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治笑著看著湯辰,說道:“湯先生,你都做什么了?你不會真的家暴,把康少爺打得都只認你做朋友,不認你這個老了?”
“你還胡說!”楊康徹底敗給這老頭了,說道,“我和湯先生真的是朋友。”
“公孫先生,我車在外面!”湯辰突然說道。
“好,那我去車上等你!”公孫治笑笑,拎著藥箱,轉身就要走。
“喂…”楊康想起那個養氣的藥,頓時叫道,“公孫先生…”
“康少爺,有事找湯先生說!”公孫治說著,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湯先生,我必須要說,這廝就是一個老騙。”楊康咬牙說道。
“哈哈哈!”湯辰也不在意,笑道,“他醫術不錯,就是喜歡胡說八道,和秦教授一樣,你別在意!”
“嗯!”楊康想想,他也不能夠在意什么啊?所以他只是笑笑。
“阿康,你看――這就快要你生日了。”湯辰突然說道。
“啊?”楊康想想,是的,八月過了,就快要他生日了…
“我想要給你籌辦一個生日宴會,你看可好?”湯辰說道。
“不好吧?”楊康愣了一下,給他籌辦生日宴會,他用什么名義給他籌辦宴會?他們只是普通的朋友,甚至都談不上熟識。
湯辰輕輕的嘆氣,眸里面閃過一絲傷感,說道:“我曾經對楊煬說過。等著他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我就在湯府給他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對外宣布他的身份――可惜,他沒有等到二十歲。”
“湯先生,我不是楊煬。”楊康微微皺眉,說道,“您不能夠用我做他的替代品。”
“是,我知道!”湯辰點頭道,“我沒有用你做他的替代品,真的。我就是想要給你籌辦一個生日宴會。我會宴請歐墨風參加――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出面幫你詢問什么,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也給我一個機會。”
楊康愣愣然的看著他。如果是他的生日宴會。而且是湯辰主辦,如果宴請歐墨風,理論上來說他不會拒絕。那么,自己有機會見到他,也可以詢問當年那幅畫的事情。
是的,他的家事,湯辰確實不方便詢問,甚至,湯辰也不方便引見他和歐墨風。這是一個很好的,迂回的法。
“另外,我還可以趁機幫你邀請另外一個人。”湯辰低聲說道,“但我不能夠保證,我有把握請到那個人。”
“誰?”楊康一愣,連著湯辰都沒有把握請到的人…
“楊城那邊的一個古玩商人,他是唯一一個能夠推翻歐墨風鑒定的人。而且行業圈里面都承認他的鑒定…”湯辰低聲說道,“我和他父親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但和他卻沒有接觸過,他脾氣有些怪,平時不太愛動,他身邊的人,我也不愿意招惹,所以,我不能夠保證,我能夠請到他。如果你同意開這個生日宴會,我親自下帖,跑一趟楊城請他。”
“湯先生,你沒必要如此!”楊康有些苦澀的笑,“您的人情我還不起。”
“阿康,你對我說人情,我會生氣的!”湯辰皺眉說道,“我能夠幫你的,就只有這么一點,如果你同意,我這就籌備,你不同意,就當我沒說過。”
楊康認真的想了想,黃堂他們的調查似乎也陷入了死胡同,而郭胖那邊,又忌諱歐墨風,不敢有多動作,師爺去京城追查那幅畫,也是毫無線索,一點進展都沒有。
他沒事找找姜巖的麻煩,最近姜巖很慘,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樣,可他依然沒有找當年那個聯系…
如果能夠見到歐墨風,也算是有所進展――至少他可以當面問問,為什么他判定那幅畫是假的?
“就只是生日宴會?”楊康問道。
“就是生日宴會,沒有別的!”湯辰見他這么說,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他就知道,他不會拒絕的,“你放心,除非你同意,否則,我不會做別的事情。”
“嗯!”楊康點點頭,笑道,“公孫先生誤會,你就不能夠解釋一下?”
“他誤會,我會很開心,所以,就讓他誤會吧!”對于這一點,湯辰笑的很是開心。
楊康卻是很尷尬,忙著說道:“湯先生,你喝茶!”
“這茶不錯!”湯辰接過他遞過來的茶盅,輕輕的啜了一口,笑道。
“嗯,我們老板的,我平時都舍不得吃!”楊康笑道,“今天和人出去吃了燒烤,回來口渴,就忍不住糟蹋了他的好茶!”
提到如意坊的那位邵老板,湯辰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斂,半晌這才說道:“等著邵老板回來了,你就辭掉如意坊的工作,如果你喜歡古玩,我給你開一家店,你看可好?”
“湯先生,我已經買下玉珍齋――只不過,我還是很喜歡如意坊。”楊康笑道。
雖然他不能夠確定什么,而姚軍查了邵墨,也沒有能夠查出來什么,但是,楊康心底下卻是知道,他如意坊頻頻出現無價之寶的古董,卻沒有一個人敢找他的麻煩,這里面絕對和那位邵老板有些關系。
他想起他第一次和邵老板初見,他就曾經說過――如果你自己收了東西,你也可以用如意坊的名義出售,包括送去閬苑拍賣等等。
秦正簡對他如此客氣,也是因為如意坊的緣故。
所以,只要他呆在如意坊一天,那么,他就可以一直借用如意坊的名頭。
畢竟,秦正簡給他開的鑒定證書上面,可都有閬苑的印章,甚至有歐墨風的簽字等等,玉珍齋絕對沒有這么大的臉面。
湯辰和歐墨風交好,也許也可以做到,但是,楊康一點也不想搬家,他在等――他要等邵墨回來,他要問他一件已經困擾了他很久的事情。
聽得楊康這么說,湯辰自然不會再說什么,笑道:“那你生日這事情,就這么說了,這事情可不能夠反悔,我很快就會讓人發出請帖的。”
“嗯,我知道!”楊康也知道,他既然同意了,豈能反悔。
“阿康,你和我說說,你以前都是怎么過生日的?”湯辰笑呵呵的問道,“你爸爸在的時候?”
“這…”楊康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但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媽媽在世的時候,一般就是媽媽給買一套新衣服,還有鞋、襪,我爸爸說,這是金陵舊俗,小孩生日必須的。然后一家人買點菜,買個蛋糕…”
說到這里,楊康忍不住笑了笑,以前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感覺很是平常。但現在想想,卻是感覺分外溫馨。
“后來,我媽媽過世了,我那個時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就有些叛逆,在學校廝混,有時候甚至都不愿意回家…”楊康低聲說道,“我媽媽剛剛過世不久,就有人給我爸爸說親,我很怕!”
“怕什么?”湯辰問道。
“我已經失去媽媽了,我怕我也失去爸爸!”楊康低聲說道,“我記得很清楚,有人給我爸爸說親,那個女人帶著一個女孩,比我小二歲,我很怕我爸爸娶了她,我就什么都沒有了。”
“可憐的孩!”湯辰低聲嘆氣。
“大概是我爸爸覺察到了我的異樣,就和我說,他不會再娶了,他是我一個人的爸爸。”楊康心感覺有些苦,如果當年不是自己阻撓,父親會再娶嗎?
“然后每一年我過生日的時候,他都向以前一樣,給我訂蛋糕,陪著我買衣服,給我張羅這樣,張羅那樣…”楊康笑了笑,想起父親,說道,“你不知道,我爸爸不會煮飯的,但我每年生日的時候,他早上都會給我煮個面,他煮的面真的很難吃,可我現在想要吃一口,都吃不到了。”
“我十歲生日的那天,他給我買了這塊翡翠玉佩,掛在我脖上,我很是喜歡,但是他煮的面,真的不好吃。”楊康繼續說下去,“我還笑話他,翡翠很好,可面真不好吃。他說,他最近買了菜譜,正在研究,想來明年我生日的時候,他煮的面會好吃一點…但是,沒有明年了。”
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他心里很是酸楚。
“我也不會煮面!”湯辰突然說道。
“啊?”楊康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湯先生,你不用煮面的,你給我辦生日宴會,我已經很開心了,對了,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啊?”湯辰問道,“你找我有事?”
“沒事,我最近收了幾樣瓷器,你要看不?”楊康笑問道。
“什么樣的東西?”湯辰笑道,“我還是很喜歡瓷器的。”
“上樓去看?”楊康笑道,“我要送你一個菜碟,嘿嘿…”
“走,把你的菜碟給我看看!”湯辰聞言,還真是來了興趣。
楊康點點頭,當即把如意坊關了門,然后把那卷詩稿和芹溪蘭草圖一起收拾了,帶著湯辰上樓。
“阿康,你手里的是什么東西?”湯辰好奇的問道。
“哦?”楊康笑道,“湯先生,你不是紅迷吧?”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