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太忠來說,擾亂氣息是必須做的事,他經歷的追殺實在太多了。
而且他分析過,在幽冥界,擾亂氣息也是很有效的避免追蹤的手段。
“有道理,”劍修真人第一個表示支持,“只來了人族的修者支持,附近沒有陰獸,咱們有足夠的時間。”
擾亂氣息是很簡單的事,但是這一場戰斗的戰場不小,還是花了大家一些時間。
然后大家上了靈舟,一路狂奔而去。
陳太忠的須彌戒里,也有靈舟,還不止一艘,但是林聽濤能放出靈舟,供大家在幽冥界趕路,這份豪爽,也頗令人咋舌。
不愧是侯爵家的世子,真的是不差錢啊。
當然,靈舟肯定不敢飛得很高,事實上,就只是貼地飛行罷了,速度還不慢,旁邊偶然有類似伊藤的東西,想要裹住這靈舟,卻是慢了半拍。
尤其難得的是,靈舟里還有靈氣,大家可以適度地恢復一下靈力。
“這是…靈石的靈氣?”陳太忠的眉頭微微皺一皺。
“你這不是廢話嗎?”那劍修真人冷冷地看他一眼,“幽冥界你能找出一個不用靈石,就提供靈氣的地方?”
“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說!”陳太忠抬手指一指他,然后斜睥一下他的腰牌,“看在你腰牌的面子上,放你一馬,別跟我呲牙咧嘴的。”
“呵呵,”郭保宗笑了起來,他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
“很好笑嗎?”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
“好吧,我不笑了,”郭保宗閉住了嘴,但是他的眼中,依舊滿是笑意。
“朋友們不要爭吵好不好?”這時候,林聽濤發話了,“安心打坐,恢復靈氣,這靈石都是我的私人財產,你們就算不稀罕,也給我點面子行不?”
“伏海侯的面子,我當然要賣的,”陳太忠微微一笑,“我只是有點驚訝你的大手筆。”
“靈石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算什么大手筆?”林聽濤不以為然地擺一擺手,臉上還有幾分苦澀,不過下一刻,他就是一怔,“你認識我?”
“伏海侯世子,誰不認識,”陳太忠笑一笑,合下眼皮,也開始打坐,剛才的戰斗雖然短暫,但是斬殺那個蝌蚪,也耗費了他一成多靈氣。
尤其是最后一刀,他不但用了第五式無意,還用了萬里閑庭,所幸的是,他苦練這一術法很有些時間了,所以沒怎么浪費靈氣。
但是,不浪費靈氣,不代表不消耗靈氣!
既然伏海侯世子靈石多,愿意請客,他不介意占對方一點小便宜。
“可是…”林聽濤見他進入了打坐狀態,忍不住嘴角扯動一下,又低聲嘀咕一句,“可是我對閣下,是有點陌生。”
他是個記性非常好的人,號稱有過目不忘之能,而且他從生下來,就在為繼承爵位而奮斗,家里的重要關系,他全部記得,草莽龍蛇也結識了不少。
像這種戰力可以媲美玉仙的天仙,他怎么可能忽略?
但是偏偏地,對方認識他,他竟然不認識對方…我是忽略了什么嗎?
“世子你看他肩頭白豬,”那劍修真人冷冷地發話,“刀法超群…這本是你東莽的人物,你竟然不識得?”
“啪”地一聲響,林聽濤狠狠一拍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散修之怒陳太忠!”
陳太忠沒理他,而是側頭看那劍修一眼,“我本來懶得理你,終究是真意宗的真人,不過你既然知道我,還敢嘲諷我…是想死嗎?”
那劍修冷冷地看著他,好半天才輕笑一聲,“你就當我是瘋的好了,別人都叫我馬瘋子!”
馬瘋子?陳太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他終于知道,這廝為什么身為真意宗人,對自己冷嘲熱諷了,“原來是被徒弟囚禁了的高人,久仰了。”
怪不得這廝對他看不順眼,原來是前隆山派的執掌,現在上宗修行的馬真人。
陳太忠跟此人,其實是近距離接觸過的,不過那時雙方沒有照面,他就沒認出人來,而馬真人雖然也沒見過他,但是肯定對浩然派有所了解,也知道東易名的種種。
既然東易名已經消失,他將怨念轉移到陳太忠身上,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陳太忠又哪里是個肯吃虧的?知道了對方是誰,陰損話隨口就說了出來。
馬瘋子的脾氣并不好,須知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能被人稱作瘋子,他的性格可想而知。
聽到對方如此嘲諷,他臉一沉,陰森森地看過去,然而片刻之后,他還是按捺下了怒火,只是冷哼了一聲,“按照宗門的出征規定,你應該受我管轄。”
這話沒錯,馬瘋子不是長老團的,而是玉仙組成的核心支援部隊。
他的修為境界要高過陳太忠,身份也要高過陳太忠——一個是上宗的真人,一個是下派的天仙客卿,差距很大。
當然,如果說戰力的話,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陳太忠卻是不吃他這一套,他冷笑一聲回答,“別跟我扯那些,馬瘋子你不想離奇隕落的話,最好還是規矩一點。”
第二波遠征隊伍被整得七零八落,連建制都被打亂了,這時候說管轄權,不是閑得蛋疼?
而且真要說管轄權,也就是長老團的團長能管他,或者是丁組的組長,其他人還真是…呵呵。
“呵呵,”馬真人也不答話,只是陰森森地笑了一聲,瞇著眼睛看他。
陳太忠毫不示弱地跟他對視,臉上帶著明顯的不屑。
“好了,都停一停,休整一下吧,”林聽濤又出來打圓場。
靈舟沒命地飛奔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才停下來,然后林世子走出靈舟,布置了一個簡單的幻陣,才又走回來,“再歇息兩個時辰,我就要收起靈舟了。”
眾人也不答話,抓緊時間回氣,連陳太忠都不例外,有土豪買單,為什么要放過?
兩個時辰一到,林聽濤就將大家請出了靈舟,其實靈舟內的靈氣有限得很,大家只是稍微補充了一下,不過也沒誰人心沒盡,想要一直賴著。
出來之后,有人拿出了靈獸肉進食,補充靈氣,也有人是直接抓了靈石繼續回復靈氣。
陳太忠則是盤腿一坐,繼續打坐修行。
一個中階天仙走過來,遞給他一塊靈獸肉,“多謝閣下搭救,在下玉衢宗下弟子…吃點東西補充一下?”
此次來幽冥界征戰的修者,都已經知道了這里的情況,不管任何人,都是帶了大量的吃食,因為這里沒有食物,而靈獸肉之類的東西,不但能解饑,還能適當地補充靈氣。
但是準備的食物再多,也是有數量的,而第二次遠征明顯是被幽冥界算計了,誰也不能肯定,自己會在這里待多久,也許十年,也許五十年,甚至可能數百年。
此人分享食物的舉動,還是很有誠意的。
“不用了,”陳太忠一擺手,“我是氣修,可以吸收陰氣,轉化為靈氣。”
這話出口,眾人齊齊就是一驚,甚至連馬瘋子都掃過一眼來,這尼瑪也太逆天了吧?
“不愧是咱東莽出來的人物!”林聽濤聞言,笑瞇瞇地伸出一個大拇指來,“果然是能人所不能…陳上人,當初你被血沙侯算計,蒙冤之際,若是肯來我伏海侯府,我寧可豁出去不做這個世子,也要為閣下主持一下公道。”
說到這里,他重重地嘆口氣,顯然很是痛心。
“你這世子…呵呵,不提也罷,”陳太忠微微一笑,“沒有襲爵也就算了,居然被派來幽冥界,真是令我大吃一驚。”
“唉,別提了,”林聽濤也沒生氣,而是長嘆一聲,“我也沒想到啊,不過…若是征戰幽冥立功,下一任伏海侯,必然是我了。”
這話不假,他肯定是被人算計了,才來到這里的,但是真的立功的話,那就是一筆輝煌的成績,誰都不能抹殺。
不過,他說得有氣無力的,看不出來要立功的樣子,倒是有點絕望的感覺。
馬瘋子適時接話,似乎有點想岔開這個話題,他看一眼郭保宗,“閣下何人?弓術很有一些造詣…軍隊上的人吧?”
林聽濤聽到這話,登時愕然,也側頭看向此人——他很有些傾訴欲望,不過要是有官府中的高階修者在,有些話就不合適說了。
“禁衛旅斥候營的,”郭保宗淡淡地回答,“馬真人好眼力。”
“禁衛旅…”林聽濤臉色一暗,真的是不敢再說了。
“我是粗人,有些東西不懂,”郭保宗很直接地發話,“只知道現在情勢不妙,大家必須團結起來,我建議…風黃界的那些恩怨,不要帶到這里來,咱們只有一個目標,跟異族戰斗,大家說是不是?”
“我支持你!”林聽濤第一個表態。
馬瘋子瞥一眼陳太忠,也點點頭,他們兩個真人,能在艱難時候不舍棄低階修者,還是有幾分擔當的。
“你看我干什么?”陳太忠眼睛一瞪,“要不是現在是在幽冥界,我整出你尿來,一個小破初階真人,什么玩意兒!”
“好,你且狂著,”馬真人氣得笑了,“咱們的賬,回風黃界慢慢算。”
“憑你?還真不夠看的,”陳太忠冷哼一聲,很不屑地表示。
林聽濤見狀,心里暗嘆一聲:多了兩人,還是高階戰力,但是眼下這個隊伍,看起來太難擰到一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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