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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雙螭小印(2)

  馬先生愣了一下子,那東西可是小寒的命根子,小寒去哪里都會把它隨身帶著。

  “小寒…”馬先生有些遲疑。

  “去拿!”小寒說道。

  馬先生見他堅持,當即轉身向著里面走去,不多久,就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首飾盒出來,郭胖子湊近一看,不僅嘖嘖稱奇。

  那是一只白金鑲嵌了紅鉆的首飾盒,紅鉆鑲嵌成了一枚紅色的楓葉,鉆石雖然沒有那種偌大的,但是,卻是精選的勻凈精美的。

  就這樣一只首飾盒,只怕一般的珠寶公司都未必能夠折騰得出來,那么,盒子里面的東西,自然更是彌足珍貴。

  郭胖子有些糊涂,這個木易到底找小寒要什么啊?應該不是清單上面的東西那么簡單吧?

  小寒掙扎著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后打開那只首飾盒。

  盒子里面,裝著一塊美玉,雕刻成了一枚印章,但是不大。印鈕雕刻成了一只小巧玲瓏的麒麟,足踏石球,麒麟憨態可掬,和普通的麒麟面目猙獰完全不同。

  而那印章的顏色,卻是難得一件的胭脂紅色,郭胖子也是見過一些東西的人,他看了一眼,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是和田赤玉。

  和田帶赤,哪怕只是一點點,那都是千金不易。

  印鈕上面,穿著明黃色的絳子,應該是便于攜帶,小寒拿起那枚印章,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子,說道:“古人有割袍斷義的說法,今既然找我索要這東西,那你就拿去吧。從此以后,你我再無任何瓜葛。”

  說著,小寒直接把那枚印章遞給木易。

  郭胖子就站在木易的身邊,這個時候,他清楚的看到那枚印鈕下面的字跡——不,那不是字跡,而是兩條小龍。

  郭胖子只感覺腦袋轟隆一響,頓時就呆滯了,這樣的和田赤玉,潤澤如酥,感覺像是上好的羊脂里面攙和了胭脂凝固了一樣,本身就是價值連城之物,如今,加上它古玩的身價,這玩意…到底要值多少錢?

  好吧,他俗氣了,這東西不能夠用金錢來衡量,不,用錢來衡量,似乎都是對這方小印的褻瀆。

  不知道為什么,郭胖子突然就想到——宋徽宗亡國,不是沒有道理的。

  木易似乎沒有聽到小寒的話,接過那枚印章,在手中摩挲了一下子,點頭道:“不錯。”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教我的,我豈會拿著假貨騙你?”小寒的臉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有了這個,你可以讓那幅畫變得完美無缺。”

  “你知道就好。”木易說著,當即把那枚小印收藏好,“用完我還你。”

  “不用了!”小寒搖頭,他扶著沙發站起來,向著里面臥房走去。

  “胖子,我們走!”木易招呼郭胖子。

  郭胖子輕輕的嘆氣,跟著他下樓,等著走到樓下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個馬先生竟然跟了下來。

  “怎么,你還想要搶回去?”木易在樓下站住腳步,看著馬先生問道。

  馬先生搖頭道:“小寒既然把東西給了你,我自然不會搶回去,我只是希望木先生給我一個送你離開的機會。”

  “哦?”木易有些詫異,問道,“你要送我?”

  “嗯!”馬先生點點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中年人急急走了過來,看了看木易,把一個資料袋遞給馬先生。

  “你上去照顧一下子小寒,我送木易先生走。”馬先生說道。

  中年人點點頭,說道:“我叫了醫生過來。”

  馬先生便不在說什么,帶著木易他們向著停車場走去。

  “木易先生,請!”馬先生的車是那種牛高馬大的悍馬,體積龐大,這種車,空間也大,坐著比較舒服。

  郭胖子有些不放心,看了看木易,說道:“木老先生,你還是坐我的車吧,別麻煩馬先生了。”

  “不麻煩,你開車跟在后面就好。”馬先生說道。

  “沒事。”木易說著,直接就坐上那輛悍馬的副駕駛位置。

  馬先生也上車,拉過保險帶之后就發動車子,然后緩緩的開出停車場,向著古玩街的方向開去。

  眼看著就要快要到古玩街了,木易忍不住問道:“馬先生,你就真的只是送我?”

  “是!”馬先生說道,“你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我也不想和你多啰嗦什么,事實上,我看到你就討厭。”

  木易信開他副駕駛座位前面的儲物箱,果然,里面裝著糖果,牛奶,還有一些餅干之類的小零食,而不出他所料,他也翻到了暈車藥。

  “果然!”木易輕聲笑道,“我就說啊,馬先生也是年輕人,而且還是年輕有為,有錢有勢——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應該開個蘭博基尼什么的,結果你老是開這種悍馬…呵呵呵呵,給小寒準備的?這種車,他坐著比較舒服,沒那么暈得厲害。”

  “是的!”馬先生點頭道,“開這種車帶他出去玩,他會比較舒服。”

  木易看了他一眼,說道:“他對于你來說,真的就那么重要?”

  “嗯!”馬先生點頭道,“十多年前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等我有錢有能力的時候,我就會回來接走小寒,如果你不同意…”

  “如果我不同意,你不在乎讓我從這個世上永遠的消失。”木易突然哈哈笑道,“我那個逆子回歸之前,小寒不就讓我消失了?我不假死,說不準他就讓我真死了。”

  “老頭,那是為著你好。”馬先生冷笑道,“國內的很多事情,他都瞞著木秀先生。”

  “得了,就是這么回事。”木易冷笑道,“我都不在乎了,他還在乎什么啊?”

  馬先生踩下剎車,車子在馬路邊停下來,馬先生側首看了一眼木易,問道:“你真不在乎?”

  “我活了這么一把年紀了,我在乎什么?”木易冷冷的說道,“你順便帶一句話給小寒,他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我還真不怕他能夠翻了天,心機這么深,真不是什么好事——你和他說,讓他少算計點,免得把自己的小命都搭進來。”

  “他怎么算計,也算計不到你如此無恥。”馬先生一邊說著,一邊放松剎車,踩下油門,車子一直開到玉珍齋的門口,他從后面取過一個資料袋,遞給他道,“木易先生,這份資料當年老許查了,先送到我手里,然后我找木秀先生證實過,他說——資料屬實。”

  “什么東西?”木易問道。

  “你自己整出來的破事。”馬先生冷笑道,“本來,這樣的東西,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但是,由于你今天所做的種種,我感覺,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你知道,木易,我要讓你知道,什么是后悔。”

  “如果你的后悔——是指我打小寒那件事情,那么,我現在就后悔了。”木易說道,“我每次打了他,我就后悔,只是我見到他,就我忍不住,我看到他那張臉我就討厭。”

  “你有病啊!”這次,馬先生就沒有能夠人耐得住,罵道。

  “對于這個問題,我也感覺我有病,真的,我每次都想著,我不應該這么對待孩子,可是見到他…”對于這個問題,木易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去富春山居的時候,他還想著,這次一定要好好和他說話,反正,他也不是那要枚雙螭小印,就是用一下子,用完了還他。

  如果沒有這個雙螭小印,他就沒法子讓那幅《東京風華錄》摹本完美無缺,達不到楊康的要求。

  可是,連著木易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他見到小寒,就控制不住自己?

  難道真的像小寒說的那樣,自己打他打順手了?

  “我也很想揍你!”馬先生說道,“但鑒于我未必能夠打得過你,所以,我不會動手,你可以下車了。我希望你看完那份資料的時候,你還能夠這么鎮定。”

  “放心!”木易冷笑道,“什么大風大浪我都見識過了,馬先生,你還年輕,你還沒有孩子,等你有孩子了,你也許就明白了。當年我那個長子出生的時候,我全程陪在他身邊。可孩子出生了,那個我最愛的女子,跪在我身邊苦苦哀求,希望我能夠給孩子一個身份,不要讓他頂著私生子的名義過一輩子,而那個時候,我卻迫于老父的壓力,要去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

  二十多年過后,我那個長子一直到死,我都沒有能夠給他一個身份,我讓他頂著私生子的名義入了土。

  而殺他的人,卻是我另外一個兒子,我連著報仇都不可以。如今,那個兇手富貴雙全,老天爺為什么就這么不公平?”

  “你難道就盼著他顛沛流離,被人追殺,凄苦不堪?”馬先生冷冷的說道,“木易,他也是你兒子——他殺你那個沒出息的長子,也是你長子先動手,他只不過反擊。”

  “對,相對于他來說,這世上很多人都沒有出息,用他的理論,這世上的人就應該死掉一大半。”提到這個,木易憤然說道。

  “我不想和你爭論什么,你下車吧。”馬先生說道,“我要去看小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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