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安民父子離去之后,周默笑道:“你好像很喜歡那小子呢。”
胡小天道:“熊孩子天生神力,如果能夠遇到一位好老師以后說不定能夠成就一番功業呢。”
周默道:“你是不是打算帶他一起前往大雍?”
胡小天笑道:“為什么不?文博遠不是想借機削弱咱們的力量,我就偏偏不讓他如意,凡是跟他作對的,就是我要支持的。”
周默不禁哈哈大笑。
胡小豬豬島小說天道:“我去看看公主。”
龍曦月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看來昨日只是受了風寒,并非是須彌天所說的中毒,當時須彌天也只是為了讓胡小天幫她掩飾行藏,所以才故意欺騙。雖然此事已經過去,可是胡小天對紫鵑的懷疑并未能夠完全消除。須彌天的話未必可以全信,但是紫鵑最近的行為的確有些異常。胡小天提醒過龍曦月,龍曦月對此卻并不擔心,仍然將紫鵑召了回來,讓她在身邊伺候。處于謹慎起見,胡小天讓唐輕璇留在龍曦月的身邊,名為陪著公主聊天解悶,事實上卻是讓唐輕璇幫忙盯著紫鵑,順便保護龍曦月。
胡小天走入營帳之后,紫鵑馬上就告退,她似乎對胡小天非常害怕,低著頭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胡小天目光追逐著紫鵑的身影,等她離去之后方才道:“這紫鵑是怎么了?見我跟老鼠見貓似的。”
龍曦月道:“還不是你之前將我生病的事情歸咎到她的身上,將她嚇得不輕,到現在紫鵑還好生自責呢。”
胡小天向唐輕璇道:“幫我倒杯茶來。”
唐輕璇柳眉倒豎,這貨居然把自己當成端茶送水的丫鬟了。正想發作,卻見龍曦月已經倒了杯茶親手端了過去。
胡小天佯裝誠惶誠恐的樣子,雙手接過茶杯:“公主親自賜茶。小天真是誠惶誠恐。”
唐輕璇道:“里面有毒,你不怕喝了腸穿肚爛。”
胡小天哈哈大笑,仰首一飲而盡:“就算是有毒我也喝了。”
龍曦月道:“我正跟輕璇說讓她留在大康呢。”
唐輕璇道:“姐姐,不是之前已經說好了,這次我陪你一起去雍都嗎?”
胡小天道:“難得唐姑娘對公主如此金蘭情深,干脆你陪嫁過去算了。以后留在大雍跟公主做個伴倒也有個人陪著說話。”
唐輕璇被他說得俏臉通紅,龍曦月嗔道:“胡小天,你又在胡說八道了,不得欺負我輕璇妹子。”
唐輕璇道:“姐姐給我做主,從我認識他,他就一直欺負我。”嘴上說著欺負,可臉上卻沒有半分委屈的表情,反倒顯得有些嬌羞難耐。龍曦月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一動。難道唐輕璇對胡小天產生了情愫?如果真是這樣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自己嫁入大雍之后,若是能有個人關心他安慰他,也許他就不會太過傷心。龍曦月心性善良,雖然胡小天多次說要帶她逃婚,可是她始終認為胡小天的想法不切實際,在現實面前,她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想起自己嫁入大雍之后的種種,對胡小天肯定是個天大的打擊。所以龍曦月開始考慮如何才能讓他心里好過一些。
龍曦月道:“他若是再敢欺負你,我就把他趕出皇宮,將他賞賜給你當隨從好不好?”
唐輕璇脫口道:“好啊…”可馬上又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紅著臉道:“我才不要呢,若是有這樣的奴仆,只怕我每天都要頭疼了。”
龍曦月看了看唐輕璇又看了看胡小天。胡小天何其精明,單從龍曦月耐人尋味的目光中就已經猜測到她的想法,慌忙岔開話題道:“唐姑娘,文博遠已經提出讓你的兩個哥哥和那些傷者一起留下,提前護送他們返回康都。”
唐輕璇還未聽哥哥說起過這件事。不禁愕然道:“為何要如此?一定是他想要公報私仇。”
胡小天道:“唐姑娘,文博遠這個人我多少還是了解的,此人睚眥必報,之前你幫我作證,已經得罪了他,依我之見,你們早些離開反倒是好事,至少不至于招惹是非。”他這樣說完全是為唐家兄妹考慮,且不說離開大康之后他就要全面展開自己的計劃,即便是拋開所有的事情,以唐家的身份地位顯然也是招惹不起文家的,如果在過去胡小天或許不會管唐家兄妹的死活,可是自從同行以來,他們彼此都發現對方身上的優點,胡小天實在不忍心拖他們兄妹下水,所以在文博遠意圖削弱他的實力,讓堅定支持他的唐家兄弟留在大康護送傷員先行返回,胡小天都沒有公然表示反對。
唐輕璇道:“我不怕他,就算我哥哥他們回去,我也要陪著公主一起前往雍都。”她為人極重情意,言出必行。
龍曦月道:“妹子,胡公公說得對,文博遠乃是心胸狹窄之人,你們真沒有必要得罪這種人。”
唐輕璇道:“姐姐,你之前都已經答應我了,豈可反悔。”她起身道:“我去找哥哥,看他們怎么說。”她風風火火地去了。
胡小天和龍曦月對望了一眼,都顯得頗為無奈。龍曦月輕聲道:“前方就是虎狼之國,我真不想多一人陪我冒險。”
胡小天道:“她性情倔強,認準的事情輕易不會改變,而且我看得出她對你這位姐姐感情好的很。”
“你好像很了解她呢。”龍曦月意味深長道。
胡小天笑了起來:“算不上了解,相處久了,為人如何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的。”
“你覺得輕璇怎樣?”龍曦月旁敲側擊道。
胡小天察覺到她的意思,笑道:“公主真是大方啊,真打算將我送給她當仆人嗎?”
龍曦月望著胡小天陽光燦爛的笑臉,心頭莫名生出一種酸楚的感覺,咬了咬櫻唇,小聲道:“以后天各一方,有人能夠幫我關心你照顧你也好…”說到這里眼圈不禁紅了起來。
胡小天搖了搖頭:“有些人,有些事永遠都無法取代。”
龍曦月轉過身,生怕胡小天看到自己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悄悄擦去淚痕,吸了口氣道:“順應天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些天我無數次問過自己,是不是還能過上想要的生活,可是一旦想到有可能付出的代價和犧牲,我就再也沒有任何奢望了。”她慢慢轉回身來,美眸之中仍然淚光瀲滟,柔聲道:“人一輩子不僅僅是為自己活著,還要考慮家人朋友,還要考慮天下蒼生,倘若只是為了一己之私,就置他人的安危于不顧,讓親人和朋友為自己冒險,那么即便是最后他獲得了想要的一切,內心也注定無法安寧。”
胡小天望著這位多愁善感的公主,知道她之所以猶豫不決,仍然選擇服從命運的安排,根本原因是不想其他人為她冒險為她犧牲,既然如此,自己又何須加重她的心理壓力,微笑道:“我懂得,還有一半的旅程,至少我們還有一段朝夕相對的日子。”
龍曦月聽他這樣說,心中卻又悵然若失,神情黯然道:“不錯,至少還有幾天自由。”
此時外面忽然傳來展鵬的聲音:“胡大人在嗎?”
胡小天知道若非有急事,否則展鵬不會主動過來找自己,他向龍曦月笑了笑,從營帳中走了出去,展鵬快步來到他的面前,低聲道:“剛剛文博遠讓人將梁英豪抓走了。”
胡小天聞言內心一驚:“什么?去了哪里?”
“東校場!”
東校場乃是倉木縣昔日點兵的所在,不過現在也已經閑置不用,文博遠手下的那幫將士有一半駐扎在此,距離安平公主所住的縣衙只有一路之隔。
胡小天叫上了吳敬善,又喊了周默,他并不想唐家兄弟牽扯其中,只是帶著吳敬善的家將就匆忙趕到了東校場。
來到東校場的時候,看到梁英豪已經被五花大綁捆在校場的旗桿之上,看情形,文博遠還沒有來得及對他用刑。文博遠坐在距離旗桿二十丈左右的地方,手中端著一杯茶,靜靜等待胡小天的到來,身后站著百余名武士舉著火把將整個校場照耀得亮如白晝。
胡小天看到眼前情景頓時心中明白,文博遠今日一定是有所準備。抓梁英豪真正的用意還是針對自己,胡小天提醒自己要冷靜,既然梁英豪沒事,還是先摸清楚文博遠的真正意圖再說。
胡小天咳嗽了一聲,并沒有第一個說話,而是給吳敬善使了個眼色,示意吳敬善出頭。
吳敬善本來是不想為梁英豪出頭的,可是胡小天非得將他請來,心中明白是被這小子拉來陪綁了,可既然來了就不能裝啞巴,總得站出來說句話,吳敬善故作驚奇道:“哎呀呀,文將軍,這是何故,為何要將梁英豪給抓起來?”
文博遠不露聲色道:“吳大人跟他很熟嗎?”
吳敬善和梁英豪當然談不上很熟,他也不在意梁英豪的死活,今天有點趕著鴨子上架了,吳敬善道:“不是很熟,可老夫記得他是咱們的向導,是他將咱們從峰林峽帶了出來,文將軍為何將他捆起來呢?”
文博遠道:“看來吳大人也不了解此人的真正身份。”
吳敬善道:“他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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