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個包工頭的承諾

  張毅緩緩點頭,轉頭看向跟進來的魏新海,淡淡說道:“我老家有句古話:不摸鍋底手不黑,不拿油瓶手不膩。雖然你是思子集團宣傳部部長,但之前的事情,只是我和陳武輝的私人恩怨。如果不是你多管閑事,恐怕也不會出現在這里吧?”

  魏新海默默點頭:“沒錯,如果不是我多管閑事,我的確不會出現在這里,不過…我不后悔。”

  張毅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問道:“你不后悔?”

  魏新海點頭說道:“他是我部門的人,之前我并不知道你是誰,所以,我必須要維護他。”

  張毅緩緩點了點頭,開口詢問道:“看你的年紀,應該不小了吧?”

  魏新海苦笑道:“馬上就到了退休的年紀。”

  張毅點頭說道:“你很不錯,只可惜看錯了人。既然你年紀那么大,就提前回家養老吧!我會安排古心月,按照你正常退休領取退休金。”

  魏新海面色一怔,隨即感激的看了眼張毅,轉身離開廳房。

  張毅轉頭看向陳武輝,隨著張四搬過來一把椅子,張毅坐下后,平靜說道:“陳武輝,其實咱們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你今天晚上,卻讓我暴露了身份,所以你要倒霉了。”

  陳武輝額頭上掛著汗珠,腿部劇烈的疼痛讓他面頰都有些扭曲,不過,他深愛著夢仙兒,張毅在他心中。就是他的情敵,所以他不愿意在張毅面前低頭,惡狠狠的說道:“張毅。別以為你身份背景不一般,就能夠為所欲為,你知道你們現在在做什么嗎?是犯罪…”

  張毅轉頭看向張六,古怪問道:“你害怕嗎?犯罪啊!”

  張六冷冷說道:“老板,從我八歲開始被訓練殺人,到現在為止,一共是十二年。死在我手里的人數,超過四位數。在我眼中,只有一種法律。就是少爺您的話。”

  “哈哈哈…吹牛能不能別吹那么大?超過四位數?你以為你是菜市口的劊子手啊?”陳武輝放聲大笑,即便是在這種場合下,做好了破罐子破摔念頭的他,也豁出去了。帥氣的臉龐上不滿不屑和譏笑。

  張毅看著陳武輝。沉默片刻后,揮手說道:“你們先離開吧,我和他說幾句話。”

  隱組成員頓時點頭,紛紛離開。

  整個廳房中,只剩下張毅和陳武輝。

  “你想做什么?”

  陳武輝眼神中流露出戒備神色,一邊捂著他腿部的傷口,一邊緊張的問道。

  張毅笑道:“你別緊張,我今天不會殺你的。雖然你沒有調查我的身份。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是一名醫生。一位救死扶傷的醫生。你現在被我的手下刺傷,我有責任給你治療。”

  陳武輝的眉頭深深皺起,他不知道張毅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所有直接拒絕道:“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的傷回去醫院治療,今天算我認栽,但我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張毅伸手抓住陳武輝的肩膀,在巨大的力道下,他把陳武輝拉著坐到那把椅子上,面對著陳武輝的掙扎,他沉聲喝道:“給我坐著別動,如果我不給你治療,你會失血而死。”

  “你…”

  陳武輝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浸濕,傷口依舊在一小股一小股流著鮮血的情形,猶豫片刻,這才不再掙扎。

  張毅掏出銀針,在陳武輝滿臉緊張的注目中,快速刺入他傷口附近的穴位處,短短兩分鐘后,張毅拔出銀針,沉聲說道:“傷口已經止血,你趴在地上,我為你疏通經脈,防止血壓把我封住的穴位給沖破,造成大出血。”

  陳武斌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傷口,他發現傷口里,已經不再流血,也不再疼痛,甚至經過張毅的治療,還有一絲冰涼舒服的感覺。

  猶豫了一下,他才冷哼道:“張毅,我是不會領情的。”

  張毅淡淡說道:“領不領情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想傷口大出血,就給我趴下。”

  陳武斌自然不想失血過多而死,所以他即便是滿心的不情愿,還是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張毅眼底一道寒光閃過,腦海中回憶著郝成逍傳授給他的奪命技巧,手中的銀針,在陳武輝沒有絲毫感知的情況下,一根根刺入他的穴位處。

  十幾秒鐘后。

  張毅用錦盒中的酒精棉,把銀針擦拭干凈,裝起來后,舉步走到陳武輝對面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點燃一顆香煙,一邊抽著,一邊淡淡說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不準備給你繼續施針,如果你的傷口最終大出血,那也是你的陽壽已到,該去閻王那里報道了。”

  陳武輝從地上爬起來,眼神中帶著憤怒神色,雙拳緊攥。

  他沒有感受到張毅給他施針,所以他認為張毅是故意讓他趴在地上,是在羞辱他。

  “姓張的,你有種。”

  陳武輝惡狠狠的瞪了眼張毅,然后抬腿朝著廳門口走去。

  張毅淡笑道:“你這幅凄慘的模樣,如果出去會引人注目的,我派人把你送走吧!來人,給我把他送回到他的住處。”

  張六和張九,快速出現在廳門內,他們臉龐上帶著冷漠神色,以最快的速度逼問出陳武輝的住處,然后把他打暈,在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把他偷偷的帶離酒店。

  京南市華師大附屬醫院。

  住院部一樓大門口,黃健翔滿臉倦意的癱坐在花園旁,后背依著花園,一口一口抽著香煙。

  他是工地的包工頭,也是那些工人的老板。

  這場重大的建筑事故,即便是那名吊車工人在吊車上睡著,結果導致的事故,但他難逃其責。

  他雖然是包工頭,但他和那些黑心商人不一樣,這些年他帶著自己的施工團隊,奔赴在全國各個工程地點,賺到的錢并不算多,但他手底下的那些工人們,卻有著豐厚的收入,和其他施工團隊相比,簡直好的太多。

  因此!

  他平日也受到了整個施工團隊里的兄弟愛戴。

  而這次的事故,實在是太嚴重了,嚴重到他都承受不起。這些年存的上百萬,已經全部拿出來,用來工人的醫療費用,用來賠償給死者家屬。

  他卡里,已經沒有了一分錢,他兜里,只剩下幾十塊錢。

  “老板,小虎的家人來了。”

  一名蓬頭垢面,滿臉悲傷的青年,來到黃健翔面前后,抹掉臉龐上的淚跡,低聲說道。

  黃健翔心底隱隱作痛,小虎是他的同村的孩子,今年才二十二歲,自從三年前,就跟著他東北西跑,在他的建筑團隊工作。小虎的命大,沒有在事故中死亡,但他的雙腿,卻也被硬生生砸斷,經過醫生搶救,以后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余生。

  “在哪?”

  黃健翔的聲音格外嘶啞,用那通紅的眼睛看向青年問道。

  青年指了指不遠處,黃健翔朝著那邊看去,頓時看到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孩,正攙扶著一位滿臉悲痛的老太太,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噗通…”

  黃健翔迎上去后,重重跪倒在老太太面前,他那通紅的眼睛里,兩行淚水滑落,帶著滿臉的歉意,重重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

  “二嬸,對不起。”

  老太太已經知道兒子的情況,看著平日打扮光鮮,但此刻卻邋遢無比,淚流滿面的黃健翔,她那枯瘦的巴掌舉起,卻怎么都打不下去。悲傷讓她枯瘦而蒼老的身軀劇烈顫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就一個兒子,丈夫死的早,是她含辛茹苦的把兒子拉扯大,并且給兒子討了媳婦。眼看著,日子越過越好,但兒子失去雙腿,這種晴天霹靂,差點就讓她崩潰。

  她想恨黃健翔,卻發現怎么都恨不起來。

  這些年,她們家的日子太難過了,如果不是黃健翔隔三差五塞給她些錢,恐怕她們家很多時候,都揭不開鍋。甚至兒子結婚給女方的彩禮,都有五千塊是黃健翔掏腰包給她們的。

  黃健翔抬起頭,抹掉臉龐上的淚水,用那嘶啞的聲音說道:“二嬸,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小虎變成這樣,我脫不開關系。我向您保證,以后我會拼命掙錢,你們家的生活費,我來給,只要我不死,我就會讓小虎和燕子過上好日子,會為您老養老送終。”

  “嗚嗚…”

  老太太伸手抱住黃健翔的腦袋,摟在懷里大聲痛哭。

  慕容星,市電視臺的記者,這次得知巨大的建筑事故后,便一直負責跟蹤報道,剛剛她和同伴去外面吃飯,剛剛回來,便看到那場事故的老板,重重跪在一位老太太面前。

  頓時,她毫不猶豫的讓身邊的工作人員開始拍攝。

  黃健翔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老太太的悲痛模樣,還有那位女孩的哭泣,那名青年無數次的仰天,希望能控制住眼淚,這一幕幕,全部被攝像機拍攝到,錄制下來。

  她感動了。

  從事記者職業近十年,她接觸過很多次各種各樣的事故,了解過無數次事故的起因和結局,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像黃健翔這樣的人。(

大熊貓文學    奪命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