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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挑釁

  姐告玉城的翡翠毛料市場,最有特色的就是早市。這里的翡翠毛料和成品批發零售兼營,在市場西面的沿街鋪面和市場內的西區是毛料區。每天早上五六點鐘,毛料區就開始有人了,人們都在等著毛料開包。

  這里的毛料都是從緬甸運來國內的,毛料都用包裝袋包著,袋口都是封著的。而等著的人們,翹首以待的就是守著包裝袋,等待其被打開,這樣就可以第一個挑選毛料。早起有鳥兒有蟲吃,能看到第一手的毛料,自然選到好貨的機會就要大一些。

  這些毛料,從場口剛采出來,就已經被挑選過一次,再到中間商里,又會被再次挑選,等到了這里,他們這些人又會再挑選一次。等到流入內地市場,不知道已經是被選了多少次的了。就算是吳家山把毛料拿回去,他還得分個三六九等。

  姐告市場的這個毛料區,一般到下午二點左右就散場了。于立飛跟曾大吃過飯再來的時候,已經一點多,毛料區已經沒什么看毛料的人了。在西面沿街的鋪面門口,都擺著一些粗大的木架子,有些店家為了安全,還放了些鐵籠子。里面分成幾層,地面一般擺著一些較大的毛料,而架子上是一些較小毛料,也有相當一些都是半明料和邊角料。

  而是里面的毛料區,有一塊很大的空地,整整齊齊的擺著六列的毛料。下面是可供叉車使用的木排,上面擺著滿滿當當的毛料。讓于立飛好奇的是,每隔一段距離,就擺著一個裝滿水的桶子。等他走近的時候,看到每塊木排的靠外面的角上,都有一張紙條,上面標明了毛料的產地、重量、價格等信息。而每塊毛料上,也用油漆寫著一個編號。毛料千姿百態,誰也不敢保證都能認識自己的毛料。但只要一張編號,就知道是誰的了。

  “曾哥,這些水桶是做什么用的?”于立飛指著水桶問曾大。

  “買毛料先得‘相玉’,一般都是先用水將原石表面淋濕。在日光或者燈光下,用鐵片或者紙片,隔光觀察翡翠毛料皮殼。你沒看到我今天特意帶了個水壺么?”曾大笑著說道。

  “曾哥,咱們去那邊看看吧。”于立飛說,他發現在毛料區的毛料,大多都是半明料,有些不是半明料的,也都開了窗。剛才他從沿街鋪面那邊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們門口擺的,則以全賭料居多。

  “立飛。來了這里就不要著急,你不是想理論跟實踐相結合嗎?這可是好機會。”曾大笑著說,于立飛的運氣非常好,但人不能靠運氣活一輩子。這里的毛料商人,個個都是看石頭的專家。想要買到好的毛料,就必須比他們更懂毛料才行。

  “行,聽曾哥的。”于立飛無所謂的笑了笑,他的目的是陪曾大看石頭,至于他自己,買不買無所謂。他慢慢蹲下來,認真的看著地上的毛料。這些擦皮、開窗、半明料,一旦表現得稍微有些綠意,表現有些出色,那報價就非常高了。

  但是于立飛看了看,就算那些表現出色的,也未必就表里如一。看來買的沒有賣的精。這句話真是不假。這些毛料商人整天都跟毛料打交道,有些甚至是一輩子,都跟毛料密不可分。他們對毛料的判斷,有著自己的一套理論。于立飛一路的摸過去,那些開了擦口或者開了天窗子的毛料。都開的非常有技巧。

  有些明明整塊毛料里沒有什么綠,可是被擦出一抹綠意,誰要是在這樣的毛料上下重注,那就要虧血本了。

  “立飛,你過來來看看,覺得這塊毛料怎么樣?”曾大在前面對于立飛朝了朝手,說道。

  這是一塊開了天窗的毛料,標注上說明,這是來自散卡場口的毛料,重三十二公斤,價格三萬二千元。

  “表現較好,可就是價格太貴。”于立飛看了一看標價,他隨意的摸了摸這塊毛料,里面雖然有玉料,可是水頭不足,只是干青種,哪怕全部解出來,也換不回本錢。

  “看來我們只能玩蒙頭料。”曾大其實心里也有些看不準,聽到于立飛這么樣,馬上就打消了念頭。他嘆了口氣,一些表現好的毛料,早就被挑了出來。而且這些毛料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挑選,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實在引不起他的興趣。

  又開了一會,曾大領著于立飛到了外面的臨街店鋪,這里大約有二十多家店子。每家店子的外面,都人擺著一個架子,盡量能多擺些毛料。而走到店子里面,三面都是好幾層的架子。地上擺著最大的毛料,隨便依次減少,最高一層約一米五高。每塊毛料上面,都有標記,有產地,有編號,重量以及價格。

  曾大左手拿著小水壺,右手拿著一只強光手電筒,只要看到有感覺的毛料,就倒點水上去,然后用燈照著。而于立飛跟在他手面,只是用手隨意的摸著,再仔細的看著毛料的皮殼。

  于立飛摸毛料的速度很快,只需要用手隨意在毛料上碰一下,馬上就能判斷有沒有玉料。這里的毛料要比吳家山的貞寶行好得多,至少出綠的毛料幾率高出好幾倍。只是種水好的毛料,比較少。大多都是一些中低價毛料,當然,價格也不是很貴。如果讓于立飛選擇的話,他只挑蒙頭料。

“立飛!”于立飛剛跟著曾大走出第三家店鋪,就聽到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竟然是凱麗珠寶的莫鎮軍,沒想到他來也瑞麗了。他馬上迎了過去,莫鎮軍讓他從百萬富翁變為千萬富豪  “莫總,你什么時候來的?”于立飛走過去,笑吟吟的說。

  莫鎮軍一行四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俊女美,神態自若。看到莫鎮軍主動跟于立飛打招呼,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另外一名年紀比較大的老者,目光如炬,一雙眸子閃動出若隱若現的光芒。但他也只是隨意的瞥了于立飛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別處。于立飛穿著普通,長得也普通,在他們眼里,自然不會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昨天就來了。就你們兩個?”莫鎮軍已經看到了曾大,跟他們握了握手,笑著問。

  “我師父和熊總晚上到。”于立飛馬上說道,他上次就是因為沒有提前搞清情況,讓莫鎮軍和熊品碰了面,雖然得了便宜,可是卻讓莫鎮軍下了血本。這讓他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想著補償一下莫鎮軍。

  “哦,早知道你想來。我就通知你了。”莫鎮軍淡淡的說道。聽到熊品也來了,他的眉頭蹙了蹙。倒不是他怕了熊品,只是覺得于立飛跟熊品走得近,心里有些不舒服罷了。

  “我只是跟著曾哥來學習,真要是賭石。那是不行的。”于立飛謙遜擺了擺手。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范文博,我們凱麗珠寶的玉石專家。這是我的外甥郭宇健,這位是宮靜懿宮小姐,香港宮氏珠寶的玉石專家。”莫鎮軍又指著于立飛和曾大說道:“這是潭州古玩市場軒雅齋的老板于立飛,這位是曾大。”

  “你就是坑了我舅舅一千多萬的那個于立飛?!”郭宇健原本根本沒有在意于立飛,聽說他是軒雅齋的老板。馬上怒目而視的說。

  于立飛的那塊玻璃種帝王綠雖然種水非常好,可是兩千二百一十萬的價格,著實有些貴得離譜。如果不是凱麗珠寶主打宣傳牌,恐怕就要成為行業的笑話了。

  “坑?”于立飛驚詫的說,他望了莫鎮軍一眼,誠懇的說道:“莫總。如果你覺得那塊帝王綠貴了,隨時可以退給我。”

  “宇健,你是怎么說話的?還不快給于總道歉!”莫鎮軍嗔惱的說,郭宇健跟于立飛差不多大,可是除了長得一副好皮囊之外。一無是處。這次原本是不想帶他來的,可是他得知宮靜懿也要來之后,馬上哀求著要來。而且他也在跟著范文博學習玉石方面的知識,讓他來瑞麗先見識一下也好。

  “哼。”郭宇健覺得自己是實話實說,倔強的把頭偏向一邊,不理不睬。

  “郭宇健!”莫鎮軍嚴厲的說道。不管那塊帝王綠是多少錢買下來的,畢竟報價的是自己。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行為都不能負責的話,那會讓別人怎么看?

  “對不起。”郭宇健迫于莫鎮軍的威懾,無奈的低聲說道,但聲音跟蚊子的嗡嗡叫聲差不多。莫鎮軍肯定是沒聽見,如果不是于立飛耳尖的話,也是聽不清的。

  “沒事。莫總,我在這里承諾,只要凱麗珠寶愿意退回那塊玉料,我隨時可以退回全款。”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立飛,既然凱麗珠寶付了錢,自然不會再反悔。再說了,那塊玉料我們已經在加工,就算想退,也是不可能了。你以后如果還有好的玉料,凱麗珠寶還會是以最好的價格收購。”莫鎮軍嗔惱的看了郭宇健一眼,郭宇健的舉動,完全暴露了他的修養與素質。

  “莫總,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忙吧。”于立飛淡淡的說,雖然莫鎮軍說的很誠懇,可是碰到郭宇健這么個活寶,心里總是有些不舒服。

  “不就是憑著狗屎運撿了個便宜么,有什么神氣的?真的以為自己就懂翡翠了?”郭宇健覺得很是沒面子,特別是當著宮靜懿,更是讓他惱羞成怒。

  他一直在追求宮靜懿,一直想在宮靜懿面前塑造自己儒雅、溫柔、學識淵博的形象。他自認為做的很好,但今天遇到于立飛,以前的努力都白費了,這讓他如何不怒形于色?人一旦怒火中燒,很多潛藏的本性就容易露出來。

  “你還真說對了,我確實不太懂翡翠,可是我能解出玻璃種,不知道你解了幾塊?”于立飛淡淡的問。

  “你…”郭宇健雖然跟著范文博在學賭石,但是自己卻沒解過石。這次來瑞麗,就是想親手解塊石頭。雖然他沒解過石,可是接觸過的毛料,成千上萬,再加上有范文博的悉心指點,他的經驗比于立飛自然要豐富得多。

  “以前沒有解出過玻璃種,不代表以后也解不出來。宇健,你跟著我也學得差不多了,這次正好可以練練手。”范文博不愉的說道,郭宇健是他的學生,于立飛諷刺他,不就是說自己沒本事么?

  “范老,你可是潭州賭石界的權威,怎么能跟年輕人一般見識?”曾大跟于立飛一起出來的,自然要站到于立飛這邊。

  “既然這位于總解出過玻璃種,對毛料自然也是很懂的,要不你跟小郭每個人去挑塊石頭,讓大家看看怎么樣?”范文博淡淡的說,他性格直拗,又很高傲。郭宇健是他的學生,他自然相信郭宇健在挑選毛料方面,絕對不會輸給于立飛。

  “立飛,反正現在也沒事,要不一起玩玩?”莫鎮軍微笑著說道。他從于立飛那里買過三塊玉料,兩塊冰種一塊玻璃種,如果于立飛真是運氣好的話,那他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算了吧,我本來就不太懂。”于立飛輕輕搖了搖頭,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高調的人,他的異能是用來憋聲發大財的,不是用來意氣用事,爭奇斗艷的。

  “幸好還知道自己不懂,倒是有自知之明。”郭宇健見于立飛退縮,更是得意洋洋。

  “但是我一向運氣不錯,既然要玩,那就得有彩頭。”于立飛原本不想跟郭宇健計較,他從小經歷的就跟別人不一樣,心智也較一般人成熟。特別是大學畢業之后,對很多事情都是忍氣吞聲。他不惹事,可是從來也不怕事。再說了,賭石對于他而言,跟經驗和眼光有關系么?

  “可以啊,就賭一百萬怎么樣?!”郭宇健原本想用錢來砸于立飛,可是突然想到,于立飛光是那塊玻璃種帝王綠就賣了二千多萬,還真的不會在乎這一百萬,這讓他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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