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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別動歪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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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開了幾句玩笑,莫孔朝收起笑容,說道:“老鄭,看今天那個高村的陣勢,我覺得他對兄弟陶瓷廠有點志在必得的意思啊,咱們恐怕要有點心理準備。萬一他堅持要和兄弟陶瓷廠合資,而劉碩他們卻不同意,咱們可就夾在中間了。”

  鄭澤鵬點點頭,道:“是啊,我看出來了,陳媛他們幾個,都是高村搬來的幫手。小鬼子這一手很毒啊,扔出2個億的一塊大蛋糕,一下子就調動了幾個司局長。”

  莫孔朝道:“那是當然,2億美元的外商投資,全中國能有幾個這樣的項目?這幾家只出了幾個司局長,恐怕是不好意思吧,我琢磨著,如果這件事能成,咱們省里怎么也得來個省長主持這件事吧。”

  鄭澤鵬問道:“老莫,你覺得小鬼子真的會在咱們曲武投2個億嗎?我怎么覺得不像啊。”

  莫孔朝冷笑道:“當然不像。如果他們真想投2個億,那咱們什么一陶二陶都捆一塊,也不夠他們的一個零頭,他們哪至于還挑三揀四的。再說,咱們曲武就這么點煤,有點瓷土,品質還不怎么樣,日本人除非犯傻,否則哪值得在咱們這投這么多錢。”

  能混到鄭澤鵬、莫孔朝這個級別的,都不會是傻瓜。高村武彥做的這一套,不過就是釣魚,用一個利益來吸引你,真正的目的在于從你這里騙走他想要的東西。這一套把戲,中國的地方官員在與中央進行博弈的時候。是耍得爐火純青的,高村武彥在他們面前搞這種名堂。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

  從道理上說,陳媛、趙博文這些部委官員,也應當懂得這樣的道理,但一來他們并不知道兄弟陶瓷廠這件事情,二來他們自覺見多識廣,有國際視野,所以覺得日本人投資2億美元也不算什么離奇的事情。再往深里說,就是一種政績意識在作怪。抱著一種“有棗沒棗先打兩竿子”的想法。

  想想也是,日本人跑到部里去說想投資2億,你會如何反應?是把對方當騙子趕出去,還是好生侍候著?前者也許是一種正確的做法,但在官場里是行不通的。而后者則是一種保險的方法,至于最終上當受騙了,那也是好心辦了錯事。這是不會被追究的。

  位置決定了眼界,這話一點也不假。

  對于莫孔朝的判斷,鄭澤鵬也覺得心有戚戚。因為看透了日本人的真實用意,所以對于什么2億投資之類的屁話,鄭澤鵬也就有充分的免疫力。不過,讓他覺得為難的。并不是高村武彥,而是陳媛、趙博文一行。幾位部委官員專程為此事而來,如果最終這件事沒辦好,大家面子上都有些不好看了。

  “老鄭,我覺得是不是應當向陳局長他們交個底啊。”莫孔朝建議道。“日本人的目的,咱們是看著真真切切的。可是陳局長他們不知道,還一心想撮合成這件事。如果咱們不把這事跟他們說清楚,只怕接下來誤會會更多的。”

  鄭澤鵬想了想,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怎么說啊?高村根本就沒說他是什么用意,咱們知道的這些東西,說穿了就是咱們自己猜測的結果。拿這個猜測的東西去跟陳局長他們說,萬一人家不相信的話,就會覺得我們是不是想搞什么名堂,最終我們反而更被動。”

  “這…倒也是這個理。”莫孔朝為難了,“明天他們就要考察這些企業,到時候如果日本人提出來要和兄弟陶瓷廠合資,咱們怎么辦?”

  鄭澤鵬道:“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件事,最終還得落到劉碩頭上。老莫,你辛苦一下,把劉碩叫過來,問問他的意思。如果他不想和日本人合作,那咱們就把事情都推到他頭上,人家是私營企業家,有什么想法,咱們也不能干涉嘛。萬一他真的想跟日本人合作,咱們又何苦做這個惡人呢?”

  “好,我現在就去兄弟陶瓷廠。”莫孔朝說道。

  “你去吧,我回去給書記打個電話,把這件事也向他通報一下。這件事很麻煩,咱們班子里意見得統一才行。”鄭澤鵬說道。

  莫孔朝來到兄弟陶瓷廠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但陶瓷廠的會議室里依然是燈火通明。還在市政府開宴會的時候,有關莫孔朝與日本人對話的情況就已經傳到陶瓷廠,劉碩馬上召集了廠子里除秦海之外的全體股東開會,商討具體對策。

  “大哥,你是說,日本人這次是沖著咱們兄弟陶瓷廠來的?”一位名叫王培超的股東向劉碩問道。廠里的股東全都是當年那13位遇難礦工的子女,在沙仁元的組織下,大家都是以兄弟姐妹相稱的,劉碩是其中的大哥,王培超則是一個小兄弟。

  劉碩點頭道:“聽參加了會議的舒局長說,當時莫市長只同意拿出幾家國營瓷廠和日本人合資,而日本人則咬住想看私營瓷廠。大家想想,曲武總共也就這么幾家私營瓷廠,除了咱們廠之外,其他幾家比手工作坊也強不了多少,日本人怎么可能感興趣。如果說高村武彥這一回不是沖咱們來的,我這個劉字可以倒著寫。”

  “你剛才還說,日本人打算在咱們曲武投2個億?”王培超又問道。

  “他們是這樣說的。”劉碩說道。

  王培超道:“如果他們真是沖咱們來的,又能夠拿出2個億來,咱們就把廠子賣給他們,又有什么不行的?2億美元啊,就是7億多人民幣,咱們一共20家,一家能分到…3000多萬吧?”

  “啊?一家能分到3000多萬!”

  王培超這話,一下子把大家都給點醒了。聽劉碩通報有關情況時。大家想得更多的,只是要保住自己的廠子。不能讓日本人撬走。可王培超這樣一說,大家突然回過味來了,可不是嗎,如果日本人愿意花2億美元來買兄弟陶瓷廠,那么自己為什么不賣呢?

  的確,兄弟陶瓷廠搞了一個陶瓷刀,看起來像是銷路很好的樣子。但這沒拿到手的錢,誰知道保險不保險。外國人稀罕咱們的陶瓷刀。只是因為他們自己還不能生產。可這種陶瓷刀,連自己這樣的小廠子都能夠生產得出來,外國人掌握這個技術,還不是早晚的事情。萬一外國人自己也能造了,那么兄弟陶瓷廠的刀,還能賣得動嗎?

  再說了,兄弟陶瓷廠畢竟是一家私營企業。做到這么大的規模,國家不會干涉嗎?一家私營企業一年做上億美元的業務,這不是資本主義苗頭嗎?就算現在的政策不會對廠子有什么影響,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有變。

  總之,拿到手上的錢,總比還沒拿到的要可靠得多。如果真如王培超計算出來的那樣。一家能夠拿到3000多萬,那全家人別說一輩子,就是十輩子也不用再工作了,這樣的好事,為什么不去做呢?

  “對啊。大哥,如果日本人真的想買咱們廠。實在不行,咱們就賣給他們得了。”又有好幾個人附議道。

  “你們說什么呢!”黃燕玲可不干了,她把眼睛一瞪:“你們怎么這么鼠目寸光啊!沙叔叔臨終前怎么交代我們的?他讓咱們同心同德,無論多困難,都要把兄弟陶瓷廠辦下去,20個兄弟姐妹永遠都是一家人。你們現在打的主意,是不是就想賣了錢分家了?”

  黃燕玲是女孩子里的老大,算是20個孩子中間的大姐,從小就在眾人之間頗有一些權威。她隨秦海去巴西參加博覽會,受秦海的影響極大,對兄弟陶瓷廠有著深厚的感情,因此一聽到這些要分家的語言,就怒不可遏了。

  “大姐,話不能這樣說。”王培超道,“沙叔叔也是希望咱們過得好,對得起咱們死去的爹。現在有這么好的一個機會,每家人能夠白得3000多萬,如果沙叔叔在世,恐怕也會贊成咱們這樣做吧?再說,咱們把廠子賣了,也不見得咱們之間就得分家,大家有了錢,到鄉下去買塊地,咱們也蓋點別墅,一塊生活,不還是一家人嗎?”

  “誰說咱們廠能賣出2億的?”劉碩冷冷地發話了,“就咱們廠這點固定資產,能賣出500萬就不錯了。日本人看中的,根本就不是咱們廠,而是咱們廠生產陶瓷刀的技術訣竅,這才是咱們廠能夠掙錢的關鍵,也是日本人想要的東西。”

  “這有什么區別?”王培超道,“咱們把技術訣竅賣給他們,也是一樣的啊。”

  “技術訣竅是咱們的嗎?”劉碩說道。

  “什么意思啊?”王培超愣了。

  黃燕玲聽懂了劉碩的話,她說道:“大家一心想著賣東西換錢,可大家忘了,咱們這個廠,最開始就是人家秦廠長投的資金,咱們所有的技術,也是秦廠長無償提供給咱們的。咱們用這些技術賺了錢,應當知足了,哪能把人家的技術也拿去賣掉換錢?”

  “這…”王培超傻眼了,他還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細細一想,兄弟陶瓷廠這么點設備,還真值不了500萬人民幣,人家怎么可能拿出2億美元來收購呢?人家想要的,肯定是陶瓷刀的技術,而這個技術,似乎真的不是兄弟陶瓷廠自己的東西。

  劉碩道:“大家別動了歪心事。咱們廠的章程里規定了,秦廠長擁有咱們廠的最終決策權,即使咱們都想賣廠子,秦廠長如果不同意,那也是賣不掉的。再說,陶瓷刀的工藝訣竅是在秦廠長手里的,連我都不了解全面的情況。咱們配瓷土用的膠,是浦江的海杰公司直接提供的,離了這種膠,咱們也造不出陶瓷刀。”

  “唉,真倒霉,鬧了半天,咱們還是給那個秦海扛活的。”王培超嘟囔道。

  “培超,你說什么!”黃燕玲臉色變得像炭一樣黑。王培超這話,在兄弟陶瓷廠就算是誅心之論了,沒有秦海,根本就沒有兄弟陶瓷廠。自從有了這家廠子,各家的生活都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家家戶戶的孩子也不用去當有危險的礦工了,可以在陶瓷廠里尋一個工資高、安全性好的工作。受了人家這么多的恩惠,還說是給人家扛活,這種話如果傳到秦海耳朵里去,真不知道他會如何想。

  “培超,這種話不要亂說。”劉碩皺了皺眉頭,但終于沒有發作,只是輕描淡寫地點了王培超一句,并沒有深究。現在陶瓷廠正值大敵當前的時候,內部發生混亂是非常忌諱的事情。他向黃燕玲遞了一個眼神,黃燕玲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得狠狠地瞪了王培超一眼,然后就開始轉向其他話題了。

  “關于賣廠子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去打算了。首先,日本人想要的技術,并不是咱們所有的,這是秦廠長私人的技術,我們無權賣掉。其次,日本人做事一向狡猾,他們說是要投資2億,實際能投多少,只有天知道。咱們現在業務形勢良好,只要堅持做下去,分紅1000萬的日子就在眼前,大家不必著急。”劉碩對眾人說道。

  “我們聽大哥的。”一屋子人參差不齊地表態道,連王培超也舉了舉手,表示擁護劉碩的意見。

  “現在,咱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團結一致,共同對外。不管日本人說什么,做什么,咱們這20個兄弟姐妹都不能上當,也絕不能泄露有關生產的任何信息。如果讓我知道誰出賣了廠里的技術情報,我就砸了他全家!”劉碩殺氣騰騰地威脅道。

  廠礦子弟一向是信奉用拳頭說話的,小時候,劉碩帶著這20個兄弟姐妹,沒少和其他孩子打架,也是頗有一些兇名的。他此時說出砸別人全家的話,沒有一個人認為他是在危言聳聽。可以說,如果誰真的向日本人出賣了情報,還真得準備好承受劉碩以及其他人的怒火。

  “大哥,這種話就不用吩咐了,我們都不是這種人。”眾人應道,“你就直接說吧,咱們該做些什么,大家都聽你的。”

  就這個時候,廠辦的秘書探頭進來了,對劉碩說道:

  “劉廠長,莫市長到了,是請他到會議室來,還是去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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