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吧友扣扣群,歡迎道友們的踴躍加入!
冰臨神下讀者群481462104934965
楊清音時不時遙望那九名亂荊山道士,看著她們擺放法器、就位施法,看著大坑上方那一片區域漸漸陷入萬丈深淵般的黑暗,黑得如此徹底,多盯一會,她甚至產生一種會被拉扯進去的錯覺。
“燈燭道士還真是小心,什么都不想被人看見,她們施法總是這樣嗎?”
連楊清音都不了解的事情,其他幾名吸氣道士更不可能知道,他們御器飛在大坑的邊緣,其實沒什么事情可做,附近的符箓師們都很小心,他們對道士向來敬畏,輕易不敢靠近,尤其是在他們施法的時候,更要遠遠避讓。
“這座大坑挺特別,以后從介河引水進來,更能顯出坑底的顏色,到時候就叫‘黃金湖,好了…你們干嘛都用這種眼神看我?”辛幼陶抬起頭,頗不服氣,“非得談論慕行秋和秦凌霜嗎?我也是他們的朋友,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想多說也沒用,咱們應該恢復常態了。”
“別讓小秋哥聽到這樣的話…”小青桃低聲提醒。
“他比任何人都應該恢復正常,拘魂這事他就不應該同意,他還要將秦凌霜的魂魄留在身邊,這簡直…這就是奔著入魔去了。”
“你什么都知道,當著慕行秋的面你怎么不說?”楊清音冷冷地問,仍然望著那塊黑暗。
“咱們都是他的朋友,應該一塊勸說。”辛幼陶向沈昊投去詢問的目光,他能察覺到,秦凌霜死后,沈昊是最冷靜的人之一,遠比他預料得要冷靜。
“沒有什么事一定會導致入魔,也沒有道士能夠被勸說不入魔。慕行秋相信他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這就夠了,是福是禍。誰也改變不了。”沈昊也在望著那片黑暗,似乎對談話不太感興趣。
沈昊是野林鎮的人。他對秦凌霜的感情雖然隱秘,身邊的朋友卻也都能看出端倪,聽到他的語氣如此冷淡,不禁都很意外,辛幼陶和小青桃交換了驚奇的目光,都沒再說什么。
“好像又變冷了。”一名道士隨口說,只是為了打破暫時的沉默與尷尬。
他的話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紛紛點頭。都說又冷了一點。
“寒氣是從那里來的。”沈昊指著亂荊山道士正在其中施法的黑暗區域。
“不對,寒氣是從后面傳來的。”楊清音提出相反的看法。
為了確定誰對誰錯,幾名道士全都集中精神,仔細感受。
“中間。”
“身后。”
看法仍然沒能形成一致,“這不太正常吧?孫玉露也不提醒咱們一聲。”
楊清音也搞不清情況,她對燈燭科的了解一點也不比普通道士多,“先撤退一段距離吧,他們可能…總之咱們不要干擾她們施法。”
誰也不喜歡這種又濕又冷的感覺,所以都同意楊清音的意見。
沈昊最后一個飛走,很快就追上楊清音。“兩位首座對亂荊山道士有防備冇吧?”
“當然,兩個老家伙防備著任何人,甚至包括你我。”
飛出一段距離之后。地面上傳來一個聲音,“楊道士,需要我們幫忙嗎?”
是符箓師劉鼎,他是西介國人,但也屬于龍賓會,聽說慕將軍需要幫助,主動請纓參加。
楊清音帶頭降到地面上,走到劉鼎面前,“沒事。你們的禁制還穩定吧?”
“一切正常。”劉鼎顯得有些興奮,向左右的十余名符箓師掃了一眼。為自己能與道士說上話而驕傲,“一共七層禁制。第一層正好環繞大坑邊緣,然后每隔二十步一層禁制,這個規模可不小,趕上一場大戰了,而且這些禁制都很強大,最里面一層就用掉了接近百張高等紙符,每隔一刻鐘,還要再祭出十張,總共算下來…”
劉鼎說起符箓滔滔不絕,其他道士也降至地面,敷衍地聽著,這里的空氣中沒有那股陰涼的寒意,他們放下心來,有幾人重新飛在空中巡視,只有楊清音和小青桃留在地面。
劉鼎突然停止宣講七重符箓禁制的特點,“時間到了,得加強禁制了,符箓師和道士不一樣,我們更習慣互相配合,讓力量更強大一些,我們一塊負責最里面這層禁制,每人都要祭出不同的紙符,有一點差錯也不行,這里面的學問可大了…”
劉鼎一邊說,一邊取出紙符將它祭成灰燼,其他符箓師也都祭符,雖然沒有陣形,也沒有人指揮,但是有前有后,各司其職,配合得倒是頗為默契。
“好了,我的職責就是監視禁制是否受到影響。符箓禁制至少有一千種,用途各不相同,有些能抵擋有形之物,有些能攔截無形…”劉鼎臉色突變,接連祭出三張紙符,大聲問:“怎么回事?”
十幾名符箓師都在極快地祭出紙符,一名年長的符箓師神情嚴峻,“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向外突破,禁制就要…”
話未說完,不遠處突然響起輕微的爆破聲,像是一只吹出的泡泡在空中碎裂了。
陰冷的寒意緩緩擁抱眾人,不急不徐,像一條極有耐心的巨蟒,準備花一天時間將獵物勒死。
一名年輕的符箓師發出驚異的叫聲,“咦?好像…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吸我,我快要站不住了。”
在外人眼里,這名符箓師一點異常也沒有,仍然穩穩站在原處,連衣角都沒飄動一下。可所有符箓師都變了臉色,因為他們也有同樣的感覺,好像有一股逐漸增加的吸力在將他們往大坑里拖拽,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慢慢后仰,以對抗這股吸力,都覺得別人的姿勢很奇怪,卻不知道自己也是這樣。
只有楊清音和小青桃沒動,她們只是感到陰冷而已。
“一股力量從內而外,另一股由外而內,這就是燈燭科的拘魂之法嗎?怎么突破禁制跑到這么遠來了?”楊清音大惑不解。
其他道士回來了。沈昊在空中說:“第一層符箓禁制已被沖破,里面的力量正在變強,得讓大家撤出去。”
那些符箓師后仰得像是一片被狂風吹伏的樹木。還在繼續倒下,嘴里大叫“奇怪”。雙腳卻無法移動。
楊清音立刻抓住兩名符箓師的衣領,大聲說:“每人帶走兩個,小青桃,你回客棧。”
小青桃馬上點頭,知道這邊的情況太過詭異,他們這些人都解決不了,必須向首座報告情況。她踩著如意飛向城內,接連路過另外六道禁制。發現寒意還沒有傳過來,地上的符箓師們已經發現前方的問題,正在不停地祭出紙符,加強禁制的強度。
客棧的庭院里,須發皆白的申繼先負手站立,正在向城外的大坑遙望,雖然隔著院墻與幾條街道,他看到的東西卻一點也不比城外的人少,甚至還要多些。
小青桃剛一落地,申繼先就向她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走。
小青桃沒敢吱聲,乖乖地跟在身后。
左流英的房間里,蘭奇章仍然靠在角落而坐。臉上的痛苦表情更加明顯,嘴中在低聲地喃喃自語。
屋子里沒有點燈,小青桃掃了一眼,立刻收回天目,在首座面前不應該輕易運用任何法力。
“你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我?”申繼先問。
“很、很多,左首座說,都與你沒有關系。”小青桃覺得左流英的回答太生硬了,冇急忙加上一句不必要的解釋。
“你為什么允許亂荊山道士擴大拘魂范圍?再過一會,全城都會受到威脅。這里可都是活人的魂魄。”
“我沒有允許。”小青桃說出這句話,自己先松了口氣。她最擔心左流英暗中又使陰謀,那對慕行秋以及所有人都太不公平了。然后她繼續傳話,“事情發生了偏差,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申繼先看了左流英一眼,眼神有所緩和,又道:“拘魂是很簡單的法術,一名燈燭科道士足矣,難道不是你允許亂荊山九名道士共設魂陣?”
“是我允許的,孫玉露說秦凌霜的魂魄對她們來說非常珍貴,所以要謹慎對待,一個人遠遠不夠,她們擺下九玄引陰陣,正是為了固魂凝魄,我不知道為什么拘魂之力會散發出來。”
申繼先的語氣也緩和下來,左流英的確不會每件事都告訴他,但是只要禁秘科首座說出口的話,還是值得相信的,“連你也看不穿拘魂隱文嗎?”
“這是燈燭科隱藏秘密的手段,即使我能看穿也不能這么做。”
燈燭科的秘密只防著其他道統的高等道士,至于坐在魂陣正中間的慕行秋,她們不是特別在意,只派孫玉露一人監視著。
“不能再讓拘魂之力擴散了,城外的戰場上飄蕩著成千上萬只魂魄,城內更是住滿了活人,太危險。”
“死人的魂魄就不要去管它們了,至于活人,我會施法保護他們。”
“你受得了?你的傷勢可不輕。”
左流英亮出右手里的祖師塔,小青桃替他說:“三代十二祖加上三百名注神道士,這是我在決戰中消耗掉的護塔道火,如果亂荊山真有陰謀,我會使用更多的道火。我不在乎陰謀的主使者是誰,有祖師塔在,斷流城內的活人都是安全的。”
祖師塔里飛出無數道金光,整間屋子一下變得明亮起來,小青桃凝神看去,發現每一道金光都是一個小人,只有拇指大小,比決戰時的巨人要小多了。
金色小人徑直穿越墻壁和窗戶,分赴城內各處,每個小人都能保護數量不等的活人魂魄,除了道士,沒人能看到他們。
斷流城得以繼續熟睡,只有少數道士和二百名符箓師還在忙碌,介河對岸,黃符軍營地內的曲循規早已得知消息,他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但他已經不相信龐山道士,立刻召集全體符箓師,布置重重禁制,防備對岸越擴越廣的陰冷。
所有心生警覺的人都在防備亂荊山道士,孫玉露等九人卻在防備一名吸氣五重的龐山道士。
慕行秋與幼魔互望,幻力越來越強。
(求推薦求訂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