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想了想,問道:“當年您考鑒定師的時候,碰到的也是這樣的?”
“一模一樣的手法!”秦教授嘆氣道,“這玩意我印象深刻,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錢多正在看著那只粉彩瓷碗,聞言,好奇的問道:“老秦,會不會是你看錯了?舊仿當真品?雖然我不太懂,但從來只聽得人說,仿品冒充真品的,怎么還有把真品弄得像是假的?”
“天知道啊!”秦教授搖搖頭,對于錢多有些不滿,說道,“老錢,你什么意思,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請不要質疑的鑒定。”
“我就這么一說!”錢多忙著說道,“我知道你是非常有名的鑒定師,來來來,給我看看這個碗,我喜歡,想要買。”
“哦?”秦教授聽得他這么說,忙著走過去,從錢多手中接過那只漂亮的粉彩瓷碗,看來一眼后面的落款,問道,“雍正年間的?”
“嗯!”楊康點頭道,“很漂亮的東西,我也喜歡。”
“確實漂亮,這可是玫瑰花啊!”秦教授呵呵一邊拿著手電筒看著,一邊說道。
“教授,那個時候,這叫做月季,不叫玫瑰,玫瑰是外國人的說法。”楊康笑道。
“都一樣,都一樣,事實上就是這么一種花兒。”秦教授一邊看著,一邊說道,“我們中國人的玫瑰是一種類似于月季的花兒,但卻不怎么合適插瓶和送女孩子,月季倒是不錯。”
楊康笑了一下子,半晌,他才說道:“這花天生就是用來插瓶的——它若是生長在那里,倒是普通,甚至有時候反而顯得粗糙。一旦被剪下來,包裝上華麗的綢紙或者是插入瓶中,那氣質立刻就不同了,顯得優雅華貴,雍容大度。”
“切!”秦教授忍不住鄙視道,“照你這么說,什么花不合適插瓶?”
“荷花!”楊康笑道,“這絕對不是一種合適插瓶的花——花葉分離,還粗枝大葉,可是,它生于水面上的時候,就是那么唯美,或者我應該說,只有湖畔水塘,它能夠盛得下它的完美,小小的瓶子是不成的。”
“得,當我沒說,我真不知道,你還研究這個。”秦教授對于楊康的觀點,頓時搖頭不已。
“我媽媽當年極是愛花。”楊康笑了笑,這不是他的觀點,而是他那位母親的觀點。
“你們兩個不要討論花,先說說這碗。”錢多忙著問道。
“小王爺的東西,你一般可以放心。”秦教授說道,“東西沒問題,老錢,如果你要,我可以給你開個證書。”
“我想要,證書什么的,無所謂,我就是看著漂亮,準備買回去吃飯。”錢多笑道,“楊小友,開個價?”
楊康想了想,又想了想,說道:“錢老,您好的話,給我八十萬就好。”
錢多看向秦教授,秦教授笑笑,沖著楊康說道:“小王爺的價錢很厚道。”
聽得秦教授這么說,錢多頓時就放心了,笑逐顏開,連連點頭道:“楊小友,如何交易?”
“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直接銀行轉賬,現在你就可以把碗帶走了,中午你就可以拿著它吃飯了,哈哈,我保證你可以多吃一碗飯。”楊康笑道,“要證書的話,你找秦教授,我沒有。”
“方便,我等下就給你轉賬!”錢多笑道,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只茶葉罐上面。
“怎么了?”楊康見他神色有些古怪,當即好奇的問道,“錢老,您有什么話,直接說。”
“這個茶葉罐,到底是不是真的?”錢多皺眉問道。
主要是秦教授那句“舊仿藏真”,實在讓他不放心,雖然他也知道,這么問,事實上很是失禮,但是,作為古董生意,他卻不得不問問清楚。
對于這個問題,楊康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秦教授。
“我可以保證是真的。”秦教授說道,“但是,如果你找普通點鑒定師看,有可能人家會告訴你,這是仿品,民國舊仿。”
“這個茶葉罐,要賣多少錢?”錢多開始考慮,如果是一二百萬,既然有秦教授這句話,他就買下來玩玩,真的,剛才進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上這只茶葉罐了。
他雅好茶道,對于這等東西,也沒有絲毫的免疫力,焦尾古琴他是買不起,也不敢問價,但是這種東西,他還是很想收入手中。
何況,秦教授對他說過,這二年明清瓷器崛起,在收藏界價格是一路走高,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東西不但不會跌價,反而會逐步增值,如此一來,站在收藏保值的角度來看,這東西還是非常值得收上手的。
“錢老,您要?”楊康有些意外,真的,錢老要那只雍正年間的粉彩月季黃蝶花紋瓷碗,他一點都不感覺意外。
那只瓷碗雖然很是完美,但是,終究價錢不是太好,放在外面市價就是一百萬左右,他開價八十萬,也算是還了錢老今天修復焦尾古琴的人情。
但是,這個茶葉罐真的不同,這個茶葉罐比較大,器形完好,精美無缺,加上是琺瑯工藝,粉彩描金,可以確定是宮廷貢品無疑,所以,這只茶葉罐的身價也絕對不是那只粉彩瓷碗能夠比的。
“嗯,我看著很是喜歡!”錢多直接說道。
“三千萬!”楊康遲疑了一下子,這才開價道。
“我…”錢多求救般的看向秦教授。
“老錢,如果喜歡,你可以入手!”秦教授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乾隆年間的瓷器,這幾年名頭太大了,楊康這個價錢開得并不高,如果他誠心要出手,委托閬苑拍賣,碰到湯辰那種人競價的話,天知道會飆到什么價錢。
“我要考慮一下子!”錢多跺腳道,“我就不應該跟著過來看什么茶葉罐…”
楊康看著他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一般的模樣,頓時就笑了出來。
“下樓說話吧!”楊康說著,請他們兩人下樓。
錢多要了楊康的銀行帳號,然后打電話通知銀行轉賬,沒多久,楊康就收到了銀行入賬通知,當即笑道:“錢老,你今天就可以捧著那只漂亮的碗兒吃飯了。”
“我老人家得小心點,否則,這手一哆嗦,啪的一聲就沒了!”錢多嘆氣道。
“沒事,反正你錢多!”秦教授哈哈笑道。
“你能不能不要連名帶姓的叫…”錢多對于自己這個名字,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他都弄不明白,當年他爺爺怎么就給他取了這么一個名字?到底是窮了多久,才會給他取這么奇葩的名字啊?
“錢…老…您老人家叫…錢多?”楊康一直都不知道錢老叫什么名字,這個時候細細一想,頓時就回過味來,不僅愣然問道。
“我…我…”錢多咬咬牙,捧著那碗,轉身就走,叫道,“老秦,走啦走啦,我們不要理會那小伙子了,我們去喝酒,你請客。”
“不是說你請客的嗎?”秦教授不解的問道。
“我改變注意了!”錢多說道。
“我就知道你會耍無賴的!”秦教授忙著跟了出去。
“教授,證書…”楊康忙著說道。
“小王爺,你下午把那茶葉罐拍了個照片發我,記得拍清楚點,好看點,我做好證書給你送過來。”秦教授說著,就急急出了門。
等著他們走了,傻大個看著楊康,問道:“小王爺,這兩人一把年紀了,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
“老小老小,就是指他們這種人。”楊康笑笑,事實上,平時錢多一個人的時候,還是一本正經,至少他當年第一次見到他,他就是端著姿態,一副正經生意人的模樣。
可今天他和秦正簡在一起,卻真的帶著幾分孩子性子了。但想想,秦正簡就是這種性子,如同頑童一般。
“我們也出去吃飯!”楊康笑道,“我請客,我剛賺錢了。”
“就剛才那個碗?”傻大個還是表示不可思議,問道,“小王爺,那個碗真要八十萬?”
“是的!”楊康點頭道,“你看,我錢都收了。”
“可是,那東西有什么好啊?”傻大個還是表示不理解,這是他親眼看著錢多通知銀行轉賬八十萬給楊康的,否則,他絕對不相信那么一只破碗,要價值八十萬。
“這就是古董!”楊康笑笑,說道,“八十萬,這還是因為是熟人,他給我修復了那張焦尾古琴,否則,我至少也要賣一百萬以上的,走了,別發愣,吃飯去。”
傻大個抓抓腦袋,嘆氣道:“真不是我能夠理解的概念,老大,對了,我還沒有問你,我跟著你——就是開車?”
想想,他原本在物流公司的時候,雖然也是開車,但是卻忙碌得很,出車的時候,一般都是二個人,日夜不停,一人開車,一人休息,輪流著來的,到了地頭,還要幫忙卸貨等等,幾乎就沒有個閑的,可他今天跟著楊康半天,幾乎就是跟著他逛街閑晃,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是啊,你看看我這里,還有什么事情需要做的?”楊康笑道,“看到對面了嗎?那是我家原本的店鋪,等著裝修好了,你沒事給我看看門面就好。”
雖然邵老板什么都沒有說,但楊康認真的想了想,他唯一的要求,應該就是他住在如意坊。如此一來,在合同期內,他理論上來說都不能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