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陶達潭宣布回程的消息之后,大家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興奮,居然還有一絲絲不舍。宋飛和柴子鏡那隊就算了,特別是李青云這一隊,一個個像旅游未盡興的孩子般,哭著喊著,要在山里多呆幾天。
為啥子啊?天天有吃有喝,還有變異野獸練手,又沒有實質性的危險,外面的世界哪有這里好玩?
正因為有這么一批人不愿意回去,所以出山的速度,走得非常慢。原本五六天就能出去的,結果走了將近十天,李青云本想把這群二貨扔下,自己先走一步,回去陪老婆,但大家都不同意,因為他是隊里的主廚,他要是走了,那山里還有什么好吃的美味?就算有無數山珍,也做不出那味。
“再翻過前面那座禿dǐng的白石頭山,大家就能出去了!”李青云遠眺前方的山峰,不由感嘆萬分,總算到家了。
此時的他歸心似箭,將近一個月與家人的離別,他恨不得把手機上切換成飛行模式,嗯,自己也一路飛回家去…2號農場的靈稻田如今布置的怎樣了?小舅子玉龍那小子早去大學報到了吧?
老婆玉奴…格老子的,算算日子,玉奴不會該生了吧?!要是真的錯過了這件大事,李青云肯定把這群吃貨暴打一頓出氣,再蒙面把他們搶劫一百遍。
李青云腦子里思緒回轉之時,宮飛羽小跑兩步跟了上來:“能出山了?哎呦!我的親哥吶,那還不快走?得了,咱也別歇息了,趁著中午出山再吃飯。這些日子天天吃野兔山雞,嘴巴里一股子膻味,聞到肉就惡心啊。不多說了。一下山先去你家農場,西紅柿和黃瓜各來兩三斤,清清腸子。”
聽著宮飛羽的叫嚷,李青云呵呵一笑:“別說兩三斤,只要你吃的完,十斤也有。”
說罷。李青云回頭望向了身后:“枯木道長,明心師太,翻過前面那座山就算是出山了,要是路上不耽擱,中午就能到我家吃上口清淡的飯菜,你們看…”
兩位道長師太早就被這大山折磨的心力交瘁,一聽馬上就能出山,哪里還有什么歇息的心思。
李青云又掃向陶處長與上官正,陶處長笑道:“算上這次進山。我在這山里呆了兩三個月,我是一秒也不愿意多待了,李老弟快帶路吧!”
“要出山了?!”
隊伍的最后,柴子鏡與宋飛兩人相視一眼,二人的目光中皆是恍惚與懼怕,眼神交換中,他們似乎瞬間看透了對方的心思,柴子鏡道:“逃不逃?”
宋飛嘴邊掀起一絲苦笑。眼角余光微微掠過李青云的身上,雙眸隱現一絲不甘與憤懣。可最終這兩股負面的情緒還是被恐懼的情緒所取代:“逃!再不逃可就沒機會了,現在李青云礙于這么多人在場,不敢下手。可若是下了山,李家老頭可不會理會那么多,以那老頭的第三境武修的實力,就算陶達潭會讓上官正從中調和。維護你我二人,但他若想殺,你我二人根本沒有一絲生機。”
達成共識,二人瞬間掐起法決,靈潮洶涌。身形暴動,眨眼間一躍便橫移出十數米,宋飛頭也不回的繞了個圈子,就向著前方的山路逃去,柴子鏡掃了一眼宋飛,心中不屑,這又回頭望向李青云等人:“陶處長,我二人家門之中還有要緊之事,這便先走一步…李青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后!會!有!期!”說罷,柴子鏡的速度竟然好不弱于宋飛,四五步便追了上去,甚至躍過了宋飛,先一步鉆入了山路密林當中。
看著二人身形隱沒,陶達潭一眾人俱皆愕首。
“哈哈哈,知道的人當他們是龍虎山弟子、江湖高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中野狗呢,這還沒下山就夾著尾巴逃了。待我下山之后,便要好好在江湖中宣傳一番柴家與宋家的風范,依我看他兩家的身法秘術都很不俗啊,跑起來一個比一個快!”宮飛羽率先回過神來,一張口就是赤果果的一陣嘲諷。
不過,這也怪不得柴子鏡與宋飛膽小怯弱,就在此刻間,望著那隱沒身影的李青云,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放他們走,實在不甘心啊。
陶達潭顯然察覺了李青云所流露出的寒意,雖說柴宋兩家與他毫無瓜葛,但他還是不禁為那二人捏了把汗。他們都是江湖上第二境的高手,死一個就少一個,身為異常管理處的處長,站在國家層面上,他還是不希望有高手隕落…
“山中天氣多變,一陣風晴,一陣風雨,過眼便是云煙;山外風和日麗,看著就讓人心胸開闊啊…呵呵,快走快走,我們也快diǎn下山吧,眼看后面追過來一片烏云,我可不想臨著出山,還變一次落湯雞。”人聽著陶達潭不明所以然的言語,皆是會心一笑,大家都明白這話是說給李青云聽的。
然而李青云也知道,陶處長的言外之意是:山中發生的事,我可以不計較,當沒發生過,到了山外,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得饒人處且饒人嗎?李青云心中嘀咕著,哼…這柴家三番四次的挑釁,難道就這么算了?格老子的,逮著機會,一定把他們全部都滅掉。
若是讓陶處長知道李青云的心思,肯定得噴出一口老血,你丫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柴家兩人失了蹤,這事還不算完?那你還要怎樣?人家可連你一根頭發都沒傷到啊。
罷了,罷了!
李青云終歸是收斂了殺意,臉上煥然一絲平靜:“各位,繼續出發吧…”
李青云一行人出山時,正直中午,天空上的太陽毒辣,引得眾人額頭汗絲密布。不過身在依山傍水當中,徐徐微風倒也能帶走些許燥熱之毒。
“總算出來了,呼…這天氣,比山里熱了不知多少!”宮飛羽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竟然能從手掌上甩下汗珠。
反觀李青云,渾身上下一片干爽。額頭哪來的汗珠,就連那發絲都爽利的被微風徐徐帶起,他側目打趣一聲:“要不,你再回山里涼快個把月?等到了十月中旬青龍鎮就涼快了。”
實然山村里的氣溫并不高,相較之縣城已然算得上是一處絕佳的避暑勝地了,這也就更無法與省城相提并論,只不過眾人一路下山步伐頗急,這才帶出了汗水來。
“…”宮飛羽回頭望了一眼連綿青山,終是將抱怨吞進了肚里。
不多時。前方幾輛軍車駛來,在眾人身前停下,早在山里,陶達潭就用衛星電話聯系了軍方的接應人員。
“都上車吧,我讓他們將你們送回李家寨。”說著,陶達潭上前拍了拍李青云的肩頭,儼然一副道別的模樣:“李老弟,這次進山多有麻煩。我就沒臉再去你家叨擾了,待我向李老爺子問好。”
“怎么?這就要走?”
“走了。這次進山忙活了太久,回去估計做三天三夜的報告都說不完正事。哎,我們衙門中人,哪像李老弟那么逍遙自在哦。”陶達潭搖著頭無奈道。
“呵呵,李施主,我和明心也不去叨擾了。這就隨陶處長一同離去,此次入山多有兇險,師門中怕有牽掛,我二人也著急回去報平安啊。”
一聽枯木道長和明心師太也有去意,李青云這才diǎn了diǎn頭。這二人出身小派,在師門中應屬dǐng尖力量了,他們的安危牽扯到師門的興旺。
“原本我還想一盡東道主的責任,既然如此…”李青云抱拳與眾人道別:“后會有期,若有時間,兩位道長師太大可以來我家作客,我家里有些不錯的靈茶,可供二位品鑒。”
寒暄一陣,陶達潭與明心師太一眾人先一步離去。
與他們揮手道別,場間就只剩下李青云、宮飛羽以及蕭乾三人。
“走走走,咱們也上車,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咦,不對,蕭乾你不是和陶處長一塊來的嗎?你這是…”
對于蕭乾的滯留,宮飛羽一陣茫然。
蕭乾裝傻充愣,笑呵呵的說道:“真算起來,我跟宋飛一起來的,現在跟他永遠也走不到一路啦。呵呵,宮少這不是逐客令吧?我記得李家寨是李老弟的地盤吧?怎么李老弟都沒說話,你倒是喧賓奪主了?”
“呸呸呸,我爺爺現在就租住在李家農莊的竹樓里,怎么叫喧賓奪主,咱是交了錢的,一年一億呢,這李家寨也算是我半個家。”
“行了,你倆也別墨跡了,上車回家,蕭乾是我邀請的,讓他在農場玩兩天。”李青云擺了擺手,打斷了兩人的言語。
實然,蕭乾也想趕快離開啊,方才看陶達潭上車時,他還念想著陶處長會向他招呼一聲,一同離開,可誰知人家陶處長根本沒看他一眼,直接就走了。
這可是把蕭乾郁悶壞了,雖說在山中毅然叛變,投入了李青云的陣營,但誰又說得準李青云會不會依然心有芥蒂,哎…先不說能不能從李青云手中逃走了,只說入了李家寨,到了李家的地盤,李家那位功入化 境的老怪物就不是好惹。
只求…真如李青云所說,是‘玩兩天’吧。
車子開出沒一會,仙帶河的粼粼波光便引入眼簾,一月未見,橫跨仙帶河的浮橋旁,原本的斷橋竟然煥然一新,岸邊的施工車輛還未撤離,幾十名施工工人正在寬敞的橋面上搭設舞臺,橋的兩頭更是拉起了橫幅 ——熱烈慶祝仙帶河大橋順利竣工。
橋是修好了,不過現在還不允許通車,估計等竣工儀式正式完畢,在允許車輛通過吧,如此一來,李青云所乘坐的軍車,依舊從浮橋通過,過了仙帶河,這才一路向著青玉農場奔去。
“喲,好氣派的軍車啊!這是福娃哥從山里邊回來了吧?”
車子堪堪在農場門口停滯,挑著兩簸箕豬糞的二愣子就看到了,眼見李青云真從軍車上下來,他扔下豬糞就扭頭對著農場大喊——
“福娃哥回來了!福娃哥回來了!我就說嘛,他肯定沒死,福娃哥沒死…”
這一聲吶喊傳遍整座青玉農場,而剛剛從車上跳下來的李青云則差diǎn一個踉蹌,摔在地上…怎么滴?什么情況?!誰特么死了?
一步站穩后,李青云沒好氣的笑罵道:“格老子的,二愣子你個蠢貨,咒我死!我死了,誰給你發工資,誰供你吃穿?!”
只見二愣子呆滯的回頭,一陣不以為然:“工錢福娃嫂給結過了吖…不是我咒你死得,是村里人都說你這么久沒回來,估計被野狼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