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胖子沖著他晃了一下子車鑰匙,問道:“小王爺,你要開不?”
“不了,你開吧!”楊康看著他拿著那把保時捷的車鑰匙,知道他想要開車,當即笑道,“這車空間很大,合適胖子。”
對于這個問題,郭胖子只是笑笑,當即坐進駕駛室,楊康就坐在了副駕駛室的位置,看著他發動車子,當即問道:“今天姜巖怎樣?”
“哦?”聽得楊康問起這個,郭胖子笑道,“今天他們家很精彩的。
“怎么了?”楊康表示不明白。
原來,昨天姜巖回去后,也沒有敢說那份借條的事情,憋著一股氣在房間里面抽煙,由于有債主前來要債,姜尚華躲了出去。
晚上十點過后才敢回來,但這個時候,姜巖已經關上門,他叫嚷了幾句,姜巖也沒有理會他。
第二天,姜尚華就憋著一肚子的怒氣,一大早的就找姜巖的麻煩。讓姜巖去找楊康借錢,但由于有那張借條在,再想想一身匪氣的郭胖子,姜巖是說什么也不去了。
不管姜尚華是怎么威脅力逼,然后把姜巖又打了一頓,無奈姜巖這次咬緊牙關,說什么都不去。
魏燕實在看不過,就準備自己去找楊康。
姜巖無奈,只能夠說了出來,楊康手中有一張他的借條——說是他們家借著楊康一百六十萬,不光有他的簽名,還有他的手印。
魏燕當場就糊涂了,回過神來,就要去找楊康拼命。
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出門,就被姜曉月抱住了,哭著說——他們家沒借條還訛了楊康八十萬,如今,楊康手中有著借條,可如何是好?
姜尚華一瞬間也懵了。
姜巖雖然潑皮一點,無賴一點,但他也知道那張借條是假的,當即向姜尚華解釋了一番——然后姜尚華就明白了,之所以楊康手中會有一張以假亂真的借條,而且他還不怕被人鑒定出來是假的,那是因為,當初魏燕要了他八十萬。
他這是報復!
也就是說,在他同意給他們八十萬,搬出他們家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將來讓他們連本帶利還回去的打算。
然后,姜尚華看魏燕就怎么看怎么不順眼了,當初這個注意可是她出的。姜巖在姜尚華那邊受了氣,還挨了打,這個時候就把一腔怒氣發在了魏燕身上,直接把魏燕打了一個動不得。
“我靠,真夠激烈的!”楊康聽著郭胖子說完,皺眉道,“難道他們一家四口人,還都身強體壯的,就沒有一個人提出來,從此以后勤勤懇懇的做事,爭取把這筆錢還上?事實上也沒多少錢啊,只要他們一家四口人都出去打工,不用幾年,就可以全部還上的。他們和債主說清楚,債主也能夠理解。”
“楊叔叔當年對他們太好了,養成了姜巖好逸惡勞的習性,種下了禍根。”郭胖子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楊康想了想,對此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當即不再說什么。
胖子回收站距離不遠,很快就到了。里面亮著燈,郭胖子直接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楊康跟在他身后,進去之后,頓時就愣了愣。
一個五旬左右的老者,正坐在郭胖子的床上,玩著很新穎的平板電腦,而在老者的對面,馮秀才垂頭喪氣的跪在一塊破舊的洗衣板上。
“我的洗衣板!”郭胖子一見,忙著叫道,“師爺,你不帶這么欺負我的洗衣板。”
“閉嘴!”師爺抬頭看到楊康和郭胖子,忙著起身,含笑道,“大公子來了,請坐。”
“師爺!”楊康也學著郭胖子這般稱呼道,然后他又忍不住看了看馮秀才,他和馮秀才算不上太熟,眼見他這般模樣,還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讓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個師爺居然還有家暴傾向,會體罰徒弟?
“請坐!”師爺招呼著楊康。
楊康當即就在郭胖子的床上坐下來,別的地方也沒法子坐的,然后他無可避免的瞄了一下子師爺的電腦,頓時就傻眼了。
在郭胖子和馮秀才口中,他一直都以為這個師爺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據說懂得風水異數,能夠尋龍點穴,各種知識淵博。
原本楊康也以為,師爺上網一定是看看相關的書籍,或者是新聞時政要事,可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師爺看的居然是某個著名網站的香/艷,他只掃了一眼,就不可避免的看到一段兒童不宜的字句。
“胖子,把門關上!”師爺吩咐道。
“哦?”郭胖子答應著,當真關了門。
“我給你買了兩塊洗衣板,你看看可還合適?”師爺指著放在墻角的一個大購物袋道,“我特意挑了大號的!”
楊康聽了這么一句話,忍不住看了師爺一眼。
郭胖子當真走過去,打開方便袋,拿出二塊大號洗衣板,比劃了一下子,說道:“還成,謝謝師爺啊!”
“嗯,我總不能夠厚此薄彼,既然洗衣板合適,你也一并欺負一下子吧!”師爺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塊洗衣板,放在馮秀才身邊,說道,“來吧,盡管欺負,如果斷了,我明天去找人家換就是。”
“我…”郭胖子傻眼了。
楊康偷偷的瞄了一眼剩下的那塊洗衣板,心中暗道:“還有一塊,不會是給我準備的吧?”
“跪下!”師爺陡然沉下臉來,說道,“要不,我告訴你舅舅,你郭家的事情我不管。”
“不不不!”郭胖子頓時就變了臉色,忙著搖手道,“師爺,我錯了,我認罰,我跪!”說著,他當真就在馮秀才身邊跪下。
“我一再跟你們說,讓你們兩個不要惹事,不要惹事——得,你們兩個不給我招惹麻煩,你們就不痛快,對吧?”師爺走到馮秀才身邊,彎下腰來,咬牙怒道。
馮秀才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咳…”楊康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真不是來看師爺教訓徒弟的。
“大公子!”師爺沖著他抱抱拳,搖頭嘆氣道,“大體情況,想來胖子已經對您說起過?
楊康忙著點頭,學著師爺文縐縐的說話口吻,說道:“先父的事情,倒是累的師爺操心。”
“大公子客氣了,咱們一家人不說二家話,你把那幅畫給我看看!”師爺直截了當的說道。
“好!”楊康偷偷的瞄了一眼郭胖子,卻看到這廝雖然口中說著認罰,卻沖著他扮了一個鬼臉,差點就把他逗笑了。把那卷畫遞給師爺后,他就退后了幾步。
師爺拿著那卷畫,看了楊康一眼,問道:“我可以這么看不?”
楊康先是一愣,隨即就知道他所指,當即笑道:“我一般也都是這么看,如果不讓我上手,我根本什么也看不出來。”
“是啊!”師爺笑笑,說道,“對于摸不著的東西,總感覺心里不踏實,隔著一層手套,如同是跟著一堵墻。”
“師父,你絕對考不到鑒定師資格證書的。”馮秀才低聲叨咕道。
“對,考鑒定師都要戴著手套。”胖子嘿嘿笑道。
“閉嘴!”師爺忍不住罵道,“老子難道需要靠著鑒定吃飯?再說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懂個屁啊,字畫上面的絲絹、紙張、墨跡、鈐印等等,因為年代不同,摸上去的感覺也是不同的,上手上手,就是指摸,不讓摸,單靠著眼睛看,除非是有明顯的破綻,否則,你能夠看出來個毛線啊?鑒定師出錯的概率很高的。”
楊康笑道:“師爺,我以前聽得我爸爸說起過,清末年間,有個姓林的鑒定師,蒙著眼睛,只要讓他摸著字畫類的東西,他都能夠斷定字畫的紙張和絹本年代!”
“嗯,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聽的師父提到過那位林老先生,當年他可是一個傳奇人物。”師爺笑道。
“師爺,還請看看這畫!”楊康笑道。
師爺點點頭,就把那張畫放在郭胖子的床上,鋪開,拿著手電筒、放大鏡,然后仔細的看著。
楊康發現,師爺在鑒賞古畫的時候,還真有那么幾分氣勢,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喜歡看色/情的猥瑣老頭。
為著不打擾他鑒賞古畫,楊康退后幾步,在地上蹲下來,看著馮秀才,問道:“怎么回事?”
“就是那個老廟…”馮秀才湊在他耳畔,低聲說道,“看在我給你編如意結的份上,你等下給我求求情,我已經跪了半天了。”
“撲哧”一聲,郭胖子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笑?”馮秀才低聲罵道。
“難道還不準我幸災樂禍了?”郭胖子得瑟之極。
“哈…”楊康死勁的憋著,才避免自己笑的很是失態,胖子這廝自己還跪著,他居然還笑話別人?還幸災樂禍?
“你難道不跪著?”馮秀才不解的說道。
“自然!”郭胖子嘿嘿笑著,低聲說道,“等下師爺看好了畫兒,我就送小王爺回去了,你慢慢品味這跪洗衣板的滋味吧,現在先練習著,將來娶了媳婦,這鐵膝蓋功夫也就練成了。”
“等下小王爺自己開車回去就成了,胖子你也給我留下來。”師爺冷笑道,“我今天要不好好管教管教你們兩個,你們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師爺,我小時候書沒有讀好,求問——天有多高,地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