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雨選擇了沉默,選擇了任由這個男人為她撐起一片天空,沒有傻了吧唧的去跟人家說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冒險,有些時候當男人做出選擇時,最好不要試圖去改變他的想法。
殺雞儆猴,龍之逆鱗不可觸,今天徐斌就打算殺一儆百,他不想有些事再發生,不得不去想今天如果自己不在香江會發生什么,如果鐘雨喝了那杯酒,如果她是被蘭卿偉的人攙扶走,如果安排在她身邊的保鏢不夠專業,后果徐斌都不敢去想…
不過是一介紈绔,既敢如此明目張膽,看那意思也沒打算給鐘雨緩和的余地,為什么,不還是因為鐘雨在蘭卿偉的眼中是隨手可捏死的螻蟻,如若我徐斌是天下誰也不敢招惹的兇人,那我的女人誰敢觸碰。
警察來了,駐軍來了,警務處長和兩位副處長來了,駐軍首長來了,香江大佬來了,太平紳士來了,香江總督代表來了…
就像是排隊演戲一樣,不斷的有大人物出現這條街上,所有的媒體都被攔在警戒線之外,別看這里的狗仔隊無數,真到了政府方面態度強硬時,他們也不敢有任何造次。
徐斌喝了一杯咖啡,陪著鐘雨吃了一塊蛋糕,就跟是沒事人一樣,帶著終于走出咖啡館,周遭沒去看一眼,那些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也沒有理會一下,上車,啟動,離開這條街區。
誰敢攔我!
直到徐斌離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是沒有消散,蘭家的那個女人站在一處三十幾層大廈內的某個辦公室內,冷哼一聲,喃語道:“蘭家不是那么好欺負的,徐斌,還真是小看你了。”
在酒店,現在是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上面還在進行溝通,究竟官方力量心向著誰,上面還在進行著博弈,保徐斌是一定的這基調不會改變,如何保,保到什么程度,蘭家那邊怎么解釋,這里面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還需要時間來讓中間人在事件里面梳理,平息一方的怒火讓一方偃旗息鼓接受相對委屈的結果。是首先要談出來的,接下來才可能對勝利者進行一些不痛不癢只是為了平衡的懲戒。
按照武念丹的意思最好大家現在就離開,過關回到羊城,就算你徐總還有別的想法,也可以先把鐘雨送走。
徐斌什么都沒說,只是讓他們兩個陪著鐘雨,讓外面的人嚴加防守,在他回來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如果有硬闖者。無需徐斌說什么,他們都從他的眼神中接收到了命令,如果他們只有有一個人稍加猶豫,百分百不可能再留在徐斌身邊。
要留下來。不止是為了職責,也有作為一名職業軍人成為兵王的理想,現在這個理想就落在了徐斌身上,在上面沒有下令制止他們之前。他們內部自己人商量就認為上面是默認了,就算以后不承認了,以徐斌的脾氣秉性也不可能不管大家。況且他們也沒覺得國家會耍一些小心眼將他們賣了最后還不維護他們。
左朗曾經也遇到過類似的困惑,轉過彎的他將自己的經驗告知所有人:“我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徐斌是我們的首長,我們聽從他的命令就好了,他也不會讓我們殺人放火做出有違律法道德的事情。”
徐斌又一次的消失在公眾視線中,左朗在這件事上沒有隱瞞,無需武念丹提醒就主動上報,上面并沒有立時給予回應,左朗馬上就明白了。
先任由發展,看徐斌是否能夠解決問題,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更深一層的意思,左朗并沒有看出,徐斌卻早已經心知肚明,這才有了自己黑暗中游走的選擇,香江有些地方,也該到了撬動一下的時候。
龍蛇混雜的老街區,已經被無數牌匾充斥的老房子,一個個單位門口充斥著妖艷美女的燈箱,在香江,這樣的地方在犄角旮旯比比皆是,察達帶著人就住在這里,天鬼拿走了所有的貨消失無蹤,察達也準備結束這香江之旅。
十分鐘時間不到,當察達從房間內走出來集合手下時,有三個人消失不見,如此短時間大家緊鄰而居,屋內正處于打掃痕跡的階段,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沒有留下一點多余的痕跡,甚至在察達帶著人追出去之后,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跟我走,馬上離開香江,我會在外面等待消息,這件事太過古怪,千萬小心,不要怕花錢,讓我們的關系都動起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作為察達,本人親自來香江,實屬破例,現在出了一點超出他掌控范圍的事情,馬上就意識到了有危險,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老窩那邊可還有著數以百計的人跟著自己吃飯呢。
蘭家大宅,山頂別墅,豪華程度堪稱香江首屈一指。
蘭海茹皺著眉頭下車,阿偉的傷勢很嚴重,上上下下現在都處于觀望階段,過去能夠催動的關系如今也都沉默著,伴隨著一條條關于徐斌消息的匯總而來,蘭海茹覺得這一次蘭家拿不下對方,他竟然會是那三種特效藥的改良研發核心成員,竟然是風靡世界的美容藥膏研發者,這幾樣東西有多么大的利潤她太清楚了,她本人就在使用美容藥膏,對其神奇的效果很是滿意,還打算聯系一下在香江做代理,沒想到就與七號的老板來了這么一次實打實的硬碰硬。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老爺子聊一聊了。
“蘭小姐,等等!”保鏢攔住了蘭海茹,腦中正盤旋著如何應對處理此事的她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著保鏢,緊接著自己也發現了這大宅的異樣。
安靜,太過安靜了。
血腥味,淡淡的血腥味。
大宅內從前可以看到的保鏢,沒了蹤影,蘭海茹倒吸一口冷氣,身邊保鏢從懷中掏出槍小心翼翼的靠近大宅。
一小塊木屑,鈍角砸在頭部,保鏢直接被砸暈摔倒在地,蘭海茹下意識想要向外跑,跑中發現司機也被打暈,手機接到一條短信:“藍小姐,回來了,就進屋聊聊。”
蘭海茹吞咽了一下口水,閉上眼睛沉思十幾秒鐘,大口的呼出幾口氣,走下車站直身軀,整理了一下衣服,該來的是躲不掉的,與其戰戰兢兢面對不如大大方方。
大宅內,大氣透著精致的巨大客廳內,幾個人坐在沙發上,剩下包括仆從雜役保姆之類的盡數被打暈,蘭海茹看到老爺子蘭德方雙手壓著拐杖端坐在沙發中間,長出了一口氣,老爺子沒事就好。
老爺子八十幾歲,身子骨硬朗,蘭卿偉是他五十出頭才生下的唯一兒子,蘭家是典型的家族企業,因為唯一繼承人就是蘭卿偉,少了一些家族內部斗爭的基調,大家都是老爺子的親戚,如今在他的庇佑下成為香江的人上人,成為集團內的高管中層,手里都持有家族集團的股票,老爺子在世一天就沒有任何人敢在公司內部搞東搞西,有能耐就好好發展公司,到時年薪收入少不了你的,公司股票上漲你作為股東身價也會上漲。
近幾年,蘭家有意在收縮生意的范疇,誰都明白這是老爺子在給兒子鋪路,蘭卿偉就不是個管理公司的料,他能遲一點將公司敗掉或是易主,那就算他有些本事了。
能夠冒天下之大不韙,寧可被華夏高層認為他心不向祖國也要將大批量的資產以各種方式轉移,完全就是為了兒子,他要給兒子留下足夠他揮霍一生的保障,似乎是蘭家的基因有問題,蘭德方年過五十才得子,當時還不放心以為自己頭頂有點綠在好幾家權威醫院檢查過確認,之后的十幾年,蘭卿偉的母親成為了整個香江女性羨慕的對象,享受到了一個女人能夠享受到的一切,也許是福享多了,早亡。
蘭德方所有的寵愛全部都加諸在了兒子身上,還期待著有生之年能看到兒子給自己生個孫子為蘭家開枝散葉,什么叔侄關系什么遠房親戚,在蘭德方的眼中都不過是外人,他的眼中唯有兒子,孰料有人敢在香江將他的兒子腿給弄斷弄成殘廢,起因還只是一個來自內地的小明星,老爺子那也叫雷霆一怒,在蘭海茹以蘭家名義布置的一切無效后,老爺子從醫院回來坐鎮家中親自給一些老伙計打電話,所有與他同輩的老人都知道蘭德方那也算是一方豪雄,年輕時也是經過了香江最混亂的年代將蘭家壯大,什么沒見過,可他們卻從電話中聽出了他的哀求口氣和時不時感受到的哽咽。
多年的交情,蘭德方親自開口都點頭應允也都付諸行動,奈何如今的香江不是幾十年前的香江,有錢你能做到一切,對方的隱藏身份一個個被掀開后,關系一般的直接就沉默,一些共同經歷幾十載亦敵亦友的老伙計們打開電話,都是嘆氣:“蘭老,該低頭的時候要低頭啊。”
蘭德方不甘心低頭,可還沒等到他掀開最后底牌,那個毀掉兒子一條腿的男人,竟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