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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大亂

  “量兒!”

  厲若海聽到四道劍鳴之聲陡然響起,當即駭然失色,一邊關切的喊著自己寶貝兒子的名字,一邊閃身朝著擂臺之中直直沖去,他已經顧不上其他了,他絕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死在他面前!

  然而厲若海腳下剛一動,身形射出不過數米,他耳邊的聽到‘嘭’的一聲炸響!

  “不!”

  厲若海只看到自己兒子的腦袋如同被拍碎的西瓜一般轟然炸開,白色的腦漿混同著紅色的血水朝著四周飛濺而出,沒有了頭的厲斗量身子一僵,止住了旋動之勢,直直的砸在地上,卷去一片塵土,鮮紅的血水從他身下緩緩散溢開來,昭示著這個曾經存在過的生命。小說。

  天妖厲若海眼見這一幕頓時陷入暴走之中,狂猛的一聲大喝道:“高狩,我要你為我兒子償命!”

  “命!”

  最后一個‘命’字無限拉長,帶著攪碎空氣的震動卷向張放,這是超越音殺之術的無上音波功,只有天級宗師才能用出,這聲音一路卷過,沙走塵揚,沿途的細小石塊和擂臺垮塌散落的木塊朝著張放直直飛射而去,這些東西都已經化作了可以輕易奪人性命的兇器。

  “啪!”

  面對著這致命的東西和震人心魄的音波功,張放沒有一絲抵抗力,先是生受了厲斗量擊出的兩道無形氣勁,又用出了極殺一劍歸。哪怕是有生門的恢復效果,他也幾乎亡命,若不是及時服下之前塞入口中的百年雪參,張放在擊殺厲斗量的瞬間,他就已經變成一具尸體。但饒是如此張放也已經支撐不住,雙腳一軟,便即右膝跪地,他只是勉強用左手撐地,加之還有貫于他右胸之上的長槍槍桿拄在地上,他才沒有徹底倒下。

  張放對厲若海的攻擊視若無睹。只是右手一翻拿出恢復氣血和真氣之物往嘴里塞。他曉得自己擋不住,與其費力,還不如做點其他的,他不相信天機老人會坐視。更不相信自己師父韋青青青會袖手旁觀。

  果然。張放還沒把手上的丹藥塞入嘴中。他就感到一股強烈的氣旋從他身側一沖而過,他頓感身前豎起一道無形屏障,瞬間便將厲若海的音波功悉數抵住。卻原來是天機老人的援手先一步到了。

  隨即一道白影一閃,卻是天機老人出現在張放身前不遠處,其看著厲若海道:“天妖,你莫非連武林上最基本的規矩都不顧了?你兒子厲若海是與高狩公平決斗,是生死斗,不是他死就是高狩死,你連...”

  天機老人話未說完,厲若海目光厲色一現,咆哮道:“我不管!他在面前殺了我愛子,我厲若海若不能為我愛子親手報仇,我不配當父親,又讓天下人如何看我!天機,你們天機閣向來不插手江湖事,你現在讓開一邊!”

  “但這是我天機閣的內島重地!”

  天機老人也咆哮起來,他也是天級宗師,雖然恪守中立,但這好歹是他的地盤,中立不代表要失去公正,張放點名在連心湖與厲斗量決戰,不論張放本意如何,天機閣都有了維持公正的責任,天機老人不在場可以另說,但天機老人在場,加之其與韋青青青相交不淺,又頗為欣賞張放,他怎可能袖手旁觀?

  天機老人話音剛落,還不待厲若海做出什么反應,卻是一道身影閃身而出,直沖厲若海,此人自然是韋青青青!

  “與這等邪魔妖人又有什么好說,他敢公然違反武林規矩,人人得而誅之!”

  韋青青青口中話音未落,拄著兩根粗長鐵棍的雙手一震,整個人隨即騰升半空,凌空一躍,雙手直直沖出就是有兩道紅光蒙蒙的劍氣朝著厲若海射去!

  厲若海見此只是一聲冷哼,左右雙運掌在身前一繞,一道紅光乍現,卻是生生將韋青青青射來的劍氣擋在,其隨之腳下一動,就朝著韋青青青欺身而進,只是正這時,天機老人卻是大袖一拂朝著場中兩人揮去,同時口中道:“連心湖乃我天機閣重地,容不得兩位在此大打出手,你們若要打,就去他處!”

  天機老人這番說著就插手其中,他看似勸架,實則是拉偏架,韋青青青自然曉得天機老人的意思,便配合著將厲若海朝外趕,不多時,三人的身影便從內島之中消失無蹤,只剩下場中一干人。

  眼見三位天級宗師盡去,十三夜梟之首第一夜,看著擂臺上單膝跪地的張放厲聲道:“少主為此人所殺,教主既已說了要此人之命,你們還在等什么?”

  說著,第一夜率先沖出,朝著擂臺上的張放直射而去,緊跟著,五行教中此次所來的長老,護法,以及十三夜梟中另外幾人一同朝著擂臺上奔去!

  第一夜反應不慢,出手也快,但有人比他更快!第一夜還未至張放身前十米之內,只聽一聲劍鳴響起,卻是張松溪第一個閃身而來,一下擋在了邪派魔教之人沖殺張放的去路之上。

  第一夜見此卻是絲毫不懼,直直朝著張松溪殺過去。而正道的含覺大師,黃君倚等人悉數緊跟而去,攔截住五行教之人,雙方登時斗至一處好不激烈!

  眼見五行教與正道之人打開了,邪派魔教這邊的幽冥血手秦易行悠悠道:“總不能讓五行教的兄弟們單打獨斗吧?我們血河派向來和五行教同氣連枝,血河派門下聽令,隨我相助五行教!”

  話音一落,秦易行便即閃身而出,朝著場中激射而去,而血河派門下自然跟著他盡數出動,殺向場中。

  秦易行這一動,其他邪派魔教之人自然是坐不住了,他們根正道中人本就勢不兩立,眼見形勢發生如此變化,自然是呼啦啦的一涌而出,他們已經不是針對張放,而是單純的要和正道來人大打一場。

  這些人出動登時讓場中形勢更亂,好在正道中人早有所備,一見秦易行出手,剩余的正道之人也是盡數涌上來。

  一時間,數百人便在擂臺的西邊徹底打開了,眼見場中形勢越發混亂,天機閣的百曉曉連忙找到中立門派中幾位大佬,一番商談下,中立門派之人也是悉數出動,加入了戰場之中。

  這些的目的和天機老人一樣,就是將動手一人驅趕出連心湖,正道之人所為的只是護住張放,自然是對出手的中立門派之人萬分配合,不到半柱香時間,中立門派之人和正道之人便聯手將邪派魔教之人悉數趕出內島,再過不久,內島中人連交手之聲都再聽不到。

  場中一時間人去樓空,除了南臺看臺上的一干人榜高手,就只剩下張放和寥寥幾名天機閣門下弟子。

  “咳咳咳!”

  張放坐在地上,胸口起伏之間咳嗽了幾聲,隨之就有點點血絲順著唾沫噴出,張放見之也不理會,他之前已經服下了回血丹和回氣散,加之生門開啟的效果還在,他的傷勢已然穩住。而后他趁著場中大亂,先往血管爆裂傷勢頗重的右手上涂抹了些生肌玉骨膏,也將右臂的傷勢恢復了不少。至于被厲斗量擊傷腹部,張放在涂抹過一些止血散和金瘡藥后,便用從六扇門換來的特制藥布將腰間纏起來,唯一剩下的傷勢便是貫穿右胸,傷了肺葉和筋骨的槍傷,那長槍還插在右胸之上,張放沒有輕易將之拔出。

  不過他這一番處理下,加之生門的恢復效果,他的血量,真氣,乃至耐力都恢復了三四成,只是開啟傷門,驚門,死門的后遺癥還在,體內氣息不穩,氣血也不是翻騰,絕不可再與人動手。

  只是場中形勢并不隨張放的意志轉移,眼見場中的天級宗師和地級強者盡去,張放又是一臉蒼白毫無血色的傷重模樣,一個人影便自南邊看臺一沖而出,朝著張放直直射去。

  “高狩,交出傳道劍玉,饒你不死!”

  這沖出來之人名為吳應沖,乃是血衣教門下,位列人榜第七,以一手‘血線劍’聞名江湖,這人并非玩家,他通過門中長輩處聽說了昨日張放在大江上的一戰,曉得張放得了劍仆所贈的傳道劍玉。若是平時,他或許還不敢打張放主意,然而如此形勢下,豈不正是他奪取傳道劍玉的最佳時機?

  聽著此人所言,張放冷冷一笑,以右手撐地站起身子,盡管身上傷勢嚴重,再行動手就有身亡之憂,但那么多地級強者乃至厲斗量這樣的絕代天才,都沒把自己怎么樣,難道還會怕了這樣一個宵小之輩?

  只是張放尚未說話,南邊看臺上就有兩道人影一沖而出,當中一人道:“你這種垃圾,就知道趁人之危,想動我大哥,問過我陳旭元沒有?!”

  這沖出的兩人正是張放的結義兄弟陳旭元和有琴羽凝,陳旭元說著,也不管其他,朝著那吳應沖直射而去,人還未至,就是一拳崩出。

  眼見這一幕,張放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隨即這抹笑容慢慢綻開。

  “能有幾位貼心的兄弟,這種感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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