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
這村莊有些貧瘠,但還好,其內民風淳樸,在這貧瘠的大地之上辛勞的播種,享受那屬于他們的平凡人生,
欒家村,不錯,此村莊內的人,都姓欒,這本不多見的姓氏卻突兀擁有了一個村莊的人口,
“老酒鬼,給我留一壇子酒,”
正在田里耕作的一個壯年男子站了起來,對著從他身旁走過的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笑著打招呼,
“今兒的沒了,明兒再給你吧,”那男子擺了擺手,一張嘴還打了個酒嗝兒,的確是酒氣沖天,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男子乃是欒家村唯一的一個釀酒師傅,釀酒可是有一手的,不過大多數的酒,都被他自己喝了,
聽的此話,那漢子拍了拍雙手的泥土,嘲笑道:“你這老財迷,我又不是不給錢,”
“給錢也沒有,”那老酒鬼牛氣沖天,留下一句話一溜煙的走了,
那壯漢哈哈大笑,隨即卻又嘆了一口氣:“這老家伙,也不知哪里來的福分,死了個兒子又撿了個兒子,”說罷,揚起鋤頭再次開始耕起了這貧瘠的土地,
在這欒家村的不遠處,有一個名為白云城的城市,注明的白馬酒樓卻是十分出名,
“呦,欒家丫頭又來了,”那白馬酒樓之外,車水馬龍,一個小伙計興沖沖的跑了出來,對著一個不到二十歲,長相清秀的丫頭招呼道:“這回幾壇子酒啊,”
那丫頭身穿白色長裙,綁著馬尾辮,雖然說不上絕美,但卻清純可人,看的那小伙計一愣一愣的,
丫頭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是呀,這次十壇,”
“就這么少啊,”那小伙計有些不滿足:“你家的酒是賣的最好的,不能讓你老爹多釀幾壇子嗎,我多給點錢也行啊,”
丫頭搖了搖頭,小嘴一掘:“我那爹自己還喝不夠那,”
此言一出,那小伙計笑著搖了搖頭,顯然他也是知道這欒家老酒鬼的稱號,所幸不在追問,將目光落在了身后的那手推車上,道:“又是你哥跟你來的嗎,”
提到自家大哥,丫頭嘻嘻一笑,臉色浮現一抹紅潤,用力的點了點頭:“哥,把酒拿來吧,”
話音落下,只聽哐當一聲,車上的十個酒壇子全部飛舞了起來,隨后被一人全部接下,一手五個,
這一幕顯然小伙計也見怪不怪了,望著那雙手各自托舉著五個酒壇子的青年,苦笑道:“你這哥哥身體真好,但瞎了眼睛,有些可惜了,”
丫頭嘴唇一抿,沒有多說,
在他欒家第一次在山溝外的溪水旁邊發現這個哥哥的時候,何止是瞎眼,連耳朵也聽不到,好在過了一年,耳朵恢復了聽覺,只不過這雙灰蒙蒙的雙眼卻依然無法看到東西,
在二人身后,那一手托著五個酒壇子的男子,雖然身穿粗布麻衣,卻依然遮擋不住他那一股不同尋常的氣質,長發披肩,長的頗為俊俏,只不過雙眼之中蒙著一股灰色,讓人有些心酸,
此人,正是消失了五年之久的楚鳴,
當年被欒家人發現后,便一直生活在欒家村,不是不愿回去,而是他忘記了回去了路,
許是那次凝聚了太多的龍神界之力,使得他的身體完全破損,經絡盡斷,骨頭盡碎,大腦更是受到了重創…若不是體內殘存的一絲那龍神界的生命之力,他活都活不下來,
但那生命之力能修復他的身體,卻無法修復他的大腦,
欒家也找過郎中意志,但那郎中卻說在其腦袋內似乎有一個巨大的血塊,根本無法醫治,怕是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讓欒家人震驚的是,這撿來的男子體格極好,而且雖然雙眼失明,卻依然不知憑借什么如履平地,也就是虧了欒家這父女倆心眼好,并且剛死了兒子,也就把楚鳴收下了,
而這一住,便是五年,
當楚鳴將這十壇子酒送擺好后便聽到了身后丫頭的呼喊聲,他憨厚一笑,哪里有一絲一毫霸者的模樣,更像是一個山村內樸實的漢子,
“狗蛋哥,累嗎,”那丫頭挽著楚鳴的右臂,狗蛋這名字并不是譏諷,都說賤名好養活,這是欒家父女為了讓楚鳴的雙眼早些康復為取的名字,
“不累,”楚鳴嘿嘿一笑,揉了揉這丫頭的頭發,不知道怎么的,他十分喜歡在這生活的感覺,甚至隱約希望自己不要恢復記憶,
丫頭將腦袋蜷縮在了楚鳴懷中,她也十分喜歡這樣的感覺,
“誒,瞎子,”
但就在此刻,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安寧,三個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仔細看,帶頭的一個青年手持紙扇,衣著華麗,身旁二人一副獻媚的模樣,
“是王家的公子,看來這兩人要倒霉了,”
“可不是嗎,聽說王家兩子,大公子已經被收入了風雪堂,這王家地位如日中天啊,”
“哼,大公子宅心仁厚,進入風雪堂很正常,但這老二卻是廢物一個,如今還是通絡境,并且沉迷女色,簡直是王家的恥辱,”
“小聲點,你不想活了嗎,”
人群之中小心的議論,顯然,他們對于這個王家十分忌憚,雖然看不過去,也沒有人敢來說什么,
楚鳴臉色一凜,將丫頭擋在了身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眼前四人的惡意,更加清楚的捕捉到了眾人的話語,這感覺很玄妙,他也說不清楚具體是怎么回事,
“呦,瞎子,你還要英雄救美嗎,”那王家公子戲謔走了過來,
“王公子,有什么事嗎,”楚鳴咧嘴一笑,灰蒙蒙的雙眼讓人心酸,望著那王家公子,
“別看我,”那王家公子臉色一冷,如趕蒼蠅般的揮了揮手:“你這眼睛真惡心,別看我,”
此言一出,圍觀的人群都是皺了皺眉,這么戳人家的痛楚,太沒有教養了,
“管你什么事,”那丫頭也是不滿的大喊了一聲,
“呦,你這丫頭還挺有脾氣,”那王公子戲謔道,然后盯著楚鳴,一臉的厭惡,眼珠子滴流一轉,直接踏出一步,然后砰的一聲撞在了楚鳴身上,嘩啦啦,銅錢掉了一地,
“你敢撞我,,”做完這事,王公子頓時對著楚鳴大吼:“算了算了,看在你是一個瞎子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
無恥,簡直太無恥了,
這分明就是戲耍人,
讓一個盲人去撿地上的東西,這不是耍人是什么,
楚鳴面沉如水,手中的錢袋被對方一把撕破,這可是他們賣酒掙的錢啊,可是欒家的血汗錢啊,他們不是什么大家大戶,若是沒了這么一筆錢,這個月的日子都沒法過了,
“你,”那丫頭怒瞪王公子,氣的嬌軀顫抖,
楚鳴拉了一把丫頭的手,隨即蹲了下來,他不想惹事,況且王家他們根本就惹不起,右手在土里摩擦著,搜索著一枚一枚銅錢的下落,
這一幕讓不少人都是緊了緊拳頭,人家雙眼失明已經夠可憐了,竟然還被眼前之人如此戲弄,
那王公子不屑一笑,然后右腳隨便那么一踢,將眼前的銅錢踢的滿地都是,隨即假惺惺的道:“哎呀,可真是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太好,沒看到地上有條狗,”
“哈哈哈,”
那跟著他來的三個跟班都是附聲大笑,
“你們太過分了,”丫頭站起身來,怒氣沖沖的望著那王公子,芊芊玉指指著他:“你才是狗,你連我哥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此言一出,人群頓時為這丫頭捏了一把汗,在白云城得罪王家,這不是找死嗎,
那王公子的笑聲戛然而止,戲謔的望著那丫頭:“你說什么,”
丫頭氣的臉色通紅:“我說你連我哥的毛都不如,”
王公子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他踏前一步:“你拿本公子和那瞎子比嗎,”說完,他再次上前一步,那丫頭的手指正好點在了他的胸口,這一下那王公子臉色就變了:“你弄臟我的衣服,賠我,”
什么,
明明是他故意靠過來,此刻卻倒打一耙,怪人家女孩子弄臟了他的衣服,這是什么歪理,
丫頭一愣:“明明是你自己靠過來的,”
聽得此話,那王公子恥笑一聲:“是嗎,有誰給你作證,”說著,他的目光陰冷的在人群之中一掃,所有圍觀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低下了頭,顯然,他們不會作證,
做完這一切,那王公子再道:“你看,你沒有人證吧,我到是有,”他右手一揮:“阿大,阿二,阿三,跟本少爺說說,我這衣服到底是怎么弄臟的,”
他那三個跟班壞笑著上前:“少爺,就是這丫頭用那臟手,弄臟了你的衣服,”
王公子望著丫頭,嘴角一牽:“我大人有大量,也不為難你,賠錢吧,”
丫頭有些慌了,她什么時候見過這陣勢啊:“多,多錢啊,”
看著丫頭這樣,那王公子笑的更大聲了:“不多,十兩黃金,”
十兩黃金,,
他怎么不去搶,
那十兩黃金都夠丫頭家過一輩子了,
“沒有嗎,”看著丫頭慘白的臉色,王公子眼中閃過一抹淫邪:“若是沒有,把你的身體拿來抵債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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