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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糧稅

  就在大半個瑜郡都因為巨蝗災而手忙腳亂的時候,土丘村的村民已經在忙著將收割的靈谷進行脫粒、翻曬、儲存了;而就在整個土丘村上下都開始農忙的時候,楊君山卻帶著虎妞再一次回到了西山上的靈泉當中開始修煉了。

  以楊君山如今的年紀,按理說也應該參與家中的活計,為農忙出力了,不過今年家里面的事情顯然已經不用楊君山操心了,如今楊田剛在土丘村的威望如日中天,村正家里的事情多少村民都愿意搶著干,甚至連韓秀梅都不用動手,只需要看著自家的谷場就是了。

  不過這個時候楊君山在靈泉洞穴之中倒不是在修煉,而是在查看自己肩頭的傷口。

  那日在石榴林中斬殺妖蝗,最后關頭虎妞被埋伏在樹上的巨蝗護衛襲擊,楊君山為了保護虎妞而被巨蝗的翼翅劃開一道一寸深的口子。

  當時楊君山雖感覺這傷可不算輕,然而肩頭出血卻并不嚴重,以至于無論是蘇寶章還是楊田剛等人都認為傷的不重,特別是從西山上下來之后,肩頭的傷口已經自行之血慢慢開始結痂,楊田剛認為只是劃破了表皮,沒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只有楊君山自己曉得肩頭被切下去一寸深,若是換成其他人這傷勢可是不敢疏忽的,至少不應該就自己這般只留了這么丁點血的。

  自從楊君山體內突兀的出現隱竅,并及極品仙靈髓喚靈開啟之后,楊君山也曾盼望著自己能夠像徐菁那樣擁有天賦異術,可在他進階啟靈竅境界之后,一直不曾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么變化,至于天賦異術更像是他自己在異想天開了。

  直到曲武山之行后,楊君山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可以穿行瘴霧而不必擔心中毒,雖然并不是真正的百毒不侵,但他的肉身對于毒性有著極強的抵抗力卻是毋庸置疑的;而這一次受傷似乎更令楊君山堅定了自己身負天賦異術的想法,只是這一次又有不同,傷口的快速愈合甚至連武人境修士都來不及查看他傷勢的深淺。

  難道說自己的肉身除了抗毒能力之外,還有這快速愈合的能力,這到底算是什么異術,從來沒有聽說過天賦異術還有兩種的。

  搖了搖頭,有些搞不明白的楊君山只得又將精力放在了山君圖的練習和《戊土靈訣》的修煉上。

  如今山君圖中的虎踞圖楊君山已經修煉的極為熟稔,不過在速度上似乎慢了虎妞一籌,虎妞如今雖然還不會與楊君山交流,但楊君山從虎妞修煉出了虎威來判斷,只怕它已經修煉到了虎嘯圖,與楊君山相比,那八幅山君圖顯然更適合虎妞來修煉。

  虎妞現如今的修為按照楊君山的判斷應當算是喚仙靈,不過虎妞這樣的妖修自然不需要楊君山為它去尋找仙靈,而是在虎妞沐浴了妖氣之后開始在體內自行凝結仙靈進行修煉,也就是說如今要是將虎妞扒皮抽骨的話,沒準也能得到一兩件品質不錯的仙靈。

  楊君山知道自己豢養虎妞,不僅是土丘村,怕是連楊田剛、韓秀梅都認為是為了豢養仙靈日后宰殺用的,不過楊君山自己卻知曉虎妞的將來定然非比尋常,按照前世記憶當中的那些大妖修,無一不是在天地大變前便已經開啟了靈智進行修煉,以虎妞如今的資質,再加上自己的幫助,日后的成就未必就比那些前世的大妖差到哪里去。

  至于楊君山自己,如今修為雖然已經進階凡人境第三重,但凡人境的第三階乃是一個重要的過渡階段,而修煉界通常將凡人境第三重單獨看成是凡人境中階,便是因為在這一個階段修士往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修為上的積累、存儲,才能夠最終將靈竅化作仙根,奠定修士最基本的修行根源,才能最終做到厚積薄發。

  而楊君山在進階第三重之后,修煉的速度便陡然緩慢了下來,這也在楊君山原本的預料當中,原因也很簡單,他用來開啟仙靈竅的仙靈品質太高,將靈竅拓展的遠超常人,想要把靈力將靈竅填滿都不容易,更何況楊君山所修煉的《戊土靈訣》原本走得就是一個穩扎穩打的路子,在撼天宗的修行功法當中那是出了名的慢。

  “想要加快修煉進度,只能從修煉用的靈丹、玉幣、靈脈這些上面考慮了,功法是指望不上了,至于修行經驗,有著前世數十年的經歷打底子,自己暫時倒也不缺,不過是要找機會出去走了走了,從晨瑜縣搬到夢瑜縣荒土鎮之后,自己便沒有再出過夢瑜縣的地界,之前是因為修為不夠,如今卻是要去收羅一些好東西,為以后做準備了。”

  在靈泉洞穴之中呆了幾天,楊君山帶著虎妞回到了家中,一進家門便感覺到今天家中的氣氛不對。

  看著二弟小心翼翼的朝著廳屋指了指,楊君山問道:“老爹回來了?”

  楊君平朝著廳屋瞄了一眼,道:“回來了,虎著一張臉正發脾氣呢!”

  楊君山奇怪道:“為啥?”

  楊君平道:“我那敢問,你問娘去,對了,徐三娘和張虎子他爹剛剛也來了!”

  楊君山走到廳屋前,就聽到張鐵匠正破口大罵道:“什么,今年上繳的糧稅只降了三分之一?整個瑜郡至少三個縣遭了巨蝗災,別的不說,單單咱們夢瑜縣靈田能保住往年三成收獲就不錯了,就這撼天宗今年的糧稅才降了三分之一?這不是把靈耕農最后一點用來維持修為的靈谷都要從牙縫里摳出來么?你好歹也是村正,怎得就不和鎮上努力爭取一下?”

  “啪”的一聲,楊田剛一掌拍在桌上,道:“你當老子沒說嗎,你當荒土鎮六七個村正都是啞巴嗎?可從撼天宗傳下來的命令就是糧稅只減三分之一,老子有什么辦法!”

  楊田剛似乎越說越氣,高聲道:“如今老子一到鎮守所有村正見了老子都說風涼話,‘老楊你土丘村如今可是全鎮表率,巨蝗災過境也不過減了三分之一收成,如今撼天宗的糧稅也正好減了三分之一,該不是那撼天宗就是照著你土丘村的例子在裁定糧稅吧’,老子操他大爺,撼天宗定的糧稅跟老子有個毛關系!要真有關系,老子鐵定給自己定一個零糧稅,其他人統統都上繳的十足十!”

  徐三娘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道:“兩位大哥都消消氣,這都是糧稅鬧得糟心事,跟咱們所有人都沒關系,犯不著咱們自己先掐起來!”

  廳屋中沉默了片刻,徐三娘這才又問道:“楊兄,鎮守劉大人怎么說?”

  楊田剛悶聲道:“劉鎮守躲了,估計他也知道這事情不好跟下面的村正交代,一直都是那個錢春來代為向各村村正轉達的!”

  張鐵匠的聲音依舊帶著火氣,道:“該不會是錢春來那個王八蛋背后使壞吧!”

  “他敢!”楊田剛沉聲道:“那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他錢春來還沒有這么大的膽量,就是劉鎮守也不敢在這件事情上犯眾怒,不過這也正說明了撼天宗定下這個糧稅上繳的額度是毋庸置疑的。”

  張鐵匠狠聲道:“撼天宗這樣竭澤而漁,難道就不怕在瑜郡失了人心?”

  “人心?”楊田剛冷笑道:“撼天宗怕什么人心?那樣一個龐然大物矗立在瑜郡多少歲月了,你我誰能說得清楚?只要撼天宗說一聲招收外門弟子,全瑜郡的修士多少人會削減了腦袋往里鉆,什么糧稅上繳、額度不變都是虛的,這還只是外門弟子而已!”

  徐三娘察覺到楊田剛話中有話,笑問道:“楊兄這一次大放異彩,為咱們村,甚至咱們鎮在整個夢瑜縣都爭了臉,想來這一次撼天宗招收外門弟子,楊兄必定榜上有名了?”

  說罷,無論是徐三娘還是張鐵匠看向楊田剛的目光都帶上了一抹艷羨之色,誰料徐三娘的話說完,楊田剛卻是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只是將手中的旱煙“吧嗒吧嗒”抽的更厲害了。

  眼見得楊田剛不說話,兩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韓秀梅,只聽韓秀梅狠聲道:“撼天宗不公,撼天宗這一次招收外門弟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們當家的了!”

  “為何?”張鐵匠和徐三娘不約而同的問道,平日里這三家在村里斗得厲害,但這個時候兩人詢問的語氣中更多的卻是詫異,而非幸災樂禍,委實是因為楊田剛在這一次蝗災的表現著實太過優異了,他們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能夠阻擋楊田剛成為撼天宗外門弟子。

  “哎!”韓秀梅也嘆了一口氣,嘴角透露著嘲諷之意道:“這事兒說起來也簡單了,大約就是撼天宗這一次招收外門弟子的標準便是依靠各村正征集糧稅的完成力度來定,越是收成少的村子反而把糧稅交足了,那村正的表現自然就越好,對于撼天宗的忠誠自然更高,咱們土丘村收成這么好,以我們當家的如今的威望,糧稅征集自然容易得很,反倒沒了向撼天宗表示忠誠的機會!”

  張鐵匠一聽這話不由氣得樂了,道:“這他媽算是什么狗屁邏輯!”

  楊田剛這時卻甕聲道:“鎮上有傳言說是本縣豪門熊家的嫡長子就差一步就能夠成為撼天宗真傳弟子,熊家的長風真人向撼天宗保證整個夢瑜縣上繳的糧稅不會因為巨蝗災而損失太多,…”

  “什么?他熊家憑什么讓整個夢瑜縣為他兒子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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