同時,她也非常想念湯成。
當然,她的想念與男女之情無關,而是如果湯成在這里的話,她們拿下會長之位的希望應該會很高的,然后就在這樣的期待下,她懷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湯成!”看到來電的號碼,春天有些驚喜,這可真是想什么來什么,當即說道,“你到獵人協會了?”
“還沒有,不過快了。”
“哦,那你現在打電話來是…”
“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皇義。”
“皇義?”春天秀眉一皺,眼中有些茫然,喃喃道,“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是誰來著…啊,對啊,他是南院的一個散人,你怎么會知道他的?”
“南院的?”聽著春天的回答,湯成也有些意外,他原本還以為皇義是西廂的,“我會知道好當然是因為我見過,而且就在不久前他還死在了我的手上。”
“原來如此,不過既然都死了,你還問他干什么?”
“因為有一些比較奇怪的地方…”湯成拿著電話,眼中閃過疑惑,“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曾經瀏覽過中樞系統里的所有技能,雖然還不至于一口氣全部報出來,但只要看到基本都能想起來,不過皇義使用了一種能力我卻完全沒有印象。”
“什么能力?”
“類似于氣勢的東西…嗯,或者可以稱之為皇者之勢吧,那種帝皇一般的氣勢簡直就像是面對著真正的皇帝,有點麻煩。”
“所以你就來問我了。”春天了然,湯成說的有點麻煩那恐怕就是非常麻煩了,但她也是皺眉,“不過我對這個人也不太了解,雖然知道他是南院的散人,但一直都沒什么名氣…對了,聽你這么一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以前有個加入精英團的散人對我說過,皇義這人的運氣非常不好,每一次進副本世界,他都是當中最差的挑戰者,但他的運氣也非常好,因為不管多么糟糕的環境,他每一次都能活下來,我覺得這人很善于偽裝。”
湯成暗自點頭,偽裝成弱小無能這顯然是皇義的生存之道,不過對此他并不關心,感覺春天也知道得不多,便說道,“其實我覺得他有點像我。”
“像你?”春天眨了眨眼睛,這讓她有點無法腦補。
“嗯,不過,他其實更像另外一個人。”
“誰?”
“白面真君。”
“呃!”聽到這四個字,春天不由得臉色一變,也幸虧湯成不在她眼前,否則多半能看出點什么,“為什么你會這么覺得?”
“直覺。”
聽到這個不算回答的回答,春天苦笑了下,“本來這件事我是不想說的,倒是沒想到你的直覺會這么準,既然如此,告訴你倒也沒什么關系,其實…白面真君也姓皇。”
“難道他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聽到電話里傳出這句話,春天有些哭笑不得,“皇義和白面很像,而你認為你和皇義也有點像,那么,如果皇義和白面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你大概也是了。”
“你在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