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方有些不服氣,用力拍了一下子方向盤,說道:“否則怎樣?也沒見他在我們圈子里面混過?看起來也不像有什么來頭。”
“他是沒在我們圈子里面混過,確實也沒什么來頭。”湯皓淡淡的說道,“金陵一個小小的古玩商人的獨生子,二年前他老子還因為一幅畫打眼,然后一氣之下就死了,留下一堆債務給他。”
“那你這么在意他做什么?”蔡方更加表示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這話怎么說。”湯皓冷冷的說道,“他和我家老頭子交好,關系非同尋常。反正,我家老頭子非常在乎他,就是這么回事,你要真傷了他…只怕我家老頭子是不會放過你的,所以今天這個事情你就自認了倒霉了吧。”
“他…認識湯先生?”蔡方還真有些奇怪了。
“嗯!”湯皓點點頭,說道,“我對他也很是表示好奇。”
——————我是華麗的分節符——————
卻說黃堂開著車,速度不快,緩緩的離開那座廢棄的醬油廠,向著金陵城里開去,在一個路段比較偏僻的地方,他踩下了剎車。
楊康這個時候正好有些犯困,閉著眼睛打瞌睡,他一停車,他也醒來,抬頭四處看了看,并沒有回到古玩街,而是在一個偏僻的路段,當即問道:“黃大探長,怎么了?停車尿尿?”
“嗯!”黃堂點點頭,在路邊停好車,當即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少頃,又返回來,但是他并沒有急著發動車子,借著路邊昏黃的燈光,看著楊康。
楊康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當即忍不住摸了摸臉,問道:“我臉上有花?”
“老大,你就準備這個樣子過一輩子?”黃堂舔了舔嘴唇,他發現自己就不善于言辭,沒有舌綻蓮花的本事,他也不知道應該怎么游說楊康。
“什么?”楊康呆了一下子,半晌,他才皺眉道,“你剛才叫我什么?”
“老大!”黃堂說道,“我沒有叫錯,你還記得,上中學的時候…”
楊康閉上眼睛,從一數到十,然后再從十數到一,冷靜的想了想,這才說道:“黃堂,我們現在不是在上中學,我們都長大了。”
“我知道,我們都長大了,但是——沒什么不同。”黃堂突然有些惱怒,一把抓過他,叫道,“你看著我!”他說話的同時,打開了汽車頭頂的室內燈,說道,“楊叔叔死了,你難道就準備一直這么消沉下去?”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楊康開口道。
“你能夠處理好,你能夠處理好個屁啊?”黃堂怒道,“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桃園山莊二零三號原本是你家的?”
“我怎么知道你給我介紹個工作,居然…”楊康說到這里,陡然住口,半晌,他才說道,“你壓根就沒有準備給我找工作,對吧?”
“我給你找工作,你讓我給你找什么工作啊?”提到這個,黃堂也是一肚子的火氣。
楊康嘆氣,靠在汽車椅子上,不再說什么,他知道黃堂是為著他好,但是,當初那種情形下,他不出來找工作,他能夠怎么辦?
就算有太陰寶鑒,那又如何了?
他也去夫子廟那邊看過,真有好東西,誰胡亂拿出來給人看啊?現在不比八十年代末期或者九十年代初期,那個時候,國內古玩還沒有炒起來,很多人還沒有古董這個概念,上山下鄉找找,多少能夠收到一點東西。
現在,全民收藏,家里有個三五年的物件,都恨不得當古玩賣錢,你想要撿漏,就要看運氣…
而像今天大金牙這樣的地下古玩拍賣,沒有門路,他也進不來。
“今天怎么想得起來帶我來這樣的地方?”楊康問道。
“老大!”黃堂摸出香煙來,點燃一根,狠狠的抽了一口,這才說道,“我今天傍晚去找你的時候,我都下不了決心要不要帶你來這里——我知道桃園山莊二零三號居然是你的,我才下定決心,我要帶你來。”
“嗯,今晚我運氣不錯!”楊康淡然而笑,說道,“謝謝你。”
如果今天黃堂不帶他來,天知道那個寶貝便宜誰了?哦?不對,大金牙應該也不知道那玩意的珍貴,把它當成不值錢的木料了。說不準,稀世珍寶,就被人當成破爛了。
古玩一行,還真講究機緣和運氣——楊康發現,他最近的運氣似乎一直不錯。
“老大,兄弟們都過的很苦!”黃堂吐出煙霧,說道,“我明白你的用心,可是,我們這些人,都沒什么本事。”
“大黃,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楊康微微皺眉,說道。
“你是上了大學,有一張能夠拿得出手的文憑。”黃堂說道,“但是當年跟著我們一起混的人,大都不是上學的料,高中畢業后,家境好一點的,還找個技校或者職校讀一下子,不好的,就直接出來打工了。
沒文憑,大都不好混。仗著力氣大,手腳靈活,大都也就是給人看看場子,或者是做做苦力。
我算是比較好的,機緣巧合,開了一家小偵探所,也就是吃不飽、餓不死的那種。楊叔叔如果在世,你依然是當年的無缺王子,我今天就什么都不說了,但是,楊叔叔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你就準備這么消沉一輩子?”
楊康想了想,說道:“大黃,你的意思是——大伙兒都混的不好,反正我爸爸也死了,我也不用做好孩子了,讓我重出江湖,帶著你們一起混?”
“對!”黃堂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你點個頭,我去召集人。”
“你讓我想想!”楊康靠在車椅上,問道,“有煙嗎?
黃堂摸出香煙,遞給他,然后給他點上火。
楊康抽了一口煙,吐出煙霧,說道:“大黃,現在不比我們上中學的時候,打架斗毆,收個保護費,或者就是開盤口賭一下子同學們的成績,這都是邊緣事情,鬧著玩玩,沒人管我們,在老師眼中,我們頂多就是不服管教的一些小屁孩,成不了氣候,現在你要是召集人,重新做?你準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