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
北溪精神病醫院,實習醫生時若雨(男)看著倒在地上的喪尸,深深的吸了口氣,背脊已經濕透。
末日的降臨仿佛就是一瞬間,但也不能說毫無征兆,因為之前在電視里就看到了西北某處爆發病毒,感染者發生異常變化的新聞,當時時若雨雖然擔心,但還覺得事情離自己很遙遠,卻沒有想到短短幾個小時后,這原本充滿了魅力的小鎮北溪也被病毒肆虐,仿佛就是一轉眼工夫,大量的人變成了毫無意識,只知道攻擊的喪尸。
也不是所有人都感染了那恐怖的病毒,大概有三成左右的人成功抵制住了病毒入侵,時若雨就是其中之一。
自然規律永遠是公平的,病毒讓七成的人變成喪尸,但是剩下三成人里面也有人開始覺醒異能,當時帶著時若雨等少數幾個幸存者成功逃出精神病院的院長就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
只是后來…時若雨脫離了隊伍,一個人跑了回來,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覺得醫院里應該還有幸存者,他要找到他們,并把他們一起帶出去。
時若雨飛快的跑到三樓走廊盡頭,帶著一絲祈禱的心情,‘砰’的一聲一腳踹開了最后一扇門!
然而,很快他就被深深的失望所籠罩,病房里的電視機發出滋滋滋的噪音,而就在**邊,是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紅色,黏糊糊的一團,早已分不清楚原本的模樣,末日降臨后,一旦被喪尸抓住,這種毫無人性的東西會毫不猶豫將活人吃掉…
雖然也是意料之中的結局,何時雨依然帶著濃濃的失望靠在門邊,他清楚的記得原本這里住著的是一個資深廣場舞愛好者兼憂郁癥患者何阿姨…雖然她走火入魔到只要有人一放音樂就忍不住開始跳舞,但仍然不失為一個慈祥的阿姨。
時若雨忍不住在想,也許他們幾個是對的,這棟樓里已經不可能再有幸存者了!他們寧愿沖出醫院尋找生路,沒有一個人陪著他回來搜尋幸存者…
突然一聲毫無章法的‘嗚嗷’之聲打斷了時若雨的思緒,一個喪尸突然從病房柜子里猛撲出來!猝不及防之下,時若雨被這家伙直接給撲倒在地!
好在他反應極快,奮力一腳踹中那喪尸,將之踹退了好幾布,那喪尸已經完全沒有了主動意識,完全靠本能在行動,被踹退后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撲了上來!
不過這一下時若雨已經有準備了,他右手五指橫向一掃,正往前猛沖的喪尸仿佛突然被什么東西絆倒一般,一個標準狗啃泥姿勢直接就撲倒,時若雨左手在空氣中一繞,那喪尸的腦袋頓時詭異的往上一揚!
那喪尸發瘋般的拼命掙扎,但是脖子明顯被勒住,大概幾分鐘后,終于沒有了聲息,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是的,時若雨同樣也是個異能者,他的異能就是那纖細到肉眼都無法看到的絲線!大災難降臨的一瞬間,他就發現自己的十指能產生堅韌無比的絲線,可攻可守。
時若雨氣喘吁吁的看著倒地的喪尸,還好只有一個,如果剛才來的是一大波喪尸,自己絕無僥幸,事實上雖然有三成人抵抗住了病毒,但是在接下來的短短幾個小時里,這些人中的八成以上死在了喪尸手里!真正活下來的幸存者只是極少數!
往往要么是及時覺醒了異能的,要么就是運氣特別好的…
時若雨失望的走出三樓最后的病房,這次他重返醫院,整整找了三個樓面,加起來只在二樓找到一個幸存者,那是個躲在了**底下的大叔,結果剛救出來沒幾分鐘,就在一次走廊上的遭遇戰里被喪尸給殺害了…
此刻時若雨正愣愣的看著通往四樓,也就是這棟精神病院頂樓的樓梯,這也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了,然而…四樓,那是醫院一個忌諱,因為住在四樓的全都是整個醫院最危險的精神病人!
時若雨僅僅稍微猶豫了下,做了個深呼吸后,他一腳踏上了通往四樓的樓梯!
四樓的層高比下面三層要矮一些,給人很強大的壓抑感,此刻走廊上一片昏暗,僅僅從一些房門上的玻璃透過些許光亮,還有幾盞廊燈一閃一閃的,電力供應隨時可能中斷。
不同于下面三層,到處都是喪尸走動嘶吼的聲音,四樓的走廊比想象中要安靜許多,除了自己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時若雨幾乎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仿佛行走在一片毫無生氣的死地。
走廊上好幾扇門已經破損,門板隨便和玻璃隨便掉落一地,這種房間時若雨幾乎是已經不想看了,因為他在下面三層看得太多,不是里面的人變成喪尸沖了出去,就是被喪尸沖進去給吃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門完好且緊閉的房間404.
時若雨右手食指對準鎖孔,一道絲線從鎖孔鉆了進去隨后在反面饒了下,喀拉一聲,房門被輕松打開,這也算絲絲異能的一種妙用了吧。
時若雨沖進404的一刻,第一眼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綁在**上的任國斌!而后者正目光炯炯的看著突然闖入的時若雨…雖然這個目光遠遠談不上友好,但是,時若雨可以肯定這還是個正常人類…
時若雨很清楚,將他五花大綁是醫生們干得,沒法子,此人是重度臆想癥患者,由于抗日神(lei)劇看多了,久而久之代入感越來越強,就走不出來了,開始幻想自己是地下工作者。
這也就算了,奈何這哥們發病前是個極為優秀的機械工,他可以用任何身邊的東西隨時組裝成極度危險的殺器,這個本事驚呆了他身邊人,他們不得不連夜將他送來精神病院,聽說公安都出動了,派了十幾個人在制服他。
來了醫院后,他的表現也深深震懾住了院長,于是醫院不得不將他五花大綁起來并送到了這傳說中的四樓。
好吧,無論如何這又是一個幸存者,就算是極度危險人物,時若雨還是決定救下他,末世容不得他多想。
他正要過去替他松綁,突然一直目光炯炯的瞪著時若雨的任國斌開口道:“你不要努力了,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
時若雨一滴冷汗流下來,這哥們一直幻想自己是地下工作者,而包括時若雨在內的醫務人員毫無疑問被歸為了漢奸…
他一邊抹著汗一邊替他松綁,嘴里念叨著道:“別鬧,跟著我出去!”
任國斌一臉堅毅的道:“你這種糖衣炮彈對我是沒有用的!我是久經考驗的戰士!”
時若雨實在無奈,沒好氣道:“好吧,國斌同志,其實我是來救你出去的!我叫余則成!”
任國斌咦的一聲,隨后死死瞪著時若雨看了好幾秒,隨即一字一句道:“不可能,你絕對不是余則成!因為…他的眼睛不可能像你這么大!”
還好時若雨是實習醫生,心理素質過硬,臨場應變更是飛快,他立刻道:“因為我已經暴露了,所以特地去韓國做了個整容手術!”
一邊說著,他已經把任國斌的所有束縛解開了,那家伙一旦恢復了自由,先是活動了下雙手,隨后慢悠悠爬下**,突然一把抓住一根**腿,用力一扯,只聽到哐啷一聲,醫院那質量也確實不過硬的鐵板**的**腿被他硬生生扯下一根,隨后他又打開**邊柜,拿出了一把手術刀…
時若雨目瞪口呆的看著,天曉得這把手術刀怎么落他手里了,只見任國斌用一些繃帶將手術刀纏繞在**腿上,很快一把奇形怪狀的殺器誕生了…他揮舞了幾下,測試了下手感,隨后突然舉起武器對準了時若雨,冷冷道:“好,你說你是余則成,那就證明給我看!”
時若雨看著明晃晃的兇器,想了下,小聲道:“我認識翠花…”
任國斌頓時激動了,拉住時若雨的手,連連搖晃道:“翠花她孩子生下來了沒?!”
時若雨靠的一聲罵道:“這都啥時候了,你還婆婆媽媽這種事!還不快跟著我撤離!”
任國斌連連點頭,老老實實跟在了他身后,突然他走了幾步后停了下來冷冷道:“你的發報機呢?”
時若雨一滴冷汗,道:“發報機能隨身帶著嘛?”
任國斌認真想了會,幾秒后他突然用武器對準了時若雨脖子,表情冰冷的道:“那不好意思了,既然沒法證明你是同志,我只能先干掉你了!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革命,是要流血的…”
時若雨厄得一聲,他一咬牙道:“好吧,不過在我臨死前,能否讓我先把上個月的黨費交了?!”
任國斌認真的點點頭,隨后突然他猛地一發力!
時若雨只覺得一股子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隨后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哇’的慘叫從他身后傳來!
他目瞪口呆的回過頭,冷冷的看著任國斌的兇器正中他身后的一個喪尸的額頭!那家伙應聲而倒!!
不等時若雨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見任國斌突然啪的一聲站的筆挺,對著他異常標準的敬了個禮,大聲道:“則成同志,一等兵任國斌向您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