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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勞

  怎么就突然病了?

  怎么就突然病成這樣了?

  程四郎跪坐在臥房內,看著臥榻上的女子,雖然已經半日了,還是一臉不可置信。

  “她在說什么?”他忽的問道。

  坐了這半日,他看到那似乎沉睡的女子偶爾嘴唇動一動,似乎在說什么。

  “不知道。”婢女說道,垂下頭,“娘子是受了刺激,亂了心神。”

  “是,被王十七…”程四郎問道,帶著幾分不安。

  王十七是個什么人,他自然清楚,妹妹不會因為他氣病了吧。

  “不是的。”婢女搖頭,“是別的事,公子就不用問了。”

  程四郎聞言便點點頭,果然不再問。

  “那再找找大夫,她有意識的,那就有救的。”他說道。

  婢女點點頭。

  “再找的,好些人幫忙在找。”她說道。

  程四郎哦了聲。

  “我,我去書院里打聽一下,看誰知道好大夫。”他說道,忙起身。

  “四公子。”婢女喊住他,“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這個。”

  程四郎停下腳看她,帶著幾分不安。

  “那,我該做什么?”他問道。

  性子是太懦弱了…

  也好,也不好…

  婢女站起身。

  “四公子,娘子的店要有人照看的。”她認真說道。

  店,哦,對,那三個店。

  程四郎想起來了,頓時心跳咚咚。

  那么有名的,經常出現在同窗口中作為等某一日犒賞自己的好去處的地方,竟然是自己妹妹的!

  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四公子。”婢女不得不出聲再次喊道。

  程四郎回過神,微微有些臉紅拘束。

  “你說要我做什么?”他問道。

  再一次坐在神仙居里,最初的那種好奇已經全沒了,看著面前的四個人,程四郎緊張拘束身子僵硬。

  “有件事我要告訴大家。”婢女跪坐在程四郎身旁。說道,“娘子病了。”

  吳掌柜已經早知道,所以神情不變,太平居和怡春堂的掌柜,還有太平豆腐的孫才,則是一臉驚愕。

  “那,沒事吧?”三人齊聲問道。

  “沒事,只是店里的生意,暫時由我家四公子接手。”婢女說道,一面看向程四郎。

  “見過四郎君。”

  這新請來的兩個掌柜的都是人精。聞言立刻大禮參拜。孫才也不甘落后。

  程四郎頓時身子更為僵硬。

  “好..好說。”他結結巴巴說道。

  吳掌柜則低頭將幾卷賬本推過來。

  “這是三個店的賬冊。請四公子查閱。”他說道。

  程四郎再次手足無措。

  他想起家里的父親,每個月家里的管事,外邊商鋪的掌柜都會聚集過來,將賬目一一報給他聽。那時候父親的樣子威嚴又歡悅,就好像一座山一樣,穩穩的鎮著他們程家家族。

  對于父親他只有崇敬,卻從來沒有艷羨,因為依著程家的族規,作為四子的他這輩子也沒可能摸一摸賬冊。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個機會!

  程四郎下意識的伸出手,隨手拿起一卷賬冊展開,頓時眼睛瞪大。

  好多好多錢!

  他又下意識的將賬冊卷住。嚇得不敢多看一眼。

  好多好多錢!

  還好程四郎并沒有在幾個掌柜的面前露出更多的怯,待人都告退出去,只剩下婢女時,他才長松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這些。我不會看啊。”他漲紅了臉說道。

  神情帶著幾分愧疚歉意,似乎這是自己天大的錯。

  婢女微微一笑。

  “奴婢會看。”她說道。

  程四郎松口氣哦了聲,又有些呆呆。

  “那,我能幫什么?”他問道,自己先帶著幾分歉意笑了笑,“我只會讀書…書也讀的不好..”

  婢女看著他點點頭笑。

  “四公子,只要幫我們替娘子守好這個三個店就足夠了。”她說道,“別讓人奪了去,四公子,這幾個店,是娘子費了心神才到如今的,我們不想娘子病好了醒來,發現什么都沒有了…”

  她說著俯身叩頭,聲音已然哽咽。

  “快起來快起來。”程四郎忙說道,“這是應該的,這是我應該的,你放心吧,我替妹妹看著,直到她醒了。”

  說了這話,二人都微微一怔。

  如果,她不醒呢….

  這個念頭閃過,二人同時呸呸幾聲。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她要是不醒呢?又成了傻子呢?”

  周老爺哼聲說道,一面端起面前的茶碗,沒有喝又放下。

  “這小婢子,竟然拉出程家的人來擋著,程家的人難道是什么好東西嗎?”

  “就是,拿著咱們家的嫁妝,還能把嬌娘餓死扔掉,這些產業,怎么能交給他們!”周夫人更是氣急說道,“那個賤婢是程家的,自然幫著程家撈東西。”

  說著她就起身。

  “我去趕走她!”

  “先別急。”周老爺說道,抬手制止周夫人。

  “什么時候了,還不急?”周夫人急道。

  “兩個小兒,怕什么。”周老爺哼聲說道,一面悠閑的端起茶碗,“在這京城,他們以為他們還能翻出我的手心?哄他們玩罷了。”

  “那早點拿到手早點心安。”周夫人說道,“要是程家那群貓聞到腥氣摸過來,少不得麻煩。”

  “來了怕什么?以為這是江州啊。”周老爺哼聲說道,“姓程的敢來,我就讓他哭著回去!”

  他說完帶著幾分得意大口的喝茶,結果茶忘了吹,燙的哎吆一聲,松了手茶水灑在身上,引得屋子里一陣忙亂。

  而此時的江州,坐在廳堂聽一個婢女撥琴的程大老爺猛地連打了幾個噴嚏,讓原本優美的琴音變的有些支離破碎。

  “準是京城的周家人再嚼念我。”程大老爺說道,一面擺擺手。

  婢女忙抱著琴退了出去。

  “好好的干嗎不聽了?”程大夫人還有些不樂意說道。

  “你說奇怪不?”程大老爺重新靠回憑幾上,皺眉說道。

  “什么奇怪不?”程大夫人問道,一面端起茶喝。

  “這周老爺也不來了。”程大老爺說道。

  程大夫人一口茶嗆了。

  “這么說你還很想他?”她咳嗽著說道。

  “我想他死。”程大老爺哼聲說道,“真是奇怪,這老不死的怎么走了就沒動靜了?你外甥不是已經去京城了嗎?婚事他肯定知道了,怎么一點反應也沒了?”

  好容易憋了一股勁,對方卻萎了,雖然這是理想的結果,但還是心理很憋屈。

  “有什么反應?這種天大的好事,他還有什么可說的?”程大夫人哼聲說道。

  “那傻子的事他自然不會說,這嫁妝的事,他怎么不來鬧了?”程大老爺說道。

  他的話音才落,門外管家撫著帽子跑過來。

  “老爺,老爺,人來了,來了。”

  管家一邊跑一邊有些急促的喊道。

  人真的來了?

  程大老爺和程大夫人都驚訝的坐起來。

  “果然背后不能說人啊。”程大老爺感嘆道,一面深吸一口氣,振奮精神,“這一次,姓周的來了幾個?”

  管家愣了下。

  “姓周的?”他問道,“老爺你說的是誰?”

  “你說的是誰?”程大老爺也愣了下,“不是周家的人來了嗎?”

  管家嗨了聲。

  “不是,不是,是州府里的曹別駕大人來了。”他忙說道。

  程大老爺換了衣衫,邁進會客廳,便看到里面早已經坐著兩人,其中一個是很熟悉的曹別駕大人。

  “哎呀曹大人。”他忙笑著施禮。

  作為地方大族,程老爺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曹別駕起身施禮。

  二人笑著寒暄幾句。

  “今日來是有一事要有勞程老爺。”曹別駕步入正題說道。

  程大老爺點點頭。

  “大人請說。”他說道。

  “看一看你家的族譜。”曹別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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