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大人,許亦離開城主府了。水印測試水印測試”文萊管家恭敬地向比利爾斯塔克男爵匯報道。
“嗯。”比利爾男爵輕輕點頭,表示知道。
假如許亦看到現在的比利爾男爵,一定會非常吃驚。
這時候的比利爾男爵坐姿端正,神態平和,臉上掛著溫和而自信的微笑,哪有半點兒許亦見到他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姿態優雅地抿了一口清茶后,比利爾男爵想了想,向文萊管家道:“算下來他在城主府待了超過半小時?看樣子他和薩摩伯爵大人的關系不錯。”
文萊管家點頭:“是的。薩摩伯爵對新飛商會十分看重,經常公開表示對許亦和新飛商會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新飛商會也不會在邦塔城得這么順利。”
“我看新飛商會這么快,我敬愛的萊斯利大哥在其中也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吧。”比利爾男爵微笑道。
聽比利爾男爵提到了自己的前主人,文萊管家立即垂下頭,默然不語。
比利爾男爵瞥了他一眼,輕輕一笑:“文萊管家,萊斯利大哥把你留下來,也有讓你替他照顧許亦和新飛商會的打算吧?”
文萊管家遲疑了一下,避重就輕地答道:“子爵大人并沒有這樣交代過,他留下我只是覺得我對這里的情況比較熟悉,方便家族派人來的時候更容易接手。”
“嗯,這段時間你的確幫了我很多,如果不是你是萊斯利大哥的人,我真想把你留下來。”比利爾男爵肯定地表揚了文萊管家一下,話鋒一轉,續道:“但是文萊管家。因為你對許亦和新飛商會的態度,我卻不能讓你留下來。萬一你一念之差下做錯了什么事情,那可就不僅自己倒霉,還會連累我。甚至連累我們整個家族倒霉。”
文萊管家愕然看向比利爾男爵:“男爵大人。您這…未免太夸張了些吧?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官家,我的態度又能有造成什么影響呢?”
“你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管家。但你留在這里,卻代表著萊斯利大哥的意思。而萊斯利大哥是我們斯塔克家族族長的長子,是公爵爵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的態度在很大程度上就會代表著我們斯塔克家族的態度。所以聯系起來看的話。你的態度在很多人看來,就極有可能延伸為我們斯塔克家族的態度。”
文萊管家皺起眉頭:“這么說…男爵大人您是擔心別人通過我對新飛商會的態度,誤以為我們斯塔克家族對新飛商會很看重?”
“沒錯。”
“那我更加不明白了,新飛商會是個前景很不錯的商會,許亦這個人也很有頭腦,如果收為己用的話,對家族應該很有幫助才對。為什么男爵大人您要這么做呢?”
比利爾男爵看了文萊管家一眼。心想文萊管家從小就在斯塔克家族,到現在為止已經作為仆役服侍了近六十年,平時總是謹小慎微,不怎么多話。今天卻因為自己對待新飛商會的態度一口氣問了這么多,這不僅證明他心中的確有很多疑問,也證明他的確對新飛商會,或者是對許亦十分看重。
如果他的態度代表了萊斯利的態度,那么這個許亦和新飛商會應該是的確有被重視的資格。
假如不是因為家族的選擇,倒是真的可以好好拉攏一番。
想了想,比利爾男爵答道:“原因很簡單,因為許亦和瑟維尼王女殿下走得太近了。”
文萊管家一怔,隨即臉色劇變,沉吟片刻后,忍不住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公爵大人他…下定決心了嗎?”
比利爾男爵抿了一口茶,抬了抬眼皮瞥了文萊管家一眼,輕描淡寫地道:“這不是你有資格問的問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文萊管家心中一凜,后退一步,微微低下頭,再不言語。
離開城主府時恰好艷陽高照,正值正午時分,許亦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向城南的研究院新址踱步而去。
之所以沒有選擇乘坐馬車,也是為了趁著走路的這段時間整理一下思路。
剛才和薩摩伯爵的見面并沒有得到什么確切的結果。
畢竟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薩摩伯爵也不可能獲得更多的情報,來幫助許亦對比利爾男爵的態度進行一個更加準確的判斷。
雖然對于比利爾男爵居然提出一年十萬金幣的租金很是吃驚,甚至直斥比利爾男爵是不是瘋了,但薩摩伯爵對此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說到底,新飛商會現在工廠所在的地方屬于斯塔克家族的領地,想怎么做完全看斯塔克家族的意愿。
而現在斯塔克家族將比利爾男爵派來掌控這片領地,那么這片領地上,就是他說了算,就連國王陛下也不能對他的決議提出任何質疑。
唯一有可能改變這種情況的,就只有雙方去年簽訂的契約。
這份契約當初和萊斯利子爵簽訂的契約上,明確規定了這片領地的租期為三年,年租金五十金幣。
現在比利爾男爵單方面否決這份契約,擅自將年租金提高到讓人咋舌的十萬金幣之巨,實際上已經嚴重違反了契約。
賽恩斯大陸上的人們對于契約還是十分看重的,如果許亦把這件事情曝光出來,只怕斯塔克家族將會因此承受到無數人的指責,比利爾男爵更會被所有人唾罵。
但是當薩摩伯爵詢問許亦是否要將這件事情公布于眾時,許亦想了想卻選擇了搖頭。
斯塔克家族畢竟是蘭帕里王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勢力極為龐大,而新飛商會卻不過就是一個小商會,如果把這件事情曝光出來,雖然有極大的可能讓斯塔克家族受到絕大多數人的指責,甚至有可能讓比利爾男爵被迫收回這個無理的要求,讓新飛商會繼續按照之前的契約租借這片領地,但是新飛商會卻無疑會徹底得罪斯塔克家族。
這對于目前還很弱小的新飛商會來說,和自尋死路也差不太多。
許亦可不是十幾二十歲的毛頭小伙子,當然不會因為只為了出一口氣而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選擇。
就像萊斯利子爵臨走前對他的忠告以及之前薩摩伯爵對他做出的分析,許亦現在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努力新飛商會。
當新飛商會真正強大起來,那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于是仔細考量過后,許亦對這件事情做出的最終決定是…撤離這片領地,不跟他玩了!
比利爾男爵提出十萬金幣一年的租金,簡直是擺明了要趕新飛商會走,因為這么夸張的金額,許亦絕不可能答應。
雖說按照推斷,新飛商會今年的年齡潤很有可能超過百萬金幣之多,但一口氣拿出十萬金幣支付區區一公頃土地的年租金,那可是完全無法接受。
何況許亦早就覺得這一公頃的土地已經嚴重限制了新飛商會的,這才會通過瑟維尼向國王陛下租借大片土地的要求。
現在既然比利爾男爵擺出一副趕人的態度,許亦正好借機將這個動遷計劃提前進行。
雖說時間給得有些緊迫倉促,但許亦早在萊斯利子爵告訴他要離開時,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并提前為此做了一系列準備,倒也不會立即慌了手腳。
剛才許亦去見薩摩伯爵,除了告訴他比利爾男爵的不合理要求之外,主要則是為了向他通知自己這個決定。
對于許亦這個決定,薩摩伯爵有些意外,并提出自己可以幫助許亦向比利爾男爵進行交涉,試圖挽留許亦,但許亦決心已下,便婉拒了薩摩伯爵的幫助。
最終薩摩伯爵無奈之下,只能認同了許亦的決定,并提出可以對許亦和新飛商會提供一些幫組,方便新飛商會這次搬遷。
和薩摩伯爵商議既定,許亦便不浪費任何時間,開始著手進行搬遷前的準備工作。
城內的研究院雖然不會受到這次搬遷的影響,但是身為新飛商會的一員,事先通知他們一下,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也是必要的。
一邊思索著需要進行的工作,許亦一邊慢慢走著,待腦海里對整個工作流程有了一個大概的框架后,研究院所在的那條安靜小巷已經近在眼前。
許亦停下思考,剛要準備向小巷內走去,眼角忽然瞥見另一邊的街角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轉頭望去,發現那人卻是雷姆。
看了一眼后,許亦微微皺起眉頭,有些疑惑。
除開雷姆以外,他身邊還有一個許亦并不認識的人。
讓許亦疑惑的是,雷姆和這個人并沒有采取正常的交談姿態,而是湊得極近,幾乎是貼在了一起,似乎正在用極小的聲音進行著交談,神情也有些鬼祟,似乎就像是在做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一般。
許亦心中有些奇怪,這人如果是雷姆的朋友,那么現在是研究院的午休時分,他出來見見朋友,或者一起吃個飯都很正常,但這幅交談的神態,卻實在是惹人懷疑。
左右看看,發現沒有隱蔽接近兩人的可能,許亦便放棄了偷聽兩人談話的想法,深深地看了那個陌生人兩眼,將他的樣子記在腦海里,然后向研究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