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朱輝騰之所以沒真的懷疑于立飛有特異功能,也是因為于立飛給他的暗示有輸有贏。可是算總賬,他還是贏了。要不然的話,他肯定不會放過于立飛。但直到現在,朱輝騰也沒有感覺出來,于立飛給他的暗示,總是在關鍵時刻才最準確。
實際上,于立飛的做法,比讓自己一直拿大牌,要難得多。當然,對于立飛來說,不管什么樣的方式,其實都是一樣的。
對朱輝騰的話,于立飛并沒有放在心上。他覺著,林興說要明天晚上再組織牌局,只是嘴上說說罷罷了。他們的所謂牌局,看似很高明,可是既然被自己看穿,想必不會再找朱輝騰。要知道,如果自己把他們的把戲在朱輝騰面前戳穿,他們還敢跟朱輝騰聯系么?
姚衛革和二胖不說,那個林興只要還想在機關里混,就不敢冒這樣的風險吧?而且于立飛覺得,林興如果夠聰明的話,應該換一種思路。朱輝騰本身并沒有什么錢,朱堪對他管教得十分嚴厲,跟朱輝騰玩牌,只能輸不能贏啊。
可是林興卻還想著讓朱輝騰輸錢,這個思路,一開始就注定要走入死胡同。于立飛不相信,林興不知道這一點。那他為什么還要這樣做呢?于立飛想到,要是昨天晚上,朱輝騰沒找自己借錢,那他會怎么辦?想必會向林興借錢吧?
于立飛已經知道,自己讓鄭法雷先送過去的五萬,朱輝騰只玩了不到一個小時。后來自己再去送錢的時候,朱輝騰實際上,又欠了林興五萬了。對,應該就是這樣。林興想讓朱輝騰欠他的錢。當然,這筆錢,林興肯定沒打算要的。畢竟朱輝騰是朱堪的兒子,只要讓他父親知道這件事,林興的目的就達到了。
于立飛認為,自己的意外出現,打亂了林興的計劃。他要是還安排昨天晚上那樣的牌局,肯定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但是讓于立飛沒想到的是,他第二天還沒下班,就接到了朱輝騰的電話,讓他過一號公館吃飯。
于立飛問了朱輝騰一句,是誰請客。朱輝騰告訴他,是林興。朱輝騰還告訴于立飛,吃過飯之后,還要玩牌,要是他愿意的話,也可以上桌。畢竟昨天晚上的人,都是林興那邊的。今天朱輝騰要帶于立飛上桌,林興他們也說不出什么來。
掛了電話,于立飛有些擔心。雖然他不擔心朱輝騰的生命或者財物會有什么損失,可是林興的做法,讓他很不舒服。真要是想找朱堪辦事,直接找上門不就可以了么?就算你要走曲線,也不必用這樣的手段吧?
“于立飛,晚上你是不是要去一號公館?”蔡夢瑩突然來到于立飛的辦公室,問。她也接到了朱輝騰的電話,問她跟于立飛的關系怎么樣了?蔡夢瑩哪會跟朱輝騰說這件事,反倒問起朱輝騰的近況。朱輝騰無意之中告訴她,晚上要請于立飛在一號公館吃飯。
“你怎么知道?”于立飛詫異的問,突然他想到,朱輝騰是蔡夢瑩的表弟,她知道也不算什么。
“輝騰告訴我的,他說你昨天幫了他的大忙,今天特意請你一起去吃飯?你到底幫他什么忙了?”蔡夢瑩問,她問朱輝騰,可是對方并沒有告訴她,只是讓她問于立飛。
“我哪里幫了他?只是一點小事罷了。不足掛齒。”于立飛擺了擺手,微笑著說。
“一點小事?我不相信!晚上去一號公館,我也要去。我聽說那里新來了幾個廚師,有一個還是從國賓館退下來的。”蔡夢瑩說道,她以前也去一號公館吃過飯,但去的并不多。
雖然明月山莊是潭州市吃飯最貴的地方,可是一號公館卻比明月山莊更高檔。一號公館并不是你有錢就能去消費的,那里實行的是會員制。如果不是那里的會員,只能被邀請才能去,否則是沒辦法訂包廂的。
“這是別人請客,你去…合適么?”于立飛遲疑了一下,說。朱輝騰讓他過去吃飯,不一定就是朱輝騰請客。恐怕還是昨天晚上那個林興,或者姚衛革。
“我去怎么就不合適了?”蔡夢瑩撅起嘴巴,不高興的說。她既是朱輝騰的表姐,又是于立飛的…同事,想跟著去吃頓飯,有什么了不起的。除非他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活動?
“好吧,我帶你去就是。”于立飛說道,他們肯定是先吃飯,再玩牌。想必蔡夢瑩吃過飯之后,就會離開。
“這還差不多,等會下班的時候,到店里等我。”蔡夢瑩巧笑倩兮的說。
等蔡夢瑩走后,于立飛給朱輝騰去了個電話,告訴他,蔡夢瑩晚上也要過去吃飯。朱輝騰一聽蔡夢瑩要來,頭一下子就大了。他叮囑于立飛,千萬別說昨天晚上玩牌的事,要不然非出事不可。
于立飛下班之后,回到店里沒多久,蔡夢瑩就到了。于立飛對蔡夢瑩一個人出現,還有些不適應。可是想到蘇微兒,他心里也很是不忍。蘇微兒作為博物館的出納,同時也是所有進出款的直接經手人,因為柴宏偉被調查,她也被停職檢查了。
“蘇微兒的事怎么樣了?”于立飛上車之后,隨口問了一句。
“怎么,現在知道憐香惜玉啦?”蔡夢瑩斜倪了于立飛一眼,意味深長的問。
“畢竟是同事,關心一下不行么?她是你的好朋友,你路子廣,應該幫幫她啊。”于立飛說道。蔡夢瑩的辦事能力,他是深有體會,像蘇微兒的事情,對她來說,應該只是舉手之勞。
“她家會去跑這個事,我們操什么心?”蔡夢瑩打聽過,蘇微兒的事不算大,畢竟法不責眾,只要有關系,終究還是沒問題的。
比如說她,每次館里發福利,也沒少她那份。只是《南岳舊稿》的事,她之前確實不知道,再加上家里的關系,除了紀檢小組找她談過一次話之外,沒有其他人來找過她。館里宣布對一些人的處分決定時,也沒有她的名字。
蘇微兒家的背景,自然不如蔡夢瑩,要不然也不會停職檢查。至于以后的結果如何,得看她家怎么操作了。當然,要是蘇微兒真的挨處分,她是不會放手不管的。
“這倒也是。”于立飛點了點頭,但心里留了意,下次碰到辛清亮的時候,得幫蘇大海問一聲。畢竟對博物館的調查,是以文物局的領導下開展的。
快到一號公館的時候,于立飛給朱輝騰去了個電話,問清了包廂的樓層和號碼。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跟電梯門口的保安一報包廂號,直接把他們送了上去。
“姐,你怎么來了?”朱輝騰看到蔡夢瑩的時候,佯裝意外的問。
“我怎么不能來?”蔡夢瑩蹙了蹙眉頭,不高興的說。
“你當然能來,姐來吃飯,那是我的榮幸。”朱輝騰在蔡夢瑩面前,不敢有架子。他在外面很多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要是蔡夢瑩回去告上一狀,他就吃不完兜著走。
“我聽說這里新來了位國賓館的廚師,不嘗嘗她的手藝,我睡覺都不安穩。”蔡夢瑩走進去,微笑著說。看到包廂里還有幾個人,她有些意外,但并沒有停住腳步,走到主位坐了下來。所謂的主位,就是正對著包廂門的位子。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表姐蔡夢瑩。”朱輝騰在蔡夢瑩的左邊坐了下來,又讓于立飛坐到右邊。
“我只是來吃飯的,你們要辦什么事,自己說就是,我只管好自己的這張嘴。”蔡夢瑩淡淡的說道。這里面好幾個人她都不認識,看他們巴結朱輝騰的樣子,就知道吃飯只是借口,肯定還有什么事。
“行,那你先點菜。”朱輝騰笑著說。
“點什么菜?就讓那個國賓館廚師把他拿手的菜送上來就是。”蔡夢瑩說道,現在市里已經在流行。有些人穿衣服,已經不問牌子,而是問哪國的裁縫。不吹自己有多少錢,而是說有多少政要朋友。不說自己有多少車,而是說自己有多少司機。
“姐,你總這樣吃下去,不怕自己會有肚子?”朱輝騰調侃道,蔡夢瑩原本就比較豐滿,要是再不忌口的話,很容易再長肉。
“我怕什么,與其讓別人把我的肚子搞大,不如我先搞大自己的肚子。”蔡夢瑩語不出驚人死不休。
“噗嗤。”姚衛革正在喝茶,聽到蔡夢瑩的話,一口茶沒吞下去,全部吐了出來。朱輝騰的這個表姐,也太豪邁了吧?
“于老板,我聽說你是做古玩生意的,我帶了件古玩,能不能請你幫我鑒定一下?”姚衛革已經打聽了于立飛的一些情況。他知道于立飛在古玩市場有家軒雅齋的店子,入行時間并不久,雖然有錢,可并不是在古玩上發的財。
姚衛革推斷于立飛的眼力并不怎么樣,所以找了兩件古玩,一真一仿,一來想試試于立飛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