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隱約看見那兩道影子的同時,寧城就只有逃走的念頭。當初他剛到曼戈海域外圍的時候,就看見過兩道極快的影子破空而過場景,當時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想到那獨角石嘯獸被撕裂成為兩半,好好的堅硬路邊被劃出了一道十數丈的溝壑,還有背后那可怕的爆炸。寧城豈能不知道,這又是兩個極厲害的高手在打斗?
這種高手打斗,留在這里絕對是找死,唯有逃的越遠越好。兩個打斗的高手也不會在意他這樣一個小小的聚氣三層,所以他逃的越快就越好。
至于往側邊逃,那是寧城知道業道人是往后逃的。他本來就在想著怎么可以避開業道人,現在有了機會,顯然不會和業道人逃往一個方向。而且他肯定此時業道人也不會在意他逃走的方向,估計他自己都急著跑的快一點了。
半柱香后,在寧城懷里的安依小聲說道,“寧大哥,我可以下來自己逃,你放開我吧。”
寧城這才發現自己一心逃走,竟然到現在還將安依抱在懷里的。
寧城放開安依的同時,心里也在慶幸,幸虧那兩個打斗的家伙不是往這邊來的,要是那兩個家伙也是往這邊來的,他就死定了。
安依跟隨著寧城又逃了一會,這才問道,“寧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和那個道人組隊?”
安依為人處世不懂,卻并不是笨,寧城的表現就已經很清楚了。
寧城這才想起之前獸車上的事情,趕緊將背上的包裹取下來,將兩張線路圖丟在了地上,又將包裹遞給安依說道,“安依,你能不能將這包裹放在你的儲物袋里面?”
“可以的。”安依點了點頭,沒有多想,直接就將寧城給的包裹放在了儲物袋中。然后問道,“我們現在還要逃嗎?”
“不但要逃,而且還要加快速度,我們改變一點方向,逃的越遠越好。”寧城說話間,已經稍微變換了一下方向,繼續瘋狂的疾奔。
安依當然是寧城往哪邊走,她就往哪邊走。
寧城和安依都是聚氣三層,兩人全力奔逃,速度也飛快無比。大半天后,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同時一些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傳來,寧城這才停了下來說道,“我們應該靠近海邊了,不用繼續逃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寧城的話剛說完,“嘭”的一聲,一道黑影從空中重重的落了下來。
這突兀的聲音,讓寧城嚇得拉著安依迅速后退,直到退出數十米之后,這才回頭查看那從空中落下來的影子。
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男子倒在沙灘上面,顯然剛才從空中落下來的就是這個人。他的頭只差了半尺不到,就要撞上一塊巨大的巖石。也不知道此人是運氣好,還是落下的時候,可以自己掌控。
“兩位,請幫一個忙…”這血跡斑斑的男子并沒有暈過去,相反還在虛弱的叫喚寧城和安依兩人。
寧城并沒有動,他看見安依往前走了一步,立即不著聲色的將安依拉住。這個世界可不是每一個重傷的人,都和他這樣善良的。這落在沙灘上的男子雖然重傷,但是葉默卻并不能看清楚他的修為。寧城隱約猜測,這人絕對是凝真以上修為。
而且還有一點讓寧城不愿意上前相助,他隱約感覺這人就是之前和另外一人在空中相斗,結果殺了獨角石嘯獸,還差點要了他小命的家伙。一個打斗絲毫都不顧無辜之人性命的,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我被人暗算,兩位請看在同道份上,相助一二。”這重傷男子依然懇切的說道。
寧城對安依小聲說道,“安依,你只要跟隨在我身后一步就可以了。”
安依對寧城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疑問,寧城要她跟在身后,她就自然而然的緊帖在寧城身后。
那倒在地上重傷的男子看見寧城和安依過來,似乎吁了口氣說道,“謝謝兩位道友了,我是曼戈城的人,必定會重謝兩位…”
寧城連忙說道,“不用,正如剛才道友說的那樣,我們都是同道中人,這點小事實在是不算什么。”
寧城并不確定眼前這人是不是之前草菅人命的那位,他心里帶著提防,同時他也知道,不管對方是不是,他的修為和對方都相差無數。好在對方重傷,連起來都無法起來了。
在寧城距離這男子不到兩丈遠的時候,寧城忽然毫無征兆的拉著安依向側邊一倒。兩丈是風刃最有威脅的距離,在寧城看來,對方重傷如此,就算是修為再高,真元也有限了。除了能施展一些風刃術或者是火球術之外,應該沒有辦法施展別的法術。
無論風刃和火球,都是兩丈的距離最有威脅。他不管對方是不是會這樣做,他先躲了再說。否則哪怕對方重傷,他可能會也躲不過。
“噗…”一道血光劃過,兩道風刃從寧城和安依的身邊一閃而逝。
雖然寧城先躲避,可還是慢了一些,那道風刃將他的腰間劃出一道血口,鮮血瞬間就噴了出來。
寧城暗道好險,要不是他自作聰明的先向側邊一倒,這兩道風刃直接可以將他和安依開膛破肚。
被風刃劃過之后,寧城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轟出了一道火刃。他感覺自己的火刃比風刃更為強大。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逃走,這個家伙修為雖然高,要殺他也要將他騙到身邊,顯然傷勢已經非常嚴重。
火刃寧城早就準備好了,他本來就是帶著警惕過來的,此時他帶著警惕都被風刃傷了,豈能不第一時間發出火刃?
寧城的第一道火刃發出去后,安依立即就反應過來,她同時發出了兩道風刃。
這倒在地上的男子沒有想到區區一個聚氣三層,竟然可以在兩丈之內避過他的風刃。這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在他看來,就算是聚氣四層以上,在這個距離被他突然偷襲也無法避開。他震驚之下,還沒有做出下一步反應,寧城的火刃就已經過來。
火刃精準無比的從他的腰間劈過,這男子本來已經被血染紅的身體,瞬間再次被血侵染了一邊。
“等…”這男子只是說了一個等字,安依的兩道風刃也同時過來了。
寧城當然不會心慈手軟,此時他早已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絕對不能對敵人心慈手軟。而且機會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抓住,他幾乎是在火刃發出的同時,就再次發出了數道風刃。
這數道風刃和安依的風刃一起,將這落在地上的男子劈成了數段。
如果說寧城第一次斬殺顧飛的時候,手還有些發抖,只是當時的小命威脅讓他忘記了殺人的害怕,那現在他斬殺這要算計他的男子是沒有半分不適。
倒是安依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殺人。好在,她只是一個幫兇。就算是這樣,她依然不明白,這男子都要死了,她和寧城是來救他的,為什么他還要殺恩人?如果不是寧城,她已經被殺了。
之前她也是這樣救了寧城,可是寧城為什么對她這么好?安依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寧城,忽然想到寧城已經被風刃劈中,趕緊取出一些藥粉灑在了寧城的傷口上。
寧城聚氣三層,本來就已經遏制住了流血,現在安依又用了藥粉,傷口早就不再流血了。
安依松了口氣,或者這個世界,如寧城還有她師父這樣的人其實并不多。
寧城幾步就走到了這已經被他斬殺的男子面前,抬手就將他腰間的儲物袋拉扯了下來。
同時在他身上摸了幾下,又摸出一枚玉牌。寧城根本就來不及看玉牌是什么東西,直接對安依說道,“安依,我們趕緊用火球燒了這家伙,然后快點走。”
安依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問話之時,也和寧城一樣,兩個人不停的施展火球。直到將這名男子燒成焦炭一般,才由寧城將這些焦炭丟進海里。
“寧大哥,我們現在…”安依愈發惶恐的看著寧城,之前她和師父生活在蘭心庵,可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她才出來多久?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寧城沉聲說道,“我們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越快越好。”
兩人再次換了一個方向,又一次拼命奔跑。整整大半夜過去,天色即將蒙蒙亮的時候,寧城和安依兩人才停了下來。
此時兩人處于一片連綿無邊的礁石林中,寧城在一個巨大的礁石下面找到了一個洞穴。兩人躲進洞穴后,這才來得及喘口氣。
礁石外面傳來了海浪拍打的聲音,還有那一絲淡淡的亮光,這才讓寧城一直懸著的心緩緩放松了些。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要為自己的小命奔波。
“寧大哥,你剛才怎么躲的那么快?如果是我,我肯定躲不過那道風刃。”安依依然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寧城拉她一下,她當時就被海灘上的那個男子風刃偷襲到了。
寧城吁了口氣說道,“我去的時候,就感覺那人有問題,我果然沒有看錯他。你等我一下,我傷勢有些重,要療傷。”
寧城并沒有什么好的療傷辦法,當時他上次受傷后,是不斷的運轉自己修改過的功法后,就可以讓傷勢迅速恢復,這次他還是用這種辦法。
但是寧城的真氣連一個周天都沒有運轉完成,臉色就是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