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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官帽椅

  第二天,于立飛把吳文古也請了過來。剛開始吳文古并不是很愿意,于立飛雖然買了別墅,可是那里的風景再優美,也沒有自己的研究要緊。可是當他得知,于立飛從陽城文物公司撬了三千多件古玩回來,他馬上改變了主意,催促著于立飛早點過去接他。

  嚴禮強見到吳文古之后,馬上就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吳文古后面,跟他拿著放大鏡、強光手電筒等物。看到吳文古好像對每一件古玩都露出滿意的神情,嚴禮強好像也對于立飛有了無比的信心。

  “吳老,立飛的這批古玩怎么樣?”嚴禮強見于立飛離得遠,輕聲問。

  “都不錯,至少我看了這么久,還沒有看到一件贗品。”吳文古點了點頭。只是這里面的古玩,精品不多,大多都是明清兩代的,而尤其以清代的物件居多。吳文古并不知道,于立飛回潭州的第一天,就把所有貴重的古玩,全部放到了地下室里。

  今天劉勇輝和胡新君也會來,于立飛自然不好把吳文古請到地下室里。但只要有機會,他肯定會請吳文古去欣賞。吳文古對待古玩的態度是,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這樣的態度,才是一個考古學家應該有的態度。

  “真的?”嚴禮強大是意外。這么多的古玩,就算于立飛生了一雙火眼金睛,也不可能不打眼吧?不要說于立飛,就算是吳文古,一下子買進這么多古玩,怎么可能不偶爾打眼?畢竟于立飛才去了陽城三天時間,有些古玩甚至都沒有時間去鑒定吧?

  “怎么,不相信我?”吳文古看了嚴禮強一眼,似笑非笑的說。

  其實吳文古也覺得很詫異,按說于立飛一下子上了這么多貨,怎么說也應該有一定比例的贗品才對。但是他現在看了差不多二十件古玩。無一是贗品。而且很多古玩,他只是看一眼,基本上就能斷定是真品無疑,也就沒有浪費時間去做鑒定。

  “我怎么敢呢。”嚴禮強訕笑著說。吳文古的脾氣又怪又倔,很多時候都是看心情辦事。要是得罪了他,說不定以后再想找他鑒定古玩,就會吃閉門羹。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再找別人看看。”吳文古說道。其實他也想找一件贗品看看,可是經他過手的古玩,已經有好幾十件。除了一些明清仿的瓷器和木雕漆器之外,就只有民國的一些仿品。仿品跟贗品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仿品光明正大,贗品偷梁換柱。

  “吳老就是權威。我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不能不相信你啊。”嚴禮強微笑著說。

  “怎么,這么多古玩擺在面前,是何感覺?”吳文古調侃道,嚴禮強雖然是億萬富翁。可是對古玩的癡迷比一般人更甚。恐怕看著這么多古玩,想全部擁有吧。

  “想搬到我家去。”嚴禮強如實說道。他甚至都沒有看到這些古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算你老實,立飛是怎么跟你說的?”吳文古笑了笑,問。

  “所有的品種,他都會給我挑兩樣。”嚴禮強得意的說。

  “怪不得你一點也不著急。”吳文古笑了笑。

  “吳老,你說現在這客廳里最貴重的是哪一件?”嚴禮強跟著吳文古,見他看的要么是瓷器。要么是漆器。

  “暫時是那把椅子。”吳文古指著擺在客廳正中間的一把官帽椅,剛才那把椅子他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馬上就能斷定,這是明末的。這把椅子在古玩圈子里,至少都要值二十萬以上,如果上拍賣會。估計還能翻一番。

  “那把椅子是紫檀還是紅木?”嚴禮強馬上問,并且饒有興趣的走了過去。

  “黃花梨的,價格不便宜,你可別坐壞了。”吳文古說道,雖然古人的工藝和用材都是無需懷疑的。可傳世下來,要是有人沒有保養好,很有可能就會出問題。嚴禮強一屁股坐上去,搞不好就會坐壞這把椅子。

  “得多少錢?”嚴禮強問。

  “這你得去問立飛,畢竟這椅子是他的。”吳文古笑吟吟著說。

  胡新君和劉勇輝來了之后,看到吳文古,也很是高興。特別是劉勇輝,如果吳文古出現在這里,那這里的古玩出現贗品的幾率就會大大降低。吳文古是一個真正的學者,他從來不會為五斗米折腰。

  可是吳文古對劉勇輝并不熱情,只是點頭示意之后,就開始去尋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而于立飛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和劉勇輝來了,也自然迎了過來。嚴禮強因為跟劉勇輝以前的關系,自然也沒有再給吳文古當跟班。少了他,吳文古更是滿意,他的耳根子總算能清靜了。

  “于老板,你這里的東西還真不少嘛。”劉勇輝背著手,到處看了看,他雖然不算是鑒定專家,可是玩了這么多年,對家具還是有一點心得的。他的目光隨意一掃,也一眼就看到擺在客廳中的那把黃花梨官帽椅。他馬上走過去,轉著官帽椅轉了兩圈,口里嘖嘖有聲,連聲說好東西、好東西。

  我國古代的椅子形制,除了圈椅、清式扶手椅,還有這種“官帽椅”,而這種官帽椅,可能是我國椅具中,最為舒展的一種。我國歷史上的椅子,大部分都在宋朝定型。而官帽椅的名稱,也來出自于宋朝。

  什么是官帽椅?指的是搭腦兩頭伸出的地方,像宋代的官帽。如果看過包青天的,就會注意到,宋代的官帽旁邊有兩個大的帽翅。官帽椅就取這個形象來命名,看到椅子后面靠頭的最頂端,如果是伸出頭的,就是官帽椅。

  官帽椅還有一個俗名:“四出頭”。這里的“頭”,指的是搭腦的兩頭和扶手的兩頭。這四個位置都伸出一個頭,就叫四出頭。還有一種兩頭頭,或者是扶手的兩端不出頭,又或者是搭腦的兩端不出頭。當然,這些都是特例,比較少見。

  還有一種,四個地方都不出頭的椅子,扶手和搭腦的兩端都變得非常圓潤,這叫:“南官帽椅”。

  “可惜,只有一把,如果能湊成一對,再加上案幾,那就完美了。”嚴禮強嘆道。

  “能找到一把已經殊為難得,其實強哥,這把官帽椅如果放在書房,再擺一張黃花梨的書桌,那才是真正的完美。”于立飛微笑著說,這樣的好東西,只要陽城文物公司有的,他肯定不會放過。

  在古時眾多的中式家具中,官帽椅是以其高大、簡約、線條流暢著稱的。雖然它的椅面、腿等下部結構都是以直線為主,但是上部椅背、搭腦、扶手乃至豎棖、鵝脖都充滿了靈動的氣息。幾百年來如潺潺流水緩緩地流淌,端莊、大氣,不管在古在今,在廳堂還是在書房,從容坐鎮,安定祥和。

  “是啊,有了官帽椅,自然就得配書桌。于老板,你這是里有么?”劉勇輝問。他的書房已經有屏風和八仙桌,但如果能有一張長條桌,就真的是完美。

  “我倒是想買幾張回來,可是那樣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于立飛無奈的說道。其實黃花梨的書桌、幾案、長條,他都有。只不過都放在地下室里,劉勇輝對這把官帽椅非常有興趣,這一點瞎子都看得出來。

  這把官帽椅,陽城文物公司對外的價格是十八萬元。他從陽城拉回來,雖然打了個七點五折左右,可是加上運費的話,至少也要十四萬多。如果再送一張黃花梨的桌子給劉勇輝,那代價就實在太大了。公安局東城分局的局長之位,好像并不值這么多錢。

  “沒關系,能有一張就不錯了,不知道于老板能不能割愛?”劉勇輝指著這把官帽奇,問。

  “我是開古玩店的,只要價格能談得攏,自然愿意出手。”于立飛想了想,大有深意的看了胡新君一眼,沉吟道。

  “多少錢?”劉勇輝隨口問。

  “三十五萬。”于立飛緩緩的說道。

  “三十五萬?這我可買不起啊。”劉勇輝留戀的看了這把官帽椅一眼,搖了搖頭。但他卻并沒有走開,而是拿了一把放大鏡,仔細的看著這把官帽椅的一切。哪怕就是一條裂縫,他也要記得清清楚楚。

  “立飛,三十五萬我要了。”嚴禮強馬上說道,三十五萬買把明代官帽椅,實在劃得來。

  “對不起強哥,今天你是嘉賓,暫時還不能買。”于立飛微笑著說,哪怕嚴禮強是買來送給劉勇輝的,他也不能成人之美。

  “立飛,這把官帽椅我要了。”胡新君突然語出驚人,他不但要買下這把椅子,還得讓劉勇輝知道,這是自己買的。

  “胡局真是照顧下屬,感謝胡局的慷慨。”于立飛微笑著說。

  劉勇輝聽了他們的話,反而看的更仔細,他怕漏了任何一個細節。于立飛在旁邊看得暗暗好笑,劉勇輝可能是不相信胡新君吧,可是以胡新君的性格,他怎么知道做舊呢?哪怕知道,也不敢在劉勇輝身上使出這樣的招式啊,那不是找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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