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沒成精,不會說話,但是卻能清晰的理解李青云的意思,也能清楚的向他反饋消息。
柴家人果然不安份,這才是分路行動的第一天,還下著暴雨,居然有兩人冒險追蹤李青云一行人,如今被大雨困在山谷里。
李青云處理完兩只肥大竹鼠的時候,兩只海東青也已經返回,站在暴雨中,啾啾怪叫,向他比劃著見到的情景。
這么大的雨點,落到它們羽毛上,像落到油紙上一樣,全部滑落,沒能沾濕它們光潔的雪白羽毛。
“只來了兩個啊,呵呵,真看不起人。在他們心中,我就這么容易打發?”李青云冷笑,抬頭望一眼東方的山脈,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兩條巨蟒還放養在無名道觀,如果把它們喊來,那才叫過癮,讓這群自以為是的修煉者,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變異兇獸。
當然,如果把這兩條巨蟒喊來的話,李青云不用出手,這兩條巨蟒就能趁著大雨,把困在山谷里躲避洪水的敵人干掉。
那兩條巨蟒的戰斗力,李青云親眼見識過,像易懷安、玄印道長這樣的二境高階高手,面對巨蟒都不占上風,足見它們的變異力量有多恐怖。
海東青匯報完探測到的消息,就撲騰著翅膀,想要返回小空間。小空間里靈氣充溢,四季如春,簡直是它們心目中的天堂,哪樂意在這個狂風暴雨的小山頭受罪。
李青云笑著搖頭,從小空間里取出兩條魚,扔給它們,繼續下達命令:“你們還記得那兩條巨蟒吧?它們在東面幾十里處的一座道觀里,找到它們,把它們帶到這里來。”
兩只海東青吃了空間魚。不情不愿的點點頭,勉強接受李青云的命令,去尋找那兩條巨蟒了。巨鷹和巨蟒其實是天敵,但是它們共同生活在小空間,又經李青云長期馴化,已經消除彼此的敵意。不會無故廝殺。
李青云看著兩只海東青消失在東方的閃電里,這才返回營地。在背風處,搭了一個簡易草藤小棚子,以固體酒精引燃木柴,居然能在這么潮濕的環境中升火做飯,也算是一個奇跡。
先把切成小塊的竹鼠在水里煮一遍,把水燒滾后,把血水和浮沫去除。然后重新換水,加入少量的野豬肉塊。放入蔥姜蒜、以及攜帶的調料包,大火煮開,轉小火慢燉。
此時,所有人已經搭建好帳篷,暴雨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有增大的跡象。空氣中的濕氣極大,鍋里的香味不會飄得太遠,集中在眾人面前。那種野味的極致肉香,就往大家鼻子里面鉆。惹得眾人不知道吞了多少口水。
大約燉了半小時,肉已經燉得酥軟入味,李青云才把清洗干凈的猴頭菇撕成小條狀,往鍋里放。再燉十多分鐘,撒上細鹽,就可以出鍋了。既美味。又不損害猴頭菇里的營養。
“開飯嘍!”李青云話音未落,宮飛羽和另外兩位女修者已經從帳篷里沖了出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飯盒,往鍋里撈肉。
單燉竹鼠肉沒有這么香,單燉野豬肉也沒有這么美味。但是兩種肉塊混在一起燉,再加上新鮮的猴頭菇,簡直絕了,要是大晴天,這香味能夠把十幾里外的餓狼招來。
“不要搶,見者有份…兩位大嬸…不不,大姐,你們是出家人,能不能別和小弟搶肉吃。哎喲,算了,好男不給女斗,我讓你們先盛。”宮飛羽夾了著一塊肉,吹著熱氣,逃離鍋灶所在的小棚子,寧可站在大雨里吃肉,也不想被兩個眼睛放光的女修者欺負。
李青云早就盛了一碗肉湯,返回自己的小帳篷,把干餅掰碎,泡進湯里吃。這餅在陜西叫鍋盔,在川蜀有不同的變化,有薄有厚,有的在鍋里平煎,有的在爐子里貼,和普通的燒餅沒有多大區別了。當然,在疆省,已經發展成更獨特的變種,叫馕。
不管叫什么,把這樣的東西泡進美味的湯里,又吃又喝,極為過癮。竹鼠肉細膩滑嫩,帶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怎么吃都不會感覺油膩,配上野豬肉,給湯里帶來了葷腥,混合在一起,寡香和油香恰如其分的完美結合,再加上猴頭菇的特有清香,讓人情不自禁的吃個不停。
“無量天尊,早知道進山能夠享受如此美味,也不會和特異管理處的負責人磨嘰這么久了。”道姑說話一直很豪放,她的真實法號叫枯木道長。
李青云第一次聽到她的道號時,不知怎么想歪了,想成一個成語,叫枯木逢春。而另外一個尼姑裝扮的女修者,法號為明心,而另一個成語“明心見性”又主動跳進李青云的腦海,腦補了很多內容。
幸好她們年長,算是江湖前輩,如果真是歲數相近的人,李青云早把玩笑開到她們身上了。
一鍋肉湯,很快就見了底,四人撐得直打嗝,躺在帳篷里不想動,沒想愿意涮鍋。
尼姑明心有些臉皮薄,不好意思偷懶,這和她平時所修持的戒律不符。修者不忌葷腥就算了,但若是四肢不勤,就和本心相背了。不過嘴里說著去洗刷,卻半天沒動彈,說太飽了,等肚里的食物消化一些了,再去忙活。
此時,幾個所在山峰西側面的山谷里,有兩個男子,被大雨淋成了落湯雞,饑腸轆轆的抱住一顆大樹的樹梢,心驚膽顫的望著腳下的滔滔洪水。他們的處境,和李青云等人的待遇,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天色已經完全黑暗,在閃電出現的時候,他們才能看到腳下的滔滔洪水,已經把身下的大樹漫了一大半。
蕭乾有些后悔和惱怒,后悔被宋飛叫來參加這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惱怒被柴家人帶進了一條不歸路。他旁邊的伙伴叫柴龍,兩人被困,他覺得全是柴龍的責任,因為是柴龍帶的路。
縱有第二境的武修功夫,也逃不出漫山遍野的洪水。
“蕭兄,請你再堅持一會,這山洪來的快,去的也快,等水勢再小一些時,我們就可以跳到安全的地方,吃些食物,補充體力。”借著雷電的光芒,柴龍看到蕭乾的神色不善,于是出言安撫。
“食物?哼,早被洪水沖走了,哪來的食物果腹?”不提吃還好,一提吃,蕭乾頓時火冒三丈,肚子里咕嚕咕嚕直叫,身為武修,食物是他力量的主要來源。
“這個…身在大山,我們修煉者何時為食物發過愁?蕭兄放心,只要我們逃到安全的地方,食物的事情就包在小弟身上了。”柴龍安慰對方,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當時山洪從山頂滾滾而至時,兩人太過驚恐,使出生平絕學,丟下所有包裹和累贅,才逃到這棵大樹上,僥幸撿回一條命。如果掉進腳下洶涌而過的洪水里,就算他們擁有一身神秘的修為,也難逃劫難。
此時,天空又是一片連環閃電,如銀蛇亂舞,照亮半邊天幕。蕭乾抬頭時,愕然發現,那閃電之中,似乎有一只巨大的神鷹穿梭而過。
難道是錯覺?餓昏了頭?他轉頭看了柴龍一眼,驚奇的發現,柴龍臉色一片煞白,似乎有驚恐之意。
“怎么了?”蕭乾問道。
“你看到天空的那只…巨大的海東青了嗎?”柴龍緊張的說道,“那不是錯覺,而是真實的。我們柴家在李家寨吃過大虧,所以一直收集李青云的相關資料,知道他喂有兩只純白色的巨大海東青。據傳,那兩只海東青極為聰明,可以獨自進山為他捕獵,甚至能分清主人需要什么野味。”
“你說的意思是…這是李青云故意放出海東青,來探查我們位置的?這深更半夜的,還下著暴雨,他腦袋有病,才會放出海東青,探查我們的位置。難不成,他已經猜到,我們會來暗殺他?”蕭乾愕然問道。
柴龍想到恐怖處,臉色蒼白的說道:“不,你不了解李青云…如果我們柴家的族老,只差半步就能進入第三境的那位…真在他院子里失蹤的,那李青云隱藏的實力,可能會讓所有人驚恐。他既然派出海東青搜索我們的位置,估計他會主動出擊,搶先下手,殺掉我們。如果不是家主的命令,我絕不想踏入這片神秘的山野。”
蕭乾沉默了,能把一個第二境靈修嚇得臉色蒼白的人,絕對不好惹。怪不得這一路,柴龍的興致不高,原來他是被柴家嫡系逼的。既然柴家人知道李青云的危險,那自己豈不是被他們騙了利用了?被柴家人當成了試金石?
“可惡!枉我把宋飛當成知己好友,他卻把我往死里陰。江湖險惡,可見一般。他們許諾給我的半株靈藥,怕是我這輩子,也得不到了。不行,我一定不能死,我現在和李青云還沒有結仇…我還有活命的機會。”一時間,蕭乾心中轉過萬千念頭,不甘心被人利用。
此刻,李青云已經把兩只海東青收回小空間,從它們探測到的信息來看,兩只巨蟒不知去向,已經不在無名道觀附近。而兩個可能對自己不利的柴家高手,已經被洪水困在山谷里,生死兩難。
“兩條巨蟒下落不明?太讓人失望了。”李青云暗暗嘆了一口氣,思忖道,“看來今夜還得親自出手,解決山谷中那兩只自投羅網的小蟲子。殺一個少一個,少一個就清靜一些,我想靜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