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方運文膽很強,你可要小心。”龜傲道。
“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他文膽已經到了二境,要是再過幾十年,我一定不敢與他對戰,可現在,他不足為懼。”
龜傲點點頭,突然道:“說起來,鳴樂大人也進入了三谷古地,卻沒能殺死方運,有些奇怪。”
“大概是那些大學士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擋住了鳴樂大人的鳴奇名聲。”
談話間,巨蜥妖帥的尸體消失,第二頭熊妖帥熊時進入戰場。
方運與熊時四目相望。
熊時看著方運那無比平靜的雙眼,突然全身發毛,它有種感覺,在方運的眼里,自己已經是一具尸體。
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幕,哪怕擁有祖神血脈,熊時也倍感心驚,方運勝過前面的妖族不稀奇,但勝得那么輕描淡寫,那就太可怕了。
但是,身為妖族中的上位者,身為流淌著祖神血脈的妖帥,哪怕不是祖神嫡系,也有著無上的榮耀。
“嗷…”熊時大叫一聲,全身氣血和煞氣凝聚成堅硬的鎧甲,如同一頭戰爭巨熊狂奔向方運。
方運古井不波,神態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也不使用其他戰詩詞,依舊只寫《寶劍吟》。
;熊時看著方運,心更冷了,因為他發現,方運除了擁有隱藏極深的殺意,還有無比強大的自信。
場外的龜傲咬著牙道:“不行,必須要殺死他!你們可能沒有發現,他每寫一遍《寶劍吟》,信心就強一分;每殺一頭妖族,信心也強一分。到了最后,他實力就算不如我們,也有機會獲勝,因為氣象已成!”
“大氣象?他竟然也能蘊養出圣位才有的大氣象?”
“不。他還算不得大氣象,只是積蓄強大的氣勢而已。最恐怖的還不是殺他們幾個,最恐怖的是,一旦他九場連勝,信心、意志和氣勢將再高一層,以后對其他妖族也是巨大的威脅。只要他一路勝下去,以不敗之姿面對妖族,就永遠有優勢。妖皇,鎮海龍王,敖雨薇。還有祖神嫡系,都創造了同位階不敗的神話。”
“看,交手了…”
真龍古劍出,劃破長空,威勢比斬殺巨蜥妖帥的時候更盛!
“妖族不敗!”熊時大吼,全力以赴。
方運目光清冷。
第一劍,斬斷熊時左腿。
第二劍,把熊時攔腰斬斷。
第三劍,熊時的頭顱飛起。
“下一個!”方運的聲音依舊那么平穩。
第三頭妖帥鷹瀘站在血色光環之中。兩腿輕輕顫抖。
血色光環一閃,鷹瀘出現在場中,它啼鳴一聲,立刻高高飛起。然后一直在兩百丈的高空盤旋。
方運耐心等待。
百息過去了,五百息過去了,一刻鐘過去了…
方運抬頭望著鷹瀘,舌綻春雷道:“你下來。我給你個痛快。”
“我乃妖族,豈能聽你的話!你的唇槍舌劍不是厲害嗎?有本事在兩百丈外攻擊我?就算可以攻擊到,我倒要看看還剩多少力量。”
場外的三頭妖侯感到十分丟臉。但卻也不能怪鷹瀘,方運絕對是妖侯翰林之下無敵。
“如你所愿!”方運第六次書寫《寶劍吟》,第六次口吐真龍古劍。
古劍飛天,鷹妖長啼。
四息之后,天空鷹毛如雨落,碩大的鷹妖尸體砰地一聲從高空掉落,摔成肉泥。
第三谷的大門轟然打開,方運一邊走一邊道:“下一個!”
三頭妖侯目瞪口呆,因為他們突然覺得方運好像大勢已成,身形變得無比偉岸,仿佛肩扛山岳,背負河川,簡直是身化天地。
氣壯山河!
“壞了!”三頭妖侯大驚,不是方運真正變得無敵,而是方運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無敵烙印!
三妖未戰先怯。
“怎么辦?”
三妖相互看著。
“他還只是隱隱有點氣壯山河的意思,絕對算不上完整的,否則僅僅看到他,我們就會被氣壯山河的力量鎮壓,膽氣盡喪,連與他對戰的勇氣都沒有,只能自殺。不要焦急,我們一定可以勝過他!”
“是的,我們是妖侯,相當于人族翰林,他不過是進士,哪怕再強,勝算也不大!”
“他的真龍古劍的確強,妖將妖帥不可敵,但咱們是妖侯!鳴奇有破膽之能,而我們兩個有天相之力。不要說被天相之力正中,只要真龍古劍位于天相之力一丈內,必然破碎!更何況,我的天相之力源自龍龜一族的棲息地,冷淵海,那里當年可是龍帝行宮之一,比之現在四海龍族所在的四海重要得多!”
“我的天相之力是狼族圣山,孕育了數不清的狼圣,絕非普通天相之力可比。”
“先祖庇佑!”龜傲大喊。
“先祖庇佑!”鳴奇與狼池跟著大叫,好似已經驅散方運對他們造成的影響。
鳴奇妖侯驕傲地昂起鳥頭,道:“我鳴奇一族愛惜羽毛,一直被所有妖族嘲笑。方運既然從戰場峽谷逃過,那鳴樂大人必然會承受非議。今日一戰,我為兩位開道!”
“難道你…”龜傲與狼池又喜又驚。
“對,我獻祭一切,展開殞命一擊,將鳴奇名聲的力量提升道最強!哪怕殺不死他,也能重創他的文膽,他的文膽一出問題,不僅唇槍舌劍會弱不禁風,戰詩詞的威力也不足一半。”
“你…等回到妖界,我會號召所有妖族為你立碑,把你送入眾圣樹供奉!”
“多謝了。走!”鳴奇妖侯道。
不多時,三妖進入第三谷。
方運正在打量第三谷,前兩谷只是針對妖將妖帥的訓練之地,很少有大人物親臨現場,所以看臺相對粗糙普通。
可這第三谷是妖侯層次的戰場,在第三谷大門的正對面的山頂上,有一座突出的巨型圓形看臺,隱約可見幾座華美的大椅。
那里便是場主看臺。
對于古妖的普通妖侯來說。若在戰斗的時候遇到場主看臺上有人,那是一件無比榮耀的事。
至少要半圣才能坐在其中觀看!
方運看著場主看臺,明明相距幾十里之遠,明明已經廢棄不知道多少萬年,甚至是空蕩蕩的,卻散發著一種無上的威嚴,好似有一位皇帝正坐在上面,君臨天下。
方運意識到,那里定然有多位古妖半圣觀戰,哪怕有大圣也不足為奇。而且時間零零碎碎加一起,恐怕不低于十年,足以讓場主看臺中的圣意萬年永存。
若是半圣能進來,只要把場主看臺稍加祭煉,就能化為一件遠強于大儒文寶的寶物。如果場主看臺是強大的神物建造,甚至可能煉成相當于半圣文寶的寶物。
方運進入后,按照古妖的規矩,用古妖的方式向場主看臺行禮,表示對這座訓練場場主尊敬。而且隱約覺察,這座訓練場絕對是一座競技場的附屬,那座競技場也絕對不一般。
等三頭妖侯進來,方運一言不發。進入白色的光圈中。
三頭妖侯相互看了看,堅定地走進另外三個血色光圈中。
光芒一閃,方運看到自己已經進入內場,鳴奇就站在十里外。鳴奇背后是第三谷的大門。
方運抬頭一看,發現上空正是圓形的場主看臺,遮擋星空。
三頭妖侯看到這個場面。都感到怪異。
場外的龜傲道:“場主看臺坐北朝南,每次第三谷開戰,都和前兩谷不同,參戰之人都會分列東西,第三谷從未有誰站在南北。”
狼池道:“或許是意外吧。”
方運的表情卻有微妙的變化,因為第三谷分列南北或分列東西,是有說法的。
分列東西是普通戰斗,而分列南北,位于場主看臺之下的人,是主場迎戰!
三谷戰場把方運當成了自己人。
這樣看似差別不大,實際卻暗藏玄機,因為對面的妖侯,面對的是場主看臺!
場主看臺哪怕沒有圣位降臨,也蘊含強大的圣意,對自身有所影響,若是有半圣親臨,對對面的人有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隨后,方運看向鳴奇妖侯,之前能在戰場峽谷暫時壓制鳴樂妖王的鳴奇迷聲,是因為可以使用圣頁,可以化虛為實,但現在沒有圣頁。
不過,妖王是妖王,妖侯是妖侯。
鳴奇妖侯扇動著翅膀,懸停在半空,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道:“不愧是人族虛圣,一代詩祖。輕松連勝六場,說明你還有余力。可惜,聽說你文膽成長有異于常人,乃是我鳴奇一族的心頭大患!今日,我就使用從未用過的秘寶‘血笛’來取你性命!吾乃鳴奇,獻祭所有,鳴唱一曲鳴奇迷聲!”
鳴奇妖侯說完的一瞬間,就見它的喉嚨里冒出一支染血的長笛,隨后它無比痛苦地泣血高叫,吸收獻祭的力量,發出鳴奇一族唯一也是最強的攻擊手段,鳴奇迷聲。
刺耳的怪叫聲響起,像利刃劃過玻璃,又像嬰兒的啼哭聲,如魔音貫腦。
鳴奇妖侯的生命在迅速流失,但臉上浮現笑容,想要看到方運痛苦的樣子。
但是,方運一動不動,好像聽不到鳴奇迷聲似的。
鳴奇妖侯瞪大眼睛,好像要問什么。
方運笑了笑,但目光更加冰冷,緩緩道:“為了讓你死得心安,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文膽早就已經達到二境大成。你的鳴奇迷聲,對我無用!”
鳴奇迷聲戛然而止,怎能心安!
鳴奇妖侯爆發出強烈的恨意。
“你…”
剎那之后,生命獻祭的力量徹底爆發,鳴奇妖侯的身體化為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