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琳初始醒轉過來,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又覺有人抱著自己,還未睜眼,已“啊”的驚叫一聲,就要躍起,晶瑩如玉的小手四下亂抓,想摸身邊長劍,口中嚷道:“放開!你…你是誰?快快將我放開!”
葉鋒輕輕道:“儀琳,別怕,壞人已全給我殺了。”
又是“啊”的一聲驚呼,但這聲呼叫,卻滿滿全是驚喜,脫口道:“葉大哥!你…你是葉大哥!”
儀琳這才睜開雙眼,豆黃的燈光下,瞧見抱著自己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葉大哥”,霎時之間,臉如紅霞,滾燙如火。
又過一會兒,卻又突地伏在儀琳懷中,像個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家長一般,嗚嗚哭了起來:“葉大哥,儀琳終于等到葉大哥了…”
說著話,她渾身仍不住顫抖,顯是心有余悸,兀自驚怕不已。
葉鋒輕撫儀琳后背,微微一笑道:“別怕別怕,你慢慢說…葉大哥既然來了,魔教的人再敢放肆,葉大哥便將他們殺得干干凈凈…”
儀琳情緒平復許多,卻仍抽咽道:“我們接到左盟主的號令,前來福建,營救林鏢頭一家。昨日…昨日在仙霞嶺,我們中了魔教的伏擊,徐師妹、儀清師姐…八個師姐師妹,她們…她們全給魔教的人殺啦…”
說到最后,儀琳又嗚嗚哭了起來。
果然!
就算沒有辟邪劍譜這一檔子事兒,左冷禪還是能杜撰出其他亂七八糟的理由。
哎,恒山派這群尼姑在左冷禪、岳不群這些人面前,只有被耍的團團轉的份兒。
葉鋒笑了聲,道:“好啦,不哭了。林震南一家,葉大哥已經救了。現在就出去,將魔教的人殺的干干凈凈。”
儀琳又是“啊”的一聲驚叫,猛地抓住葉鋒的衣袖,道:“師伯,定靜師伯!葉大哥,也不知道定靜師伯怎么樣了,你去救救師伯好不好?”
葉鋒親昵地勾了儀琳精致的鼻子一下,笑道:“傻姑娘,你就放一萬個心好了,有你葉大哥在,縱然是魔教教主東方不敗親自出馬,都絲毫傷不得定靜師伯。你師伯暫時無礙,我先救你師妹師姐,然后再去救你師伯…”
說罷,霍地起身,便要離去。
儀琳卻“啊”的一聲,臉上慘白,猛地抓住葉鋒的衣袖,神情緊張異常。
葉鋒還以為她害怕,微微一笑,拍了拍儀琳肩膀,溫言安慰道:“放心,只要有我在,魔教的人不敢放肆。”
儀琳卻道:“葉大哥,我…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
葉鋒口中說的動聽,是去救人,實際卻是殺人,儀琳跟著,總不大忍心讓她瞧見這許多血腥場面。
念及此處,葉鋒指了指尚暈倒的兩個尼姑,道:“要是我們都走啦,那些壞人再來,發現同謀被殺,你這兩位同門可就慘啦,你乖乖呆在這兒,護著她倆。”
儀琳“嗯”地點了點頭,就在葉鋒要動身之時,卻又忽然道:“葉大哥,這次…這次你不會又一去不回吧?”問的小心翼翼,話語神情又是擔憂,又是謹慎,又是期待。
砰砰砰,葉鋒都能聽到她心臟跳動的頻率,加快了許多。
原來是擔心這個啊,搞了半天,倒是自己理解錯了。
葉鋒灑然一笑,忽地輕輕抱住儀琳,在她耳畔低聲道:“傻姑娘,葉大哥怎么會不要你,這次再來,你定逸師伯不許你還俗,咱倆不成親,我就不走啦…你乖乖守在這兒,等我回來。”
儀琳身體驀地一顫,臉上跟發了燒一般,滾燙異常,腦中嗡嗡作響,只覺如夢如幻,心里卻歡喜極了。
葉鋒施展身法,依次搜了一百多個鋪子,但凡遇見假冒日月神教的嵩山派人,二話不說,一劍斬殺,至于昏厥被擒的小尼姑,也不去管。
效率奇高,片刻之后,負責擒住恒山派諸弟子的人,已被葉鋒斬殺干凈。
待葉鋒閃出,忽聽遠處一聲雄厚之音傳來:“定靜師太以一敵七,力斗魔教的‘七星使者’,果然劍法高超,佩服,佩服。”
緊接著,七名身穿勁裝的黑衣人,已閃了過來。
念頭轉動,葉鋒心頭已產生一個新點子,隨即施展身法,倏然一下,出現在七人逃走路途。
繁星之下,葉鋒一裘白衣,臉上泛著淺淺笑意。
那七人乍見葉鋒,皆是一愣,二話不說,拔劍便往葉鋒身上刺去。
葉鋒輕笑一聲:“初次見面,很不友好啊,但我胸懷若谷,原諒你們好了。還要送你們一件禮物,友情提醒,接下來,我可要下毒了。”
七人冷哼一聲,也不搭理,組成七星劍陣,直往葉鋒周身要害位置攻擊。
但令七人奇怪的是,葉鋒卻忽地從懷中拿出一個酒壺,噗的捏碎,而后右掌翻飛,身如陀螺,卻迅如閃電地揮舞一圈,水珠猶若箭矢一般,倏然射出!
七人臉色大變,領頭之人這才喝道:“小心!”
葉鋒輕笑一聲:“來不及啦。”
這聲冷喝過后,酒水已分別擊中七人不同穴位,七人如臨大敵,但奇怪的是…先前還迅如閃電的水箭,入體卻無半分殺傷力。
對方武功之高,遠非自己可敵,但他似乎并無惡意。
七人相視一望,得出相同結論。
直到此刻,領頭那人沖葉鋒抱拳拱手,道:“敢問尊駕是何方高人?為何要插手我魔教之事?”
葉鋒笑道:“五岳劍派聽過沒?”
七人一愣,皆奇怪看著葉鋒,怔怔點了點頭。
葉鋒笑了笑,淡淡道:“你們既然聽過五岳劍派,自然聽過‘左冷禪’這個名字。不錯,我便是五岳劍派的盟主左冷禪,呵…降妖除魔,本是己任,也再理所當然不過,哪還需要什么理由?”
七人臉色驟然變冷,領頭之人道:“左盟主是哪般相貌,我魔教中人個個皆知,尊駕不要開玩笑。”
葉鋒哈哈一笑,道:“魔教?哈哈,笑死我了。給你們提個醒,若真是日月神教教徒,決不會說自己是魔教。還有,左冷禪算什么東西,日月神教弟子何時如此尊敬他了…你們想要假扮日月神教,但卻沒做任何功課,真是失敗且拙劣的表演!”
七人錯愕,眼睛瞪地極大,尷尬之極。
“算了,不跟你們玩了。奉勸你們一句話,最好不要走太遠,毒發作了,想救都來不及了。”一聲輕笑,葉鋒又已施展身法,鬼魅一般,閃了兩閃,倏忽消失。
好…好恐怖的輕功!
嗔目結舌。
任誰也想不到,世間輕功,居然能到如此神妙的程度,這怕是已經脫離輕功的范疇,直若仙家之術了吧?
那七人面面相覷,身上皆出了一身冷汗,而后再度運功,身體沒半分損傷,又覺一陣莫名其妙…對方就這么放過自己了?那他提前阻攔是為了什么?逗人玩兒?
有人開口道:“沙師兄,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領頭之人瞪說話者一眼,厲聲道:“告訴你多少遍了,行動之時,不許提及姓名!”
那人立即應道:“是。”
那沙師兄眉頭緊鎖,緩了緩,輕嘆道:“怎么辦?我也不知怎么辦才好,今夜之事,當真是奇詭、荒誕之極,那人武功之高,匪夷所思,哎,好在咱們任務已經完成,就在左近安靜守候,視談判情況而定吧。”
又有人擔憂道:“他說我們身上中了毒,這…”
沙師兄搖了搖頭,道:“世外高人,豈是你我可以揣度的,也許只是想跟大伙兒開開玩笑,安心等著便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