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公公道:“其實她最疼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王爺不用小的說也應該知道。”
薛勝景道:“是啊!”
此時又有一個太監的身影出現在聚寶齋門外,乃是來自皇宮的大內總管榮長海,董公公顯然不愿和此人打交道,居然一轉身就走了,榮長海也過來向薛勝景見禮,看到董公公遠去的背影,不由得笑道:“董公公這是怎么了?咱家剛來,他就走了,莫非是要躲著咱家嗎?”
薛勝景笑道:“一定是看到你當了大內總管,他心里不舒服。”
榮長海掩住嘴巴笑得頗有幾分少婦的嫵媚神韻,看到四下無人,忽然壓低聲音向薛勝景道:“先皇留有一道遺詔,皇上此次向您出手應該是源于此。”
薛勝景內心一沉,如果榮長海所說的事情屬實,那么自己的處境非常麻煩,所面臨的危機并沒有因為渤海國方面的化解而全部消失,先皇遺詔!此事還從未聽說過,自己本以為瞞過了皇兄的眼睛,卻想不到,他臨終之前仍然念念不忘將自己除掉,看來他對自己終究還是不放心。
薛勝景道:“老人家知情嗎?“
榮長海搖了搖頭道:“不清楚,究竟是誰將這道旨意傳給了陛下還沒有查出來。”
薛勝景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查!一定要幫我查個清清楚楚,我絕對饒不了他!”
飛梟翱翔于藍天之上,胡小天坐在飛梟的背脊之上,俯瞰下方是一望無際的碧藍色的大海,晴空萬里,陽光毫無遮攔地照在他的身上,身后有兩道白光閃爍,那是在拼命追趕飛梟身影的雪雕。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此次的渤海之行雖然沒有見到霍小如,可是胡小天也收獲頗豐,非但化解了薛勝景的危機。而且和渤海王顏東生,蟒蛟島主閻天祿之間達成了默契,讓他們認識到在兩大強國身邊想要生存,就必須相互聯合的道理。
對胡小天而言這種聯盟更加重要。等于他打通了庸江流域通往東海的通道,以后他就可以掌控這一帶的制海權,漸漸控制大雍和大康之間的利益輸送。
飛梟終于放慢了飛行的速度,兩只雪雕一左一右來到它的身邊,夏長明出現在胡小天的右側。對飛梟驚人的飛行速度和耐久力表示驚嘆。
胡小天這段時間跟隨夏長明學到了不少和鳥類溝通的方法,他想起落櫻宮主人唐九成也擁有一只灰雕,有些好奇地問道:“唐九成難道也是一個馭獸師?”
夏長明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唐九成騎鷹飛翔,可是從胡小天的描述中也能夠做出大致的判斷,他點了點頭道:“天下間懂得馭獸之術的不少,普通的可以訓練雞犬牛馬,耕耘勞作,高深者可以驅駕野獸飛禽,集團作戰,上陣殺敵。可是這其中又分為三大派系。一是豢養修煉毒蟲的毒師,以五仙教和斑斕門為代表,一是以驅馭猛獸為主的百獸門。還有一個就是我們所修為的,以驅馭飛禽為主。這三大派系之中,實力最為強大,手段最為陰狠的要數五仙教,百獸門善于驅策狼熊虎豹,不過他們的宗門位于天香國,門人很少出現在中原地帶。”
聽夏長明說完,胡小天對這方面的了解又多了幾分。看來這其中最為低調的就是夏長明所在的門派了,他忽然想起了羽魔李長安,不知夏長明的這位師兄去了哪里?本想詢問,可是話到唇邊又轉變了念頭。畢竟涉及到人家門派的秘密,自己何必多事。
夏長明嘆了口氣道:“最近都沒有師兄的消息,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方。”
胡小天笑道:“李先生武功高強,為人智慧出眾,就算遇到了什么麻煩他也能夠應付。”
夏長明道:“師兄受了傷,而且失去了一條右臂。他的武功已經大打折扣了。”
胡小天想起李長安在東梁郡外被人伏擊的事情,既然夏長明主動提起,他就勢問起了這件事:“你師兄和獸魔閻虎嘯有什么過節?”
夏長明道:“閻虎嘯就是百獸門的高手,至于他和師兄的過節我也不甚清楚,只是知道他是奉了天機局的命令追殺我師兄,可能是師兄和洪北漠的過節吧。”
胡小天點了點頭,忽然感覺身上一陣奇癢,終于忍不住伸手探入胸膛撓了幾下,可是越撓越癢,還好他們到了中途休息的時候。操縱飛梟,降落在海心中的一座小小的孤島之上。
身上的奇癢感覺越來越重,胡小天借口去方便,來到樹叢后面,脫下上衣,看到身體的肌膚已經變得發紅,再看自己的一雙手臂,竟然布滿了血紅色的經脈紋路,胡小天此驚非同小可,慌忙坐下屏氣調息,內息運行一個周天之后,發現體內并無異樣,可是肌膚卻變得越來越癢。
夏長明看到他久去不回,也過來查看,看到胡小天著上身坐在地上,身上布滿血紅色的經脈紋路,不由得大吃一驚,愕然道:“主公,您身上究竟是怎么了?”
胡小天搖了搖頭,他也搞不清楚為了什么,此時一只黑色毒蝎爬行到他的身邊,距離他三尺左右的地方馬上調頭就走,胡小天看到那只蝎子對自己如此畏懼,方才想起自己曾經吞下了五彩蛛王的內丹,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夏長明,此前他一直以為吞下五彩蛛王內丹之后身體并無異狀,想不到時隔這么多天之后終于有了反應。
夏長明道:“應該是這個原因了,我也曾經聽說過五彩蛛王的事情,據說這是天下間最厲害的五種毒物之一,想不到主公會有此奇遇。”
胡小天苦笑道:“什么奇遇?如果不是當初狀況危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那顆東西吞下去,本來還以為那顆東西不消化呢,可現在應該是被我完全吸收了。”
夏長明也不懂得解毒,撓頭道:“這可如何是好?”
胡小天道:“不行了,我實在是癢得受不了,洗個冷水澡再說!”這廝再也顧不上什么風度,來到海邊將衣服脫了精光,撲通一聲跳了下去,雖然是初春,海水仍然冰冷徹骨,比起深入骨髓的瘙癢來說,這點寒冷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過來到海水之中,遇到冰冷的海水刺激,胡小天的丹田氣海中自然而然生出一股暖流和外界的寒冷相抗衡,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暖流沿著經脈流淌,很快就行遍全身,身體的瘙癢感也隨著氣息的流動開始減弱。
夏長明擔心胡小天有事,來到海邊看他,卻見胡小天整個人浸泡在海水之中,在他身體所在的那片海水區域竟然開始升騰起裊裊的蒸汽,夏長明知道胡小天在練功,不敢輕易打擾,坐在岸邊,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方才看到胡小天赤身地走了上來,奇怪的是,遍布在他身體的紅色脈絡紋路也已經完全消失了。
胡小天朗聲道:“痛快,痛快!”經歷了剛才那場非人的折磨,身體重新恢復正常感覺,其中的舒爽和愉悅難以形容。
夏長明看到他沒事,這才放心下來,只是從這次以后,每隔兩個時辰,胡小天的瘙癢癥狀就要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這廝就不得不跳入海水之中運功抵抗,這樣一來他們行進的速度大大減緩。
折騰了一天一夜之后,胡小天瘙癢發作的次數開始減少,從兩個時辰,變成了間隔四個時辰,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庸江入海口附近,胡小天自從清晨出發到下午,瘙癢癥狀還未發生過一次,胡小天認為這應該是自己行功已經漸漸抵消體內毒素的緣故。
他們決定繼續出發,按照現在的進程,當晚應該可以抵達東梁郡,白天一天都沒有發作,可是就快抵達東梁郡的時候,胡小天的瘙癢癥狀再次發作,為了避免這種事情,他們始終沿著庸江飛行,胡小天跳下庸江洗了個淡水澡,不過這次洗澡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得身體外面開始蛻皮,連續多日的海風和烈日將他的肌膚曬成了古銅色,蛻皮的部分卻潔白細膩,胡小天連搓帶洗,足足洗了一個多時辰,等這貨離開庸江的時候,已經從一個黑炭團變成了一個面如冠玉的奶油小生。
夏長明望著胡小天現在的樣子嘖嘖稱奇。
胡小天揚起雙手,望著月下慘白的這雙手,不由得嘆了口氣道:“我現在豈不是白的跟個小娘們似的?”
夏長明笑道:“這樣看更是英俊瀟灑呢!”
胡小天苦笑道:“活脫脫蛻了一層皮,再搓,肉就出來了。”
夏長明道:“秦姑娘醫術高明,主公回去應當先去她那里看看,或許她能夠幫你答疑解惑。”
胡小天道:“今天只發作了一次,或許明天開始就兩天發作一次了。”
夏長明道:“主公吉人自有天相,相信那顆內丹不會對您的身體造成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