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飛對大托派出所所有成員的檔案都很了解,劉浩寧父母都只是普通職工。但每次,只要是區委區政府有點什么風吹草動,他馬上就能知道。這讓于立飛很好奇,他也試著打聽,可是并沒有結果。
“老劉,看來你消息還真是靈通啊。”于立飛意味深長的說。自己也是到分局開會,胡新君突然找自己談話,才知道這件事。而且據胡新君所言,這也是區委剛剛定下來的事。但他才回到派出所,劉浩寧就來道賀。這種獲取情報的能力,堪比特工啊。
“這件事早就傳開了,于所,還真舍不得讓你走呢。”劉浩寧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他確實是從特殊渠道才知道這件事的,他可以及時向于立飛通報消息,但卻不會把自己的渠道告訴他。
其實在知道這件事后,劉浩寧心里感慨萬端。于立飛剛來派出所的時候,他覺得于立飛恐怕干不長。畢竟這么一個年輕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得罪人。區政府的那幫人,你得罪他了,當時不會給你臉色,甚至還笑容可掬。可是應景的時候,就能給你扔雙小鞋,看你穿還是不穿。
但是劉勇輝萬萬沒想到,于立飛剛來,就跟區政府辦公室達成協議,把最棘手的問題處理好了。之后,于立飛再借雅華酒店史福東被盜一事,大力推動轄區內治安整頓。當時就連政法委副書記曾充海,都要全力配合派出所的工作。才十來天時間,就一改大托派出所的頹勢。現在的大托派出所,所有人都凝聚在于立飛周圍,工作效率也大為提升。
而最讓他猜不透的是,于立飛剛干出成績,馬上就能得到領導的重視。做下屬的,干出成績。不就是想讓領導認可么。于立飛的檔案他也研究過,農村出身,既無關系也沒后臺。但他剛從大托派出所指導員升任為曉園派出所的所長,現在又面臨工作調動。雖然經開區派出所是新所,可是于立飛能成為第一任所長,說明領導重視他。
而且經開區派出所的所長,一般還會在管委會兼個副主任,隱性權力要比城區派出所大得多。比如說分局的聯合行動,一般不會讓經開區派出所參加,但如果經開區派出所有什么事。分局必然會全力支持。
“我也舍不得走,可是沒辦法,一切聽從組織安排。老劉,今天胡局找談話,問起新所長的意見,我推薦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你。”于立飛說道。
于立飛現在卻沒有劉浩寧這么多想法,他覺得,新的派出所千頭萬緒。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而且新的環境,就會有新的江湖。在經濟開發區,他得直接向經開區的領導負責,相比大托派出所。算是多了個婆婆,而且還是個大婆婆。
東城區經濟開發區,是市級經開區,工委書記和管委會主任是副處級級別。以后他的工作。主要是向工委書記和管委會主任負責。另外,省發改局和外貿局,也是經開區的直接領導。他這個經開區派出所的上級主管部門,比大托派出所至少要多兩個。
“謝謝于所,但我怕沒這個能力。”劉浩寧謙遜的說。其實一得知于立飛要走的消息,他就在盤算。但他也知道,想要競爭這個所長,并不是那么容易。
“能力是鍛煉出來的,我很看好你。”于立飛笑道。他能幫劉浩寧的,也就到此為止。剩下的,就要看劉浩寧自己的了。既然劉浩寧消息靈通,他自然能想到辦法。
“于所,什么也不說了,以后看我的行動。”劉浩寧感動的說。不管他能不能出任所長,都會很感激于立飛。
“按照胡局的安排,下午我們就做交接,明天我得去經開區上任。其實也沒什么交接的,所里的工作你都熟悉。”于立飛笑著說。
“于所,今天晚上就不要行動了,全所給你送行吧。”劉浩寧說道。這也是慣例,如果知道的時間還早些,應該到飯店去辦幾桌,也算是大托派出所的一點心意。
“老劉,我還沒走呢,就耽誤所里的工作?晚上該怎么著還怎么著,我還要去見個人,就不參加了。我要走的事,你暫時保密,明天早上再宣布吧。”于立飛想了一下,說道。
“于所,這怎么行呢?明天我怎么跟同志們解釋?”劉浩寧苦笑著說。于立飛雖然來曉園派出所的時間不長,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贏得全所的尊重。
要當好大托派出所的所長,光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雷厲風行,令行禁止是不夠的。還得有講政治,顧大局。最重要的,得跟領導搞好關系。劉浩寧知道于立飛肯定跟區里的領導已經建立了某種關系,但具體是哪位領導,建立的又是什么關系,他到現在也不知道。
“沒事,等忙過了這陣,我請大家吃飯,算是賠不是。”于立飛微笑著說。
“于所,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你不請我們吃飯,到時候我帶著同志去經開區找你。”劉浩寧微笑著說。
“沒問題,隨來隨吃,一頓飯,我還是請的起的。”于立飛微笑著說。
“雷哥,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于立飛必須先征求鄭法雷的意見。雖然他很想讓鄭法雷進入公安系統,可是如果鄭法雷不愿意,他就只能把名額讓給別人。
“可以。”鄭法雷沒有猶豫,馬上就應道。他每次跟于立飛見面,都是匆匆忙忙的,有些事,他也想跟于立飛提前透個氣。
“雷哥,你在軒雅齋也干了幾個月吧,怎么樣,有沒有什么想法?”于立飛給鄭法雷倒了杯酒,笑吟吟的問。
“立飛,你不問我,我還想跟你說這件事呢。在軒雅齋,雖然錢賺得不少,可是總覺得別扭。”鄭法雷說道,于立飛開的工資很高,他對古玩并沒有興趣,覺得愧對這份工資。如果可以,他寧愿去當個保安,也不想做生意。
“雷哥,你有沒有興趣當警察?”于立飛抿了口酒,隨口說道。
“當警察?”鄭法雷眼睛一亮,于立飛現在是派出所的所長,讓自己當警察,或許他還真的能做到。如果有機會當警察,他自然一百個愿意。
“對,我現在要調到東城區經濟開發區派出所,這次分局會增加九個編制,我找胡局要…求,你也去報名,參加統一考試。”于立飛話到嘴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鄭法雷的性格。如果說是自己幫他拿到的編制,恐怕鄭法雷會放棄這次機會。
“我的條件符合嗎?”鄭法雷有些擔心的問。
“有高中文憑,身體健康,視力正常就可以。當然,考核合格之后,還要參加一個半月的培訓。”于立飛知道鄭法雷是讀完高中才去參的軍,也就沒瞞他。
“這些都沒問題,但我的戶口…”鄭法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不是潭州人,在潭州當警察,肯定要是潭州戶口才行。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明天就回去打證明遷戶口,另外,你把身份證給我。”于立飛不以為意的說道。其實他還真忘了這件事,他花三萬塊錢買的那套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原本就想送給鄭法雷,正好借這次機會,順便過戶給他。而且有了房產,鄭法雷要在潭州落戶也名正言順了。
“立飛,謝謝你。”鄭法雷感激的說。于立飛或許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意,一直在給自己尋找機會。他從部隊退伍之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如果這次能進公安機關,將是他最好的歸宿。
“雷哥,你先急著謝我,是不是跟吳佳琦商量商量?”于立飛笑著說。
“不用,這件事我能作主。”鄭法雷說道,他早就跟吳佳琦說起過這件事,吳佳琦是支持他的想法的。只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合適自己的工作,所以也就沒跟于立飛說。
“那就好,雷哥,店里的宣德爐還有嗎?”于立飛問,他去經開區派出所是蔣廣增提議的,他自然要感謝。上次送了遵清代的木胎金漆觀音像,這次就想著送個香爐。當然,他所說的宣德爐,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宣德爐,是明末或者清代仿的。真正的宣德爐,歷史學家只認定是宣德三年所制的。當時那批宣德爐,只制造了三千三百六十五件。
這個數字能確定到個位數,可見在當時,就對這批香爐非常重視。以前說過在,古玩之所以值錢,其實在當時就能看得出來。如果那件東西,在當時就很珍貴,流傳下來之后,自然會更加珍貴。如果當時很普通,流傳下來也不見得很值錢。
這批香爐制造出來之后,宣德皇帝覺得非常漂亮,很是喜歡。于是嘉獎了參與制造的官員,并且追加補鑄,數量達到了一萬八千件。對古玩辦來說,只要是這一萬八千件的范圍內,都可以算是真正的宣德爐。不要看當時就制造了上萬件,但經歷了幾百年,能留到現在,已經寥寥無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