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吞出口，楚鳴的腦海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血人全身的血液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的沸騰起來，呼嘯著朝著楚鳴的靈魂之力反撲而去，只是眨眼之中，那屬于楚鳴灰褐色的靈魂海洋完全被渲染成為了紅色。
楚鳴臉色大變，只覺得對于那靈魂之力的掌控越來越弱。
活了萬年的老怪物，豈是他一個出處茅廬之人可以算計的！
“哈哈哈！多謝了小子！”
血人再次一聲怒吼，那赤紅色的靈魂之力赫然翻騰了起來，楚鳴也失去了最后一絲的感應，然后一個巨大的血人出現了，其靈魂波動更強，戲謔的望著楚鳴。
“這下，吞你又多了一些把握。”那血人一連串的怪笑，然后雙眼一瞪，他雙臂揮舞之中，整個腦海之中轟然震動起來，他整個身體完全破碎，鋪天蓋地朝著楚鳴吞噬而去！
楚鳴心神巨震。
他有憤怒，他想要發泄，但又沒有源頭，在這一刻，他唯有仰天怒吼，他赤紅著雙眼，望著那虛無之中，張口斷喝：“怎么！！利用完了我，要看著我死嗎！！”
這怒吼看似沒有針對，但唯有楚鳴知道，他在對著那腦海之中封印的存在咆哮。
哪怕眼前這血人強大，但楚鳴卻在的，那封印之中的靈魂更為強大，只要他愿意，一念便可將這血人完全抹殺！
但他怒吼之后，那血海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那封印之中的存在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楚鳴全身顫抖，他不是懼怕，而是憤怒，被利用的感覺絕對是不爽的，此刻的他，怒火中燒，讓他都有了一絲不理智，這種感覺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
哪怕面對土靈閣楚鳴也能做到鎮定，但如今，被利用，他真的無法鎮定了！
“狗屁！”
他破口大罵，猩紅的雙眼盡是瘋狂之色，他轉過了臉，再也沒有去看那虛無一眼，既然對方對他如此，那么他也不是好欺負之輩，從此之后，與那封印內的靈魂，只有怨恨與憤怒！
“哎…”與此同時，那虛無內傳來一聲低沉的嘆息，這嘆息一出，整個血海靜止了下來，一切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唯獨楚鳴沒有。
“這是你的劫，我若出手，你永遠無法成長…”
“哈哈哈！”楚鳴仰天大笑，這笑容內盡是不屑：“你算是一個什么東西，原本楚某以為你是我的父親，但此刻一看，你不是，你絕對不是那寧死也要保護我的男人，你，早晚有一天要被楚某驅逐出去！！”
怒吼之中，楚鳴發動了僅存的一絲靈魂之力，將那靜止打破！
別忘了，這是他的腦海！
那靜止被一瞬間打破，然后面前血海排山倒海而來，朝著楚鳴撲了上去。
但這一刻的楚鳴眼中沒有懼怕，只有無盡的瘋狂之色，他仰天怒吼，似想要將心中的憤怒全部隨著這一喊發泄出去：“要吞了楚某，楚某也要蹦下你一嘴狗牙！”
“嘰嘰…”
與此同時，界鼠的靈魂體也是來到了楚鳴身旁，一人一鼠對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然后連接起來的靈魂之力排山倒海般的朝著眼前血海涌了上去！
一面是血海，一面是灰色海洋，轟然之間，撞擊在了一起！
“傻小子，又送來補品，我就笑納了！”
血海內傳來那男子猖狂的大笑，然后血海攪動起來，血煞之法轟然轉動，一點點的吞噬著那灰色海洋。
但灰色海洋太大了，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吞噬掉的存在，可若是繼續這么下去，輸的，必然是楚鳴。
“要吞我，且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么大的胃口！”
楚鳴同樣咆哮，眉宇之中瘋狂更濃，灰色海洋不減反增，呼嘯而去。
就在這楚鳴的腦海之中，雙方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不得不說，那男子的靈魂之力的確極強，操控上更是比楚鳴強大十倍不止，活了數萬年，對于靈魂之力的運用根本不是楚鳴可以抗衡的，若不是界鼠瘋狂發威，他早就被完全吞噬殆盡了。
但就算如此，此刻的灰色海洋也不足那血色海洋的三分之一。
“桀桀桀桀…看不出，你小子靈魂之力這么強大，原來是擁有界鼠，這么一來我復活的幾率更高了，哈哈哈！”血海沸騰，男子聲音隨著浪濤呼嘯而出。
代表楚鳴的灰色海洋已經被那幾乎充斥整個腦海內的紅色血海包圍。
楚鳴知道，等到自己被完全吞噬的那一刻，也就代表了他的身軀被完全奪舍了。
只是，他不甘心！
“啊啊啊啊啊！！”
他仰天嘶吼，那憤怒的怒吼聲讓他這一塊灰色海洋劇烈的翻騰起來，若是他有肉身，那么會看到他青筋畢露，雙目赤紅的暴虐模樣，這一刻的他，完全發狂了！
“小子，給我死吧！”
那血海怪笑著，朝著楚鳴終于撲了上去。
可與此同時…
“破…”
那憤怒的女子尖嘯一出，整個血海直接爆裂開來，那血人被直接打回原形，落地之后，雙眼陰晴不定。
楚鳴也幻化為了人型，體積小了很多，極為虛弱的樣子，只是那女子的聲音他知道來自哪里，那是他胸口寶塔的頭骨，是那頭骨剛剛散發出了一股威壓！
“這頭骨也有靈魂！”楚鳴心中一驚。
與此同時，在楚鳴和血人的中央，突然出現了一個虛幻的頭骨之影。
“這氣息！！你是誰！！”那血人全身劇烈的顫抖，隨著頭骨一出，他竟然有了一絲崩潰之感，但楚鳴卻完全相反，頭骨散發的感覺，讓他打心里的覺得溫暖。
“這！”
但變化沒有結束，那閃爍著淡淡金芒的頭骨是虛幻的，而在這頭骨之上，又凝聚出了一個虛幻的身影。
白色長裙拖地，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垂地，曼妙的身子，只是看著背影，楚鳴變心跳加速，而且一股莫名的感覺縈繞心頭，讓他眉頭微微驟起，有些心酸。
至于那血人，突然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紅色眸子盡是震驚之色！
只是遠遠觀望，楚鳴都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血人的恐懼，讓他不由得心中暗道：“此頭骨到底屬于誰，當年寶塔說是屠殺十億生靈的劊子手，怎么會是一個如仙子般的女人。”
“你，你是誰，你的氣息為何我這么熟悉！”
那血人連連后退，他神情恍惚，似乎在不斷回憶，這讓他在骨子里感到恐懼的氣息到底來自與誰。
而那女子坐在頭骨之上，著玉足，一切似乎渾然天成，極為完美，可與此同時，她緩緩的抬起了右手。
見這動作，那血人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你到底是誰，至少讓我死一個明白！！”
顯然，面對這女子，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心。
楚鳴一直緊盯著女子的背影，但不論怎么看也看不出這女子有何強大之處，仿佛面對一個最要好的朋友，亦或者，是面對一個親人，這感覺讓他絲毫不懼怕這屠殺過億萬生靈的完美女子。
“不對，莫非…”楚鳴身體一顫，瞳孔顫抖了起來，他腦海出現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當年，母親尸首分離，莫非，這頭骨是…”
這想法一出，他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緣起緣落，莫非這真是母親嗎！！
“讓我死個明白，讓我死個明白！！！”
隨著那女子手指抬起，朝著血人指去，那血人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大捧大捧的血水從體內分離而去，血人沒有反抗的意思，似乎腦海內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自己，此女，絕對不能招惹。
“你到底是誰！！”
血人不斷的思索，可他閉關這么久，腦海內的記憶一直斷斷續續，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女子到底是誰。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血液再次炸裂三分之一。
楚鳴身體顫抖，他終于踏出了第一步，緩緩朝著那女子虛影走去，他想要看看，這女人到底長的什么樣子，可越是走近，心中的酸楚越濃，讓他都不得不相信女子與自己的關系。
“是真的嗎，你，是我的母親嗎。”楚鳴站在女子身后，輕聲呼喊。
女子身體一震，沒有回應，只是那血人崩潰的更加快速。
“我知道了！”
那血人正處于崩潰邊緣，突然雙眼一凝，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他甚至不斷消失的血手，顫抖的指著那女子虛影：“你，你，你，你是，你是段墨清！！你沒死，你怎么可能沒死！！”
話音落下，那血人完全崩潰在了楚鳴的腦海之中，那血水再度轉變成為靈魂之力，沸騰在這腦海之中，只是此刻的楚鳴，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心情去吸收了。
“段墨清…”他怔怔的道，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女子背影：“你…你是我母親嗎。”
那虛幻的身影沒有回頭。
楚鳴再次上前一步：“您，是我的母親嗎。”
他的聲音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緊張，并且不是單純的緊張，而是一種似小孩子丟了玩具怕被大人責罵一樣的緊張。
（我突然明白了你的話，葉子…）
（離開了，不見得不是朋友…經歷了一些事，突然明白了。）
