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今天之所以特意來天華大酒店吃飯,就是為了在別人面前表現她的財富。但現在,于立飛出手就送給彭燕云七八十萬的玻璃種手鐲,讓她自慚形穢。她原本覺得,自己有套新裝修的復式樓,可以跟于立飛一爭高低。但人家卻在潭山花園有房子,先不說是聯排別墅還是獨棟別墅,只要在里面有房子,都比她家的復式要強得多啊。
“蔡叔叔,我這里還有件觀音掛件,是送給你的。”于立飛并沒有猜到陳麗的想法,他又拿出一件玻璃種觀音掛件,遞給了蔡波。
“這不太好吧?”蔡波現在也知道玻璃種價值不菲,剛才于立飛已經送了條玻璃種手鐲給彭燕云,現在又送玻璃種給自己。難道說,玻璃種的首飾就好像大街上的人一樣,隨處可見嗎?
“沒事,我給舅媽、二叔二嬸都準備了。”于立飛再拿出四塊冰種高綠的掛件,雖然朱堪暫時還沒有來,但是他那一份,于立飛卻不會少。這些掛件雖說只是冰種,但高綠的冰種,價格比淡綠的玻璃種還要貴。而且他的掛件都很有分量,就算不戴在身上,也具有收藏價值。
“立飛,我看你跟夢瑩真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陳麗拿著自己的那件佛像掛件,喜滋滋的說。她迫不及待的就把掛件戴在脖子上,又拿起玉,仔細的端詳著。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陳麗就算對于立飛和蔡夢瑩的結合財嫉妒,但現在拿了于立飛的東西,也只能撿好的說。
“借你貴言。”于立飛雖然以前沒跟陳麗打過招呼,可是他對陳麗的性格,基本上知道得差不多了。像她這樣的人。只要給點好處,什么話都能幫你說。但要是沒好處,她又看你不順眼的話。那說出來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立飛。你送了我們這么多東西,你自己有沒有戴?”蔡陽突然看到于立飛的脖子上也掛了件東西,只是他卻看不到是什么,只能憑著掛繩,知道那東西可能不貴。
“我戴了件玉牌,因為它對我有特殊意義,自從戴在身上之后,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于立飛把身上的子岡玉拿出來。給蔡陽看了看。
“這是什么種?”蔡陽覺得于立飛的這塊玉牌,除了上面雕的人物和字很好看之外,其他也沒有好的。
“這是軟玉,是上等的和田白玉。這個不能算是飾物,準確的說,應該是件古玩。”于立飛說道,他只要一做夢,這塊子岡玉上面的情況,就會映在他的腦子里。
“立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塊玉牌應該很貴重吧?”萬青對這塊玉了解并不多,但憑她對于立飛的了解,如果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于立飛怎么可能戴在身上呢。
“也有兩三百萬吧。”于立飛若無其事的說。
“兩三百萬?”陳麗原本對這塊不起眼的白玉并沒放在心上,哪想到于立飛隨口就說要幾百萬。她現在覺得,自己戴的那條糯米種手鐲,在于立飛面前,簡直就像是垃圾。
雖然他們在包廂里等了兩個多小時,但直到朱堪來了之后才正式開席。于立飛難得見一次朱堪,仔細的觀察著他。
朱堪個子較高,并沒有一般領導的福態。一身合體的西服,穿在身上。顯得特別有精神。他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而且走路的時候也是從容不迫。于立飛見過的最大領導是劉勇輝。他跟朱堪是一個級別的。可是于立飛覺得,朱堪比劉勇輝要更加具有領導相。
“你好。立飛同志。”朱堪見到于立飛的時候,跟他親切的握了握手。蔡夢瑩和朱輝騰都在他面前提起過于立飛,特別是上次衛羽浩的診斷書,是于立飛通過朱輝騰遞給他的。雖然于立飛是因為私心,但是他卻很欣賞于立飛的做法。為了心愛的女人,不要說只是出衛羽浩的洋相,哪怕就是違反規定,也不算什么。
“老朱,你可不能把工作帶到這里來。”萬青嗔惱的說,今天于立飛可不是朱堪的下屬,而是晚輩。而且彭燕云也在這里,她可是朱堪的親姐。雖然朱堪是領導干部,但彭燕云真要教訓他,也只能乖乖聽著。
“對,是我失言了。立飛,你好,小伙子看著很有精神嘛。”朱堪拍了拍于立飛的肩膀,微笑著說。于立飛見到自己不卑不亢,這份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舅舅好。”于立飛跟著蔡夢瑩喊了一句。
“好,我希望你跟夢瑩能走到一起,也預祝你們天長地久。”朱堪笑著說。
雖然朱堪只是當于立飛是晚輩,但是坐下之后,他還是問起了于立飛的工作。于立飛雖說是派出所的所長,但在朱堪面前,只能算是最基層的干部。他問起于立飛的工作,也是想知道基層的一些情況。他作為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現在想知道基層的真實情況,也很不容易。
“現在派出所最需要解決的是什么問題?”朱堪拉著于立飛坐到自己身邊,問。
“經費和編制。”于立飛毫不猶豫的說,如果派出所沒有足夠的經費,有些可辦可不辦的事情,就不會辦。比如說巡邏,要是經費不足的話,晚上的巡邏可能就會取消。于立飛堅持晚上巡邏,而且一次性就購買了十輛面包車,也是因為所里的經費充足。換成其他派出所,每天晚上能安排一輛警車巡邏就很不錯了。
“這是一個永恒的話題,經費會慢慢增加,可是能否落到實處,就不知道了。”朱堪感慨的說。下面的基層政府,每年都向上面哭窮。辦公經費也是逐年增加,可是不管上面增加多少,下面總是喊日子不好過。可是如果真正去查看的話,又發現下面的日子其實過的很滋潤。
“我們所里現在只有九個編制,編外人員超過了二十個。那些協警,如果無法通過公務員考試,只能工作到三十五歲。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于立飛說,協警的工作年限上面有規定,三十五歲之后就必須強制退職。而且協警的工資又不高,如何調動他們的積極性就成了問題。
“現在各行各業的就業壓力很大,你有什么想法沒有?”朱堪又問。
“有一點想法,但還不成熟。”于立飛謙遜的說。
“今天只是家人聚餐,不成熟的想法也可以說說。”朱堪不以為意的說,雖然萬青頻頻向他遞眼色,可他難得碰到基層干部,自然想多了解一些實情。或許于立飛覺得,見到他也是難得的機會。但其實他也有這樣的想法,現在敢說真話的干部,著實不多了。
“我們經開區的情況有些不同,現在入駐的有一百多家企業,而且隨著開發區招商引資的進行,來投資辦廠的企業越來越多。只要是有企業,肯定就會有保安。我想,能不能由派出所牽頭,成立一家專業的保安服務公司。公司里最優秀的員工,可以調到派出所擔任協警。而到了年齡的協警,以后也有一個去處。”于立飛說道,這個想法他醞釀了許久,但是開保安公司,派出所好像沒有這個資歷,至少也要分局才行。
“你這個想法很不錯,回去之后多調研,形成報告之后,可以先給我看看。”朱堪說道。
吃過飯之后,朱堪馬上回了市委。他的工作安排,幾乎精確到了分鐘。今天能擠出時間來吃飯,都還是因為蔡夢瑩要跟衛羽浩訂婚。他早就讓秘書安排好了的,如若不然的話,想見他一面都難。
于立飛的時間雖然沒有朱堪這么緊張,但他不能因私廢公。他把眾人帶到別墅之后,就只能離開。幸好蔡夢瑩對這里也算熟悉,加上別墅里也有一對夫婦在做事,于立飛離開倒也沒什么。
“夢瑩,你真是好福氣。”陳麗望著于立飛遠去的車子,很是羨慕的對蔡夢瑩說。于立飛年少多金,而且很得朱堪賞識,這樣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謝謝二嬸,我會珍惜的。”蔡夢瑩說道。但她心里卻對陳麗的說法嗤之以鼻,她之所以喜歡于立飛,跟他的工作和財富完全沒有關系。于立飛還在當臨時工保安的時候,其實她就對他有了好感。只不過當時她只是把這個想法放在心里,直到她發現,于立飛的身影,已經填滿了她的內心之后,才開始為于立飛著急。如果于立飛的條件不好的話,她很難說服家人讓自己跟著于立飛。
其實于立飛第一次去蔡家的時候,蔡夢瑩就準備跟父母坦白。只是當時蔡波和彭燕云得知于立飛只是潭州市的保安,馬上就對他冷嘲熱諷。于立飛表面很隨和,其實是一個非常高傲的人,他當時就離開了。后來蔡夢瑩解釋過多次,但于立飛好像刻意疏遠自己,這讓她很傷心。
但最終,她發現于立飛也是喜歡自己的,只是因為他在感情方面受過傷,才不敢接受自己。發現這一點之后,她就決定,此生非于立飛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